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1 / 2)
庄家老姑奶奶,正从屋里出来,听到一岁的小娃子小伟,张嘴就冲着胡五福叫“妈”。
这可把庄家老姑奶奶给急的,快走两步就到了胡五福跟前,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只手叉在腰上的庄家老姑奶奶,大概没有发现,她的动作和老首长很一样。
庄家老姑奶奶又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声音有点发沉,盯着胡五福,
“你刚才说啥呢”
胡五福缓缓地摇了摇头,小伟乱叫人,又不是她教的。
而正要去厨房的老首长,这时候又转过了身,冲着庄家老姑奶奶说,
“唉呀,有啥可说的呢,小伟才一岁,瞎叫人不是正常的么”
老首长说庄家老姑奶奶一副大惊小怪,他又同胡五福说,
“赶紧的,回屋去休息休息吧,小伟沉着呢。”
这会儿庄斯南从厨房里出来,跑到胡五福跟前儿,就要去抱小伟。
因为庄斯南刚才在处理鱼虾,身上一股腥味,不咋好闻。
往小伟跟前一凑,小伟直接皱着眉,小身子居然往后一撤,伸出一只小胳膊往开推庄斯南,嘴里还嫌弃而坚定地说,
“去,去,去。”
庄斯南脸上是一脸的难色,先冲着胡五福咧着嘴笑了笑,
“小弟妹,你上屋里歇一会儿去,我给你下面去。”
胡五福还没吃中饭呢,她立即点了点头,带着小伟进屋歇息去了。
而站在旁边完全被忽视的庄家老姑奶奶,一脸疑惑地看着庄斯南,在看到庄斯南又跑进厨房去了后,又看向了老首长。
老首长慢慢地把手上的纸扇子打开了,先冲着自己的方向用力扇了几下,然后一只手叉着腰,慢慢地说,
“一岁的娃,学人说话,太正常不过了。况且,你有没有想过哇,我是在哪找到人的”
庄家老姑奶奶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用手把自己耳侧的发白的头发往后一别,眼神明显发亮了一下,就问老首长,
“那你是在哪找着人的”
还别说,庄斯南也挺好奇的,手里拿着一双筷子,站在厨房门口听老首长说。
“哈哈。”老首长突然大笑了两声,说话声音足够这几人听到了,
“水府呀,就是这个镇子的土皇帝住的地方,也是水氏族长住的地方。”
“嘶”庄斯南立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可是知道庄四文想尽了办法,都不能让姓水的人理他一回。
可看胡五福的样子,完全就像是进去随便溜达了一圈似的。
庄家老姑奶奶对于庄四文和庄斯东负责的这个任务,是没有了解了,并不在意。反而是轻巧巧地说,
“小弟,你也是这个岁数了,经历了那么些个事,居然还会相信现在会有这种封建毒瘤的存在”
其实老首长也不相信啊,可是现在连庄斯东都很为难了,庄四文都跑去当渔民了,这个任务不仅耗时长,还耗心力。
但是,却没有太多的成效。
现在庄四文最大的成效,就是在镇子上光混了个脸熟,可依然没有得到镇子上的人认可。
胡五福可不一样,上街溜达了一圈,就进入了这个镇子或者这个族里,最核心的那部分。
这种福气,老首长都有点叹服了。
可胡五福是老首长的孙媳妇呀,亲亲的孙媳妇呢,老首长脸上露出一副很骄傲的表情,冲着庄家老姑奶奶说,
“大姐呀,你就别瞎操心了。”
本来是一副好心的,可是却被说成了多管闲事
庄家老姑奶奶很不服气,这时候庄斯南站在厨房门口大喊了一声,
“小弟妹,绿豆面煮好了。”
绿豆面条,是夏季消暑气的一种面条。
用炸好的肉酱拌着吃,味道特别香。入口的绿豆面又滑溜又筋道,吃在嘴里嚼下去还有一股凉气。
胡五福在夏天就爱吃这个面条,可是绿豆不容易弄呀,但这种事是别人面临的,对于胡五福来说,根本不会存在。
让厨师助手小a把面条擀好切成细条,上午时候胡五福放在厨房五一大簸箕,她才带着小伟出去了。
不过遗憾地是,庄斯南并没有弄肉酱,他水平有限,只做了鸡蛋柿子酱。
胡五福一只手抱着乖乖的小伟,一只手端着一大碗油花花的发黑红的肉酱,从屋里就出来了。
庄斯南赶紧跑过去,脸上都露着满足的笑,
“小弟妹,就知道你有好酱,我中午就吃了一小碗面,只等你回来呢。”
本来以为庄斯南这家伙这么好心给煮面条,居然是因为他中午没吃过瘾。
不只是庄斯南觉得没吃好,连老首长也是。
老首长冲着庄斯南又摆了摆手说,
“你赶紧去厨房再去切点黄瓜,给我也捞一碗面去”
老首长中午之所以没吃好,还是因为有点担心胡五福。
胡五福是不会清楚老首长心里想的,而是把小伟放到了老首长怀里,她也去了厨房。
胡五福看着庄斯南在捞面条,她切了黄瓜丝,还拿出个盆来,里面是烫好的绿豆芽。
庄斯南根本不关心胡五福的这些吃的是哪来的,他还低头嘀咕着,
“这里有点热呀,咱们估摸着,暂时走不了的呢。”
庄斯南是觉得胡五福有了奇遇了,等等看再说。而胡五福一坐到了院子里的饭桌前,不由地就埋怨了起来,
