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一片绿天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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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母看来,这张所谓的车祸照片更像是挑衅照片,因为它精妙得完全不像是偶然拍摄,反而像极了跟踪拍摄。

找最好的角度,挑最妙的时间点,出成品最高的图。

而从跟踪拍摄往回推,便是对方可能知道清歌是从酒店出来的,或许还知道发生在清歌身上的事情,她被这个想法惊出一身的冷汗。

陈母忍不住去猜对方的目的,是为钱,还是威胁陈家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直到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陈太太,陈清歌小姐还好吗”

陈母满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她用手遮住话筒,压低声音道“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对方的声音很嘶哑,辨别不出真假,听到她的话似乎笑了出来,笑声中充满了恶意“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是单纯的好奇陈小姐会怎么做,是坦诚还是隐瞒”

陈母头皮发麻“清歌什么事都没有,她只是单纯的出了车祸,什么都用不着隐瞒。”

对方疑惑道“我记得顾家的车没有碰到陈小姐呀,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陈母已然明白,对方真的是有备而来,她沉了沉气道“我买你手上所有资料,你开个价,多少都可以。”

对方没有再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是同时,陈母的手机上收到了一小段视频,是陈清歌踉跄着走出酒店的视频。

她动作僵硬的攥紧手机,只觉得浑身冰凉。

虽然她交代清歌要千方百计的隐瞒被人强了这件事,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而且依刚才打电话那人毫不掩饰的恶意,他也绝不会允许他们将这件事隐瞒到底的。

陈母眼神微沉,与其胆战心惊,不如孤注一掷。

清歌也是受害人,欧阳那么喜欢清歌,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希望不会

陈母回到病房时,欧阳正握着陈清歌的手,动作温柔的描摹着她的眉眼,他低垂着眼帘,她看不清他具体的情绪,但他能在这种多事之秋不顾公司忙碌的守着清歌,足以见他对清歌的深厚感情。

陈母深吸了口气,忍着痛苦道“小阳,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想和你说。”

欧阳眸光微闪,把陈清歌的手放进被子盖好,依依不舍的在陈清歌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才跟着陈母走出病房。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陈母道“小阳,有件事我不得不和你说清楚。其实清歌不单是出了车祸,在出车祸前,她还被人迷”她表情沉痛,似乎是不想提起那个词“她还遇到了不好的事,如果你嫌弃她,你们之间的订婚就此作罢,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吧。”

欧阳过了很久才抬起头,双目猩红,睚眦俱裂,额角青筋崩现,他拽紧的拳头砸在墙上,手背处立刻浸出了殷红的鲜血“谁做的”

陈母道“据清歌说,那个人是和你关系不错的合作伙伴,可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清歌也没告诉我。小阳,你老实告诉伯母,昨天怎么会独留清歌在宴会上,你们不是一起过去的吗”

欧阳语气沉痛“昨天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公司的电话,说公司出了点问题需要解决。我想着清歌和欧芹关系很好,就让欧芹多照顾她,是我的错,我不该留下清歌在宴会上的。”

陈母直觉还是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清歌和欧阳说的都差不多,她暂时也想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便说道“清歌醒来后肯定会痛不欲生,就麻烦你多安慰她了。”

欧阳恨恨道“不管是谁,伤害清歌的,我都不会放过。”

陈母和欧阳并没有说多长时间的话,陈母把话说得差不多就和欧阳重新回到了病房,此时陈清歌也已经醒来,正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鬓角处的发丝湿了大片。

陈母率先走到病床边,拉着陈清歌的手,柔声道“清歌,妈妈知道你遭遇的那些事让你很痛苦,但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这世上没有受害者有罪论,好好和欧阳说说话,他不会怪你的。”

陈清歌空洞的瞳孔猛地缩紧,恐慌在深褐色的瞳孔里不断蔓延,她像是求助般看着陈母,最终在陈母不着痕迹的点头中变成死灰。

欧阳道“伯母,麻烦你去请医生过来看看清歌,我在这里和清歌说说话。”

