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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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老头,你今天咋不行了呢”

付老头平时性子也急,现在却是笑眯眯地,一点也不受胡村长话的影响。

倒是付老头撩眼皮瞅了一眼胡村长,声音不带什么起伏地说,

“啊,傻子今天才喝多呢。”

受酒如命的付老头,在看到好东西时,命也不要了,就想好好一享受吃的感觉。

胡村长“哼”了一声,听到付老头又说,

“行了,现在敬酒也差不多了,你也坐下吃点吧。”

胡村长倒是听话了,晃了两下坐下了。

可是坐下之后胡村长却觉得眼睛有点花,用手揉了揉眼睛,同付老头说,

“付家老爷子啊,你平时能喝,也喝得多。你说我今天也没喝多吧”

付老头又是撩眼皮看了看胡村长,忽然就笑了笑,慢慢地摇了摇头说,

“没多,正好。”

付老头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而胡村长也跟着“呵”地笑了几声,然后突然崩着脸说,

“那,那我觉得我看到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呢”

胡村长这会儿眼睛也发红了,明显是醉酒的样子,付老头看他这样,就觉得他还不如醉了呢,废话太多。

所以付老头直接就说,

“你啊,是没喝到劲上,喝上去了,看什么也都不花了。”

确实不花了,都看不清了。

但是付老头只是笑着,不再多说醉酒的话题了。

本来就已经喝得有点高的胡村长,这会脑子里全是浆糊,根本听不懂付老头在说什么,但是付老头继续让他喝的话,他是明白了一点。

于是,胡村长又是一仰脖子把酒碗里的酒,喝了干净,嘴里还说,

“我没眼花,我真觉得看到人了。”

在另一张桌子上吃得差不多的贾老农,终于抬起头了。

就在贾老农转过头也看到胡村长看向他的时候,就见胡村长用手指指着贾老农,“咕咚”地一声,胡村长真的喝倒了,但是嘴里还在低喃着,

“富贵儿啊,你咋来了呢烂屁股的裤子补好了”

这个话听到的人不多,也就两三个余家人。余大嫂和余大夫,赶紧就把胡村长给扶屋里炕上了。

也就这样,没啥人把胡村长的话当那么一回事。

贾老农更是没觉得有啥,还伸手用筷子夹了半碗凉菜,低声地说,

“喝酒哪有吃菜香啊,有这么多肉,喝啥酒啊。”

贾老农的话让旁边还在继续吃饭的几个人,都表示很赞同,纷纷点头。

没有一个人能把胡村长的醉话当真,这件不起眼的小事,正如一股小风一样,吹了一股就什么也没了。

贾老农探头看了好几次牛神婆那头,就见牛神婆也是吃得慢慢地,他觉得挺好,吃快了伤胃。

这个还是老首长叮嘱贾老农的,也被贾老农给记住了。

贾老农还不知道,他低下头吃饭的时候,牛神婆早就看了他好几次。在看到贾老农还能那么淡然地慢慢吃,立即就对贾老农的印象更好了,心里头想的是,

“这老家伙还挺懂礼的。”

牛神婆是越吃越满意,越看也越满意,越发是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挖到了个宝。

大概也确实满桌的吃的,太诱人的,让牛神婆忽然就忘了重要的事。

刚才牛神婆在看到胡五福从后院出来时,还想着上去说一声呢,可是旁边坐着的大连子和他媳妇,一阵说和闹腾,把牛神婆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

而且,大连子媳妇还是认识牛神婆的,一个劲地说着一个意思,

“牛神婆呀,上次你进去后,我们这边的人可想你了,上公安还打问了几次,都没你的消息。”

牛神婆这人是个很敏锐的人,一听这个,就积善成德这是左右邻居找她有事啊。

有钱送上门不要,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牛神婆其实还是有点能耐的,除了平时的胡咧咧,有的时候也能蒙对。

不管是假的蒙人,还是真有本事,现在的大连子媳妇是满面红光,一副有点得意的样子。看到这些的牛神婆,心里有点数了。

现在不管是牛神婆还是大连子媳妇,嘴上手上都是油,那谁也不要嫌弃谁了。

牛神婆一伸手,就把大连子媳妇的手给抓上了,基本是脑袋靠脑袋的样子,同大连子媳妇低声地说,

“就说代厂长吧,不急着往上升。”

大连子听了牛神婆的话后,不由地大吃了一惊。

大连子做了代厂长时间不短了,大连子媳妇最近就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可她现在才有点想法呢,一眼就被牛神婆看出来了。