“我才不在这里呆着呢,那家人有病,都是封建毒瘤。”
一听到封建毒瘤庄斯南就激动了,立即把筷子放下了,赶紧拉着胡五福的胳膊说,
“小弟妹,你等等说啊,我上前头报社的铺子里,去把大哥找来。”
这个院子前面位置是临街的,就是个报社。
庄斯东这会儿正呆在报社里面,随意地翻着手里的相机,实际上是不停地照着在报社门口来来去去的那些人。
被照到的人根本不知道已经被照过了,还在不断地晃来晃去,或者伸头往报社里面看。
这时候,庄斯南从后面跑了过来,冲着庄斯东就大喊,
“大哥,大消息呀,小弟妹见着水家的头头了。”
水家的头头就是那个什么老爷,庄斯东只是了解一点点,其它的还不大清楚。
在听到庄斯南的话后,“当”地一声,庄斯东就把手里的相机给掉在了桌子上。
庄斯东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忽然就觉得脑袋有点晕,庄四文还在外面当渔夫呢,胡五福咋就能不见了呢
庄斯东是误会了,还以为胡五福进了水家的大院,就再没出来。
庄斯东的脸色不太好,庄斯南还没明白呢,不过也没多想,而是上前拉上了庄斯东的胳膊说,
“走,咱去听小弟妹讲故事去”
庄斯东的脸色立即就崩了起来,顺手把失手掉在桌面上的薄相机,又拾了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装进了自己的大兜子里头。
庄斯东冲着庄斯南微微点点头,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了两下,嘴里的话才慢慢地说出了口,
“小弟妹,回来了”
“是啊。”庄斯南拉着庄斯东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嘴里还在说着话,
“小弟妹,真有福,一出门就让人家拉进院子里去了。”
正好听到庄斯南说这话的胡五福,把嘴里的面条咽进肚子后,用力点了点头,
“是啊,那是一大家子的封建毒瘤。”
胡五福这会儿也把一碗面吃完了,坐在她旁边的老首长却还在慢慢地拌着面条,心里头却还在琢磨着“毒瘤”到底有多毒。
庄斯东稍微了解些情况,就立即问胡五福,
“小弟妹,你见着他们的族长了”
在胡五福听着却没什么意思的话,她还是用力点点头,不过胡五福又继续说,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族长,封建毒瘤,毒瘤。”
“居然叫老爷,哎哟,笑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三十年前呢。”
胡五福继续无所谓地笑,在她看来,这一家子人都有病,
“真得该进神经病院去了,让大夫给好好查查,还什么老爷不能起床了,哎哟老爷不能吃东西了。哈,笑死个人。”
胡五福这边不断地说着那个水家的情况,伸手就指了指老首长怀里的小伟说,
“他不仅有病,还病得不轻,居然认为我是小伟的亲妈,哈哈,笑死个人。”
“啊,哈,妈。”小伟就跟配合胡五福演戏似的,就又叫了一遍“妈”。
这会儿庄家老姑奶奶也知道老首长说的是对的,一岁年纪的娃,听着什么都想学。
但是庄家老姑奶奶只是抿了下嘴,啥话也不说。
而就在胡五福说着水家有个“老爷”的时候,庄斯南也把一碗面吃完了,他放下筷子的同时,就问胡五福,
“这家人有问题吧,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能不别扭嘛,简直就是毒瘤。
胡五福又是点头继续说,
“他们家不仅有老爷,还有管家,老妈子。最搞笑的,他们家的土泥墙也是后来抹上去的,那个什么大门,其实是先前的后门。”
大概是顺嘴这么一讲吧,胡五福耸了耸肩膀,又淡淡地说,
“院子倒是挺大,一家子没个正常的,我可不要去他们家当厨子。”
庄斯东听了,眼神闪了闪,没说话。而庄斯南却是吃惊地问,
“什么,他们要你当厨子”
一开始胡五福说这家人脑子有毛病时,庄斯南还没太在意,现在反而觉得胡五福的话说得挺对的,庄斯南赞同似地说,
“咱们呆不了几天的,当什么厨子呀。”
庄斯南心里头其实还是清楚的,庄斯东他们混不进去,更何况要见着那个“老爷”呢。
不过庄斯南还是觉得这个事,庄四文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他就想拦着胡五福。
其实在庄斯南看来,庄斯东要了解的那点东西,应该差不多了。但是事实上却要比他们都想得复杂,胡五福还以为自己再也和这个水家的人,见不到了呢。
庄斯东本来想告诉胡五福一点关于水家的情况,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在拍院门。
“啪、啪、啪。”
几声轻轻地拍门声,伴着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厨子是住这么”