陈母点头,起身离开。

欧阳坐在病床边,抓着陈清歌的手,温柔道“清歌,你妈妈说的对,这世上没有受害者有罪论,你放心,欺负你的人,我不会轻易放过,我会叫他付出惨痛的代价。你也不要怕,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会陪着你的,一辈子都陪着你。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欧阳的温柔让陈清歌惊惶不定的心略微稳了点,她转动着僵硬的脖颈,直直盯着欧阳,无声的询问他是不是真的

欧阳亲吻着陈清歌的手,将他的深情体现的淋淋尽致。

陈母忐忑的等了几天,网上也没有传出不利于陈清歌的消息,而那个欺辱了陈清歌的男人,据说是被不知名人士打断了手脚,在医院里修养。

陈清歌出院那天,陈家夫妻和欧阳都特地空出时间来医院接她出院,经过数日的住院治疗,陈清歌的精神差不多已经稳定了。她和欧阳的感情,因为这次的事情,不仅没有破裂,反而更好了。

这叫陈家夫妻既高兴又欣慰。

出院时,陈清歌犹豫着道“当初是顾医生帮了我,我要不要带上礼物去拜访他,表示对他的感谢呀”

欧阳揉着她的发丝道“顾医生和他的老师早在前两天就回美国了,等顾医生回来后再上门拜访吧”

陈清歌垂下眼睑,闷声应了声好。

顾南城确实早就回了美国,他刚到美国就扎进医院研究陆珩的病历,争取在第二次手术时也取得成功。

在陆珩被送进手术室的前天晚上,他接到来自李嘉的电话。

李嘉在汇报完公司的正事后,有点难以启齿的开口“老板,我们前两天遇到陈清歌小姐了,她好像遇到麻烦了。”

陆珩随口嗯了声“有人会帮她解决的。”

李嘉瞬间就明白了陆珩要表达的意思,他不让他们多管闲事,陈清歌的事情与他无关,有麻烦也不需要他们来解决。

挂完电话,陆珩抬手抚着有些沉闷的心口,哪怕与陈清歌相隔万里,哪怕半年多的时间不曾相见,她的消息依然会让原主的情绪为她波动。

翌日清早,陆珩被再次送进手术室,由老约翰和顾南城主刀,对他的双腿进行第二次手术。

第二次手术的工作量并不比第一次手术的工作量少,好在老约翰等人早已把陆珩的状况研究透彻,手术过程比第一次顺利很多,不到十个小时,陆珩就被推出了手术室,手术再次成功。

老约翰拍着顾南城的肩膀,笑着说“你这次的表现比上次要好很多,相信我,他肯定能再站起来的。”

老约翰摘下手套,边往外面走边道“这次手术结束后,他就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复健治疗了,复健治疗全看他个人的毅力和勇气,我们这些做手术的医生是帮不上什么大忙的。”

顾南城笑着说“以前我们都对治好他的双腿不抱希望,是他笃定的说,他会站起来的。我也相信,他这人最不缺的就是毅力和勇气,不管复健治疗有多痛苦难熬,他都能坚持下去的。”

老约翰停住脚步“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顾南城静默,没有再接老约翰的话。

老约翰道“复健治疗是在哪里都可以进行的,华国,美国,亦或者是其他的国家,只要有医院都可以。我是说,陆珩去哪里都可以。南城,你要去哪里,你想好了吗”

顾南城直视着老约翰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期盼,有希望,回想起过去半年老约翰寸步不离的将他带在身边栽培,想起那些得了疾病得到好的治疗的患者绽放出的欢颜,顾南城觉得他根本就没得选择。

他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职责。

顾南城声音缓慢而笃定“我是医生,我想跟在老师身边继续学习,希望老师不要嫌我蠢笨。”

老约翰顿时满意笑开,再次拍着顾南城的肩膀道“只要你不是太傻,我都不嫌弃。”

顾南城咽下口中的苦涩,也弯起唇角。

老约翰说“最近都没有别的事,陆珩先生那里还需要医生跟进,你去跟进观察陆珩先生的情况吧,记得随时做记录。”

顾南城没有推迟,和老约翰告别后,就转身进了陆珩的病房。

陆珩眉眼安详的躺在病床上,他生得好看,哪怕是安静地躺着,也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宋朝和年轻的护工也守在病房,看到他进来,两人立刻小声的打招呼“顾医生,我们老板怎么样了”

