第八章、大国寺(1 / 1)
“今日怎么有空往我这来?”京城西郊的一个农家院里,身穿黑衣的男子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旁边还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壶还在冒气的茶水。
“你倒是闲情逸致。”耿泽简一身酒气散的七七八八,但凑近闻还是有花酿的清香。
“你喝酒了?”黑衣男子把放在头下的胳膊抽出来,然后坐了起来。
“微醺而已。”耿泽简摆摆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是遇到什么糟心事了吧。”黑衣男子说着,嘴角还挂着笑,丝毫不觉得这是个事。“放一放你的事吧,最近边境可不是很太平。”在黑衣男子心里,个人感情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可没在朝廷上听过啊。”耿泽简一听这话,神情有些肃穆,作为一届文官,他同样心系百姓,只是这么大一件事,为什么文武百官一个知情的都没有?
“呵,这次他们手段有些隐蔽,况且我们的边境官员,很有可能已经被他们买通了。一点小动作,朝廷自然不会知晓,可就怕这小动作积少成多,成为一个最大的安全隐患。”黑衣男子有些不屑,“这只是刚刚开始,我一个没身份的人不好出手。”他看向耿泽简,语气里的暗示显而易见。“你是户部尚书,虽然只是掌管人口,税率,贸易,各地方针跟劳逸,但你跟二皇子是好友,你只管把此事告知二皇子就好。”
“三日后在我府偏院,二皇子与我有个小聚,你一同来便可。”耿泽简叹了口气。
“我不便出现,外人还是不要看我相貌了。”黑衣男子果断的拒绝了,他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耿泽简早已经习惯了。
“前几日中央将军府上走水,此事透着古怪,不像是意外造成,怕是有人从中作梗。”黑衣男子话茬一转,竟说道了徐将军的身上,耿泽简有些意外。
“大将军为人耿直良善,在宫中从未树敌。”耿泽简想也没想说道。
“徐将军的女儿,是你的未婚妻,这个女人是关键,保护好。”黑衣男子缓缓说道,看耿泽简没什么事就又躺下了。
“保护好她?我看徐家灭门跟她就脱不了干系!那女人……”耿泽简还未说完就被黑衣男子打断了。
“你好像对她很有意见。”话音还是轻飘飘的,“知道你想什么,只不过一个调皮的孩子罢了,性子烈了点,终究是个女人。”他好像在说一件极普通的事情,保护徐清浅的安危,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她在简府很安全,不过如果是她自己出去瞎跑,那就怪不得我了。”耿泽简锤了下自己坐的木椅子,好像心中有一口气咽不下去。
“轻点轻点,拍坏了可要赔的。”黑衣男子一下子坐了起来,看来他对自己的东西才最为上心。
“赔你钱你不要,又要坑我什么东西。”耿泽简嘀嘀咕咕,眼前人的习惯古怪异常,明明穷的要死,但却对钱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耿泽简相信只是他不想,若是想挣钱,对黑衣人来说,来钱的路子多又快。
“在这吃午饭吗?”黑衣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耿泽简只觉得心颤了一下。
回去肯定是不想回去的,就在权衡的时候,耿泽简的肚子好巧不巧的“咕咕”叫起来。
“你看,痛快点多好,去做饭吧。”黑衣男子笑眯眯,终于不用自己动手做饭了,他心情很是舒畅。
耿泽简嘴角抽了抽,暗骂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然后轻车熟路的直奔厨房而去,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坑了……
“小姐,这是你要的锦丝楠木盒,这是剩下的二两银子,小姐你还是拿回去吧。”春桃低垂着头,徐清浅没有让她跪,她觉得今天小姐很是反常,一定是生病了。
“我说的话不中用了?我说什么来着,婆婆妈妈的,是不是皮痒了?”徐清浅真的不耐烦了,这可是做下人几个月的工钱,当真这么不想要?
春桃看小姐恢复如常,似乎很是高兴,连声道谢。
“快去准备一匹快马,若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去南郊大国寺为我父母祈福了。”徐清浅换上了一身暗红色的便服,头发也被利落的扎了起来,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貌,甚至多了两三分的英姿飒爽。
春桃没有多问,而是速速准备去了,主人要做什么,那是主人自己的事,既然小姐给了我这么大的恩惠,我就更应该为小姐效力了。
有了快马的加持,徐清浅没有多做耽搁,半个时辰就到了大国寺,现在正是大国寺最为热闹的时候,求子的求婚姻的求财的都有,进了寺门,就各自去找能保佑自己的菩萨,徐清浅转了一圈,对这些一窍不通。
小和尚看徐清浅一直在四处打量便过来询问,“施主可有什么苦恼吗?”小和尚很年轻,大概十三四岁,生的一副热心肠。
徐清浅原本想发火,但想了想自己确实无从下手,转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哪里卖香,来这里的人手里的香,大概是自己带的。
“你这寺里不卖香吗?”
“施主,百姓祈福不应该与金银挂钩,咱们供奉神灵,只是百姓与神灵的桥梁,咱们虽有香但不卖。”小和尚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对神灵的敬畏。“施主若是求香,请随我来。”
徐清浅点了点头,小和尚从前带路,她跟着小和尚来了后院。
“求佛问道讲求一个缘字,前面便是方丈的房间,若是求香,还得经过神灵的同意。”小和尚耐心的解释道,怕是每个求香的人,他都要这样说上一番,大国寺的香甚是灵验,正因为这样,才一根难求,所以很多施主本就没有缘分。
“谢谢。”徐清浅依旧冷冷的,从来不道谢的人,却不由自主的道了谢,看来在神圣的地方,连人性都可以被净化。徐清浅别过小和尚,自己进了方丈的房间,门一推开,仿佛知道她要来一般,方丈说了句抹莫名其妙的话。
“万般皆是命,是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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