胡五福一下就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了,立即就皱了皱鼻子,压低声音说,
“我都不配有名字,他们就叫我女厨子。”
同样用这样低的声音说话的庄斯南,把脑袋往胡五福跟前伸了伸,
“那家的”
胡五福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到小伟小朋友突然大叫了一声,
“哈,妈。”
在胡五福看来,这娃子终于懂得想妈了。
在庄斯南看来,自己这儿子居然不爱叫爸了。
在老首长看来,自己这曾孙都不叫爷了,更别说让他叫太爷了。
胡五福站起身,走到门口,在打开门的同时,就看到有个盒子递了过来。
要不是现在是六十年代,胡五福还以为是到了后世呢。
一个很大的盒子,红色的,上面画着一只鸟。
胡五福仔细一看,鸟的另一头写着俩个金色的大字燕窝
胡五福用力眨了眨眼,不明白这位菜婶是几个意思。而菜婶是直接晃了晃头,根本就没有进院子的意思,而是又把手上的盒子晃了晃,
“没见过吧,这东西可不是咱本地有的,我们家老爷送给你的。”
胡五福根本不想要呀,她不缺燕窝,后世人工养殖的燕窝,质量也是上乘的。
现在的事实却是,不要不行,这位菜婶都没给胡五福拒绝的机会,把装有燕窝的盒子推进了胡五福的怀里,一脸骄傲地说,
“老爷发善心,给你的是上等品。”
“咂吧”了两下嘴的胡五福,觉得压力好大,她更觉得这盒子轻飘飘的燕窝,有好几斤重似的,拿着手真是沉啊。
胡五福还是问了菜婶一句话,她真有点好奇,
“不是本地的,是甚意思啊”
胡五福的话听着挺平常的,却惹得菜婶“呵呵”地用力笑了一会儿,然后耸着肩膀跟胡五福说了一个地名儿,
“马来西亚,没听过吧。”
胡五福动了动嘴,却没说出来。因为她觉得是假的,这年头咋会有人敢随便出国呢。
虽然新马泰这会儿还没那么火,而新加坡也和马来西亚的关系,不清不楚的。
不过这些政治因素,都不大能阻挡这些地方和英法等欧洲国家的,各种贸易往来。
而这些贸易走的运输渠道,正是海运。
胡五福倒没想那么远,就是觉得眼前的菜婶真不正常啊。
看着菜婶扭着屁股离开了后,胡五福这才慢慢地把小院门儿给关上了。
胡五福轻轻地把一盒子燕窝放在了桌子上,差不多是同一大桌子人商量似的,她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如果我明天不去呢”
刚才菜婶在离开的时候,留了一句话,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们这边的厨子了,你明早记得早点来。”
胡五福根本不想去,明天庄四文就要回来了,她计划着看一眼有没有更黑的庄四文,就要离开这了。
而老首长却忽然摇了下头,
“福宝啊,你不去的化,估摸着连这个镇子都没办法离开。”
也就是说,要么自己主动送上门当厨子,要么被人家抓回去当女厨子。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头一种的。
胡五福自然也不例外,她用力眨了眨眼,看了看庄斯南。而庄斯南是连忙摇头,
“小弟妹,我可不能去。”
就在胡五福准备问原因时,就听到庄斯东说,
“他不够白,还是有点黑了。”
庄斯南即使不训练,也是经常到处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白过。虽然后来稍微白了一点点,但是离真正的白,还是有点距离的。
胡五福也不得不说,“确实,他家管家一见我,就说我是个白兮灵灵的女厨子呀。”
现在的情形就是,胡五福不去也得去了,但是被人随便这么逼一逼,就屈服了,根本不是胡五福的特点。
庄斯南和胡五福接触时间长,看她皱着眉苦着脸,两条小眉毛,还一抖一抖的,就知道她在动不正经的脑筋了。
胡五福却是很不乐意地,但是现在不去也不成。
胡五福心里话说,这一家子神经病,总有一天自己得想办法把他们都得送进去了。
到底送进哪里,胡五福还没想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重要的是,明知道这家子人有问题,老首长居然伸手摸着小伟的小手手说,
“噢,我们祖孙俩,陪你一块去吧。福宝啊,你又要给做饭,又要看孩子,实在是太累了。”
听着老首长这话,胡五福咋觉得这别扭呢,又看了看旁边歪着脑袋假装想事情的庄斯南,胡五福只能转过头看着老首长问,
“爷爷,这么一家子疯子,我害怕啊。”
听胡五福这种根本不存在的问题,老首长却是笑了,他同胡五福说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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