顾南城拿着记录手册,先是检查了陆珩正在使用的药物,再是查看了他的身体状况和各种数据,记录在册,头也不抬的说“术后一切正常。”

两人彻底放下心来。

接手了原主这具残疾的身体后,陆珩就查找了很多关于复健的资料,所有的复健资料都显示残疾人做康复训练很艰难,有的残疾人甚至承受不住复健的痛苦选择重新坐回轮椅,有的从复健中走过来了,却也在心理上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陆珩在进行复健治疗前,颇有几分不以为意,想他陆珩,渡劫期修士,在源洲大陆横着走也无人敢惹的存在,他会惧康复训练

当康复训练真正开始的时候,陆珩方才真实体会何为生不如死,当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时,再坚强的意志都会被逐渐消磨,再强烈的渴望都会日渐退缩,最终放弃近在眼前的希望,狼狈退回。

陆珩却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哪怕他每天都踩在刀刃上,哪怕每次训练都是伴随着刻骨铭心的痛,他也在顾南城的陪伴中,一步一个脚印走了过来,用了半年多的时间,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为医学史创造了一个奇迹。

顾南城穿着白大褂,手上拿着条毛巾,站在复健室外面,隔着透明的玻璃望向正在做康复训练的陆珩,看着即使不借助外物也能稳步行走的陆珩,顾南城不禁扬起唇角,心情愉悦。

有年轻的女护工端着托盘从他身边经过,见他又站在这里,便笑着打招呼“顾医生又来看陆先生了啊”

顾南城将目光从陆珩身上移开,向女护工打听陆珩的情况“他最近的休息和训练时间怎么样”

女护工道“陆先生的情况很正常,训练时间和休息时间都是教练为他定制好的,不会超出他能承受的范围,顾医生放心。”

顾南城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

女护工笑着说“说起来,陆先生绝对是我们康复科最努力的病人了,康复训练的辛苦我们都是知道的,有的病人因为太痛苦都放弃康复治疗了,我们从来都没听陆先生喊痛说累。”

顾南城嘴角微抽,不走心的应了声,他想起有很多次,陆珩在完成训练任务后,都会让他帮他揉按双腿,说腿又酸又痛,简直无法忍受。

不过这些事顾南城也只是放在心里,他见陆珩已经停止训练,便朝着女护工点了点头,抬脚进了训练室。

陆珩就近找了个位置坐定,抬眸看向正在朝他走过来的顾南城,笑着说“不是说今天有台大手术了,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顾南城把毛巾递给陆珩,顺手拿了瓶水拧开放在陆珩身边,这才说道“手术已经结束了,很成功。倒是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陆珩擦去满脸的汗水,喝着顾南城拿来的水,颔首道“感觉还不错,就是行走时双腿还是有些刺痛,没走几步就累得厉害。”

顾南城与陆珩并排坐着,仔细听着陆珩描述的情况,心里也有了底。陆珩所说的情况都是正常的,是每个康复训练者都要经历的过程,并且这种过程不会短暂。

顾南城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也有着医者的仁心,真心安慰起患者来更是妙语连珠,仿佛死人都能叫他说得从棺材板里蹦出来,这点倒是与他未转世的萧沐相似。想当年,萧沐就是凭着他那张嘴,忽悠了多少奉玄界的弟子服用他拿出手的丹药,又有多少奉玄界的弟子因为服用了他的丹药上吐下泻却依然如故

听着顾南城说着不管刺痛感还是酸涩感都表示腿部肌肉的好转,陆珩不禁勾起些微浅笑,笑意深达眼底,叫坐在他身边的顾南城无意间看花了眼睛。

陆珩每天的训练量不算大,顾南城今天来的时间也刚好,陆珩自力更生的换了身舒适的衣服,挑眉笑道“顾医生,你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吗,能赏脸一起吃顿饭么”

顾南城认真想了想,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做手术,现在手术已经结束了,病人那里也有专门的医生跟进,他只需要在明天下午前把手术报告整理出来,别的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顾南城摇头道“今天可以休息了。”

陆珩重新坐回了轮椅,由着顾南城往外面推。

两人做着不同的职业,关于工作上的话题聊得不多,生活方面的话题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毕竟两人的私生活都干净的紧。