大连子媳妇从吃惊的脸色,慢慢地恢复到了比较平常的样子,这才用更低的声音说,

“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再和别人说说去。”

听了大连子媳妇的话,牛神婆心里有底了。而大连子媳妇在听了牛神婆的话后,也是心里有了数了。

这会儿大连子媳妇,也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太着急了。

这边她俩都挺满意之间说的这些事的,也更满意余师傅同蒙厂长的这次喜宴的。

一来二去,大连子媳妇和牛神婆的话,就越说越多,越扯越远。再之后,都把旁边的人给忽略了。

这会儿的牛神婆在听着大连子媳妇,一个劲地给她暗示着,有多少人是盼着牛神婆回来呀,语气也显得有点夸张呢,

“牛神婆,您得回镇上来,好些人想找人算算,都没人会。”

能掐会算外加胡诌,不是每个人都会或者都敢的。但是,牛神婆不怕,她现在是火葬厂的正式工。

牛神婆眼神闪了闪,不过却没有听大连子媳妇的,而是把自己的事透露了一点点,

“我啊,现在有了工作了,事情是忙都忙不完的。”

大概没有人比牛神婆更喜欢在火葬厂工作呢,只要牛神婆往那一站,手指一掐,胡咧咧两句,哭死人的家属,马上就给她2毛钱。

哎呀,这钱好赚的。

火葬厂的人,都跟那棺材里的尸体似的,都当看不到,也没人问牛神婆为啥要这样。

大概在火葬厂这个地方,啥事也能发生吧。

火葬厂前后院不小,植物也多,所有的树上都挂满了红布条子,而每个人的身上也都偷放着好几个红布条。

牛神婆和贾老农也不例外,尤其牛神婆的红布条,按她自己的意思说,

“这是庙里菩萨脚下放了好长时间的,有佛光,保佑人,啥都不怕。”

本来是牛神婆是同贾老农说的,可正好被旁边的几个同事给听到了。

有个人其实早就认出牛神婆了,没想到这么个“大人物”,居然也到火葬厂工作。

一阵和几个同事悄悄说了一会儿话后,这位女同志就慢慢地走到了牛神婆的身后,低声地问牛神婆话,而且说的话还特别恭敬,

“您、您手上的红布条子,能卖我一条么”

可牛神婆转过头时,却摇了摇头。在看到对方明显失望的脸色时,牛神婆才慢慢地说,

“这个不能说买卖,你想要,就得说请。”

毕竟是庙里神仙脚下放过的,有佛光照应着,想要就得说“请”。

这位女同志看了看牛神婆手里的红布条,其实心里有占不乐意。一个红布条,居然也要说“请”。

但是,命比天大呀,前段时间还有同事上班时候突然晕过去了呢。

后来上医院了,才知道是急性胃炎。

可是,就是这么个小事,让所有同事都有点发慌。

这位女同事又把自己的意思重新说了一遍,

“我要请几条这个布,多少钱能请到一条呢”

牛神婆慢悠悠地伸手了两根手指,刚说了个“二”字,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女同事给打断了。

女同事的声音也有点激动,“2毛啊,不贵,给我多来几条吧。”

陆陆续续的,有好些同事从牛神婆手上“请”走了不少的红布条。

等没人了,旁边的贾二农,才低声地说,

“老牛,你不是说这个连二分钱都不值么”

牛神婆立即称是,她也没想到,她刚才明明想说的是“二分钱”。

也就这样,没两天功夫,牛神婆在火葬厂有了不一样的地位和名声,最重要的是,厂里领导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不敢管她。

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样呃,牛神婆有点得意呢。

可是,现在大连子媳妇却建议牛神婆再回镇上住来,牛神婆却犹豫了。

在村里面静,她同贾老农过着轻松安稳的日子。到镇子上,就怕再被人举报了。

牛神婆最终也没有回应大连子媳妇,不过牛神婆却同大连子媳妇说,

“要是有人找我呀,就让她星期五到我家找我吧。”

牛神婆决定每周星期五到镇子上来,为什么一定是要星期五呢,因为那天她休息。

这边牛神婆和大连子媳妇的话,一直扯个没完。

面胡五福把胡二哥和胡三哥扯到了一旁,告诉他们,自己一会儿就要出发呀。

最近胡三哥天天能看到胡五福,而胡二哥虽然忙,但是也总能看到胡五福,一下子又有一阵子看不见人了,他俩有点不适应呢。

胡二哥和胡三哥都是一副舍不得的样子,胡五福不由笑了,

“我去不了多久,主要是去海边逮点海味,顺便看一眼四文去。”