然而,今天的饭注定是吃不成的,顾南城还没把陆珩送上车,陆珩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肯特的。

肯特知道他在康复训练,平时没有要紧的事他都不会轻易打扰他,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想必是人工智能的研制遇到了阻碍,需要他帮忙解决。

陆珩扬着手机,歉意道“看来今天是不能一起吃饭了,等下次顾医生有空时,我再请你”

顾南城道“没关系,需要我送你去莱特集团吗”

“应该不用。”陆珩边说边接通了电话“肯特”

电话那头的肯特用夸张而焦急的语气道“出大事了陆,伍德集团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们正在研究人工智能核心的消息,他们找了黑客来攻击我们公司的内部系统,我们好像要守不住了。”

莱特集团里也供养了很多技术出众的黑客,平时有供养的黑客驻守检查公司的系统,莱特集团也没有发生什么资料被泄露的危机。这次不同,也不知道伍德集团从哪里找来的高手,直接攻击莱特集团的核心系统,驻守的技术员刚开始还能做好防守甚至反击,但没过多久对方就进行了更大程度的攻击,他们就有些应接不暇了。

短短半个多小时,肯特头发丝都挠掉了半把,他也是在慌乱中想起陆珩的,他想陆珩既然能编辑出人工智能的核心技术,说不定对黑客技术也有了解,他已经完全把司马当成活马医了。

如果找不到人拦截伍德集团的攻击,莱特集团员工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投入的资金,以及无数人的希望就会化作尘埃。肯特不甘心把他们努力付出了无数血汗的成果让人,尤其敌人。

陆珩危险的眯起眼睛,还没有几个人敢抢他的东西。

“我现在在康复训练室,你找两个精通黑客技术的人带着电脑过来,能保证人到以前挡住对方的攻击吗”陆珩不急不缓的说,声音中没有半分着急。

肯特连忙低声问了几句,然后给了陆珩肯定的答案“能”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能坚持到陆珩出手。

肯特也不知道对陆珩这种盲目的信任是从哪里来的,仿佛只要是他开口应承的,他就肯定能做到。

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多,陆珩却给他留下了无所不能的印象。

陆珩其实想说,如果挡不住也没有问题,他在人工智能的核心程序中添加了自毁程序,只要对方敢盗走程序,他保管对方什么都拿不到。

而这时候,位于城中心的伍德集团,数名黑客正飞快的敲击着键盘,电脑荧幕上的代码不断的变幻着。坐在正中央的是一名黑头发黄皮肤的青年,他面容清瘦,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眼镜上折射出电脑的光线,与他眼睛里的兴奋相互交融着,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他紧盯着荧幕上的代码,又动手在键盘上敲击了几次“快了,就快了。”

布尼尔连忙行至黑发青年身边,凑近去看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奈何他根本不精通这些,根本看不懂,只能低声询问青年“还有多久,还有多久我可以拿到人工智能的核心程序”

青年僵硬的转动着脖子,把眼镜往上面抬了点“最多十分钟,莱特集团的防守程序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核心系统也很快就要被攻破。”

“荆,你真厉害。”

布尼尔朝青年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赞。

“这是老板交给我的任务,是我应该做的。”青年道。

青年的话让布尼尔笑容满面,他以前也想办法攻击过莱特集团,可惜没有成功。他凝视着在灯光下越显苍白的青年,他真是他的福星。不对,应该是和欧阳合作果真没错,他推荐的人果真很好用。

短短十分钟,布尼尔看了不下十次手表,他在心里默默倒数着,为莱特集团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默哀。

就在第十分钟的,他略显苍老的脸颊上刚要挂起满意的笑容时,坐在他身侧的青年面色倏然大变,苍冷的手指用更快的速度在键盘上敲击,然而屏幕上的代码就像是与他作对般,根本不按他的指令变化。

短短两分钟,对方就破坏了他们所有的布置,并且对他们进行了强烈反扑,对方的攻击势如破竹,根本防守不住。

青年来不及做别的,只想保住私人资料。

他颤抖着手继续输代码,奈何键盘电流好像已经被对方切断,不管他怎么敲击都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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