胡五福现在被允许去看一眼庄四文,却不知道庄四文正打扮成老农民的样子,扛着锄头,提着扁担,有点泄气地回去了。

庄斯东和吴军正等着庄四文呢,在看到庄四文有些失望的表情时,就知道事儿没办成。

吴军叹了口气说,“唉,小弟妹没在这,她也不能去试试了。行了,下个轮我去试试吧。”

庄四文这边抓到了大消息,可是却没办法在关键时候向前推进了。

庄斯东却是脸色不好看地说,

“四文,为啥咱们的任务,总得扯上小弟妹才行啊,这都是咋回事呢”

连吴军都觉得有些神奇,不过他还挺佩服胡五福的,

“像小弟妹这么有本事的人,太少了。”

要是胡五福在的话,一定会甩着小手绢说,

“啊呀,你说得太对了。”

这会儿胡五福就把事情同胡二哥胡三哥交待了一下,尤其是总在看家的胡二哥,

“二哥,我又在冰箱和冰柜里放了好多吃的,生的小公鸡和整羊都有呢,大虾和小虾都不少,馄饨皮我也放了一些,你记着给大春和二春多包一些虾仁的。”

胡二哥伸手拍了拍胡五福的小肩膀,眼睛里都带了点泪,

“福宝啊,你一定要注意点啊。”

胡二哥说得有点隐晦,被胡三哥白了一眼,

“你这样说福宝肯定没听懂。”

然后胡三哥却笑着同胡五福说,

“福宝啊,你开车慢点啊,要不然车屁股都快甩到墙上了。”

胡五福先是“咯咯”地笑了几声,然后才同胡三哥说,

“三哥,你自己的事悠着点,别把人得罪太狠了。”

胡五福说的事,就是同白青订婚的事,而胡三哥这次要戏耍一下姓白的。

胡三哥这人做事特别有分寸,但是这是在这事之前,以后胡五福可不敢保证了。

但是胡三哥是完全没当回事,让胡五福忙自己的,

“行了,福宝啊,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然后就赶紧回来。”

胡三哥有了自己的新的打算,把计划稍微做了改动,但是这个事他还没同胡五福说,只等着过几天的订婚宴来呢。

胡五福这头和俩个哥哥说完话,就把胡大嫂拉进了后院,看着左右没啥人,胡五福立即就把一卷钱和一大把票塞进胡大嫂手里。

胡大嫂现在也精明得不要不要的,知道胡五福又要去办正事了。

但是胡大嫂舍不得,拉着胡五福的手,泪蛋蛋是直掉,

“福宝啊,你、你咋这忙呢,家里的新房都能住了,就差你回家放一炮了。”

盖新房上新梁要放点小鞭炮,房盖好了,收拾着要往进住了,最后一口锅也搬进去了,这时候也会再放一串串小鞭炮。

但是,胡五福没功夫,也不知道还有这么多门道呢。

胡五福让胡大嫂带好大春,低声地同胡大嫂说,

“大嫂,听说过两年学校就不咋上学了,你让我三哥好好教一教大春。”

胡家是重视学习的,这个事,胡大嫂很知道的,她马上点点头,

“行,你放心忙你的去吧,你三哥本来还说要回村里住一阵子呢。”

胡五福转身就要悄悄离开了,她之所以没和家里人多说,就是怕胡妈妈给嚷嚷出来。

但是吧,这种跟见不得人的感觉,还真是让人难受呢。

胡五福都不需要咋收拾东西,差不多就是一个小挎篮,竹篓子,这种她喜欢经常用来掩藏东西的,都带上了。

胡五福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串儿人,一直到坐上小车车后,胡五福是虚汗直冒。

胡五福慢慢地坐在了驾驶位上,从车后镜看了眼后面的人。

就见小伟也正好转头看了过来,也从镜子里看到了胡五福的影子,立即就在老首长的腿上跳了起来,伸着手指着镜子大叫了起来,

“肉、肉。”

胡五福气得没一点办法,立即就转过头,凶狠地看着小伟,说了一个字,

“婶。”

等胡五福说完这个字的时候,才慢慢地转过头,把小车车启动了起来。

胡五福还是设置的自动驾驶,目标前方。

小车车刚开出去一会儿,就从胡家冲出来了俩人儿,正是牛神婆和贾老农。

“哎呀,我的娘呃,误了大事了。”

牛神婆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在贾老农的拖拽下,上了驴车。

可是,四条腿的再快,也不可能有四个轱辘的快。

牛神婆差不多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胡五福的小车车,带着一屁股的灰尘,消失在了视野里了。

牛神婆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张着嘴不知道该咋办呢。

“老牛,该咋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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