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炫妻狂魔(2 / 2)
到那时,她进了西宫,虎狼环伺。且不说要面对这样一位皇上,就是皇后也能轻易要了她的命。那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苏亦行攥紧了发簪,忍辱咬牙道“父皇,您看清楚,我是东宫的太子妃。您就算觉得我的性命如同草芥,总要顾念太子的颜面吧”
提到太子,皇上的神情冷了下来“他若是识时务,当初就不该跟朕抢女人为了保护你,甚至给了你太子妃的位份。为了女人,江山都不想要了”
苏亦行哽咽道“父皇,我我自从嫁给太子以来,便视您如父亲一般。少时在家中,母亲也常提起陛下,谈及陛下对先皇后的深情。陛下每年祭拜和悼念先皇后,诗作无数,深情至此,一直是天下夫妻的表率。我一条性命不算什么,可若是让陛下多年来的圣誉蒙尘,万死难辞其咎。”
一句圣誉蒙尘,总算是让皇上庆幸了一些。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良久,咬牙道“和你娘一样,不识好歹”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偏殿之中,光妃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忽然听外面说皇上走了,她等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出去查看。
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缩在墙角的苏亦行,她手中还握着一支沾血的发簪,脖子上被扎出了一个伤口。她抱着膝盖抽泣着,一听到动静,立刻惊慌却又决绝地将发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光妃故作惊愕道“太子妃,您这是”
苏亦行猛地抬起头来,双眸通红“我今日才知道,光妃娘娘这三年的荣宠是如何得来的”
“太子妃这是何意”
“你入宫前明明已经有了未婚的夫婿,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可是三年前你去万寿寺祈福,被微服出巡的陛下看中,为了飞上枝头,抛下了相许终身的未婚夫婿,入宫成了宠妃。如此绝情冷血,干出这样为虎作伥的事情,倒还真是不意外。”苏亦行的话刀刀见血。
光妃惊愕地看着她,她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疤就这样被恶狠狠地撕开,汩汩的鲜血涌出,让她猝不及防。脸色霎时间失去了血色。
昔日的情郎,那是她此生都不敢再触碰的软肋。没想到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太子妃,在逼急的时候,竟能这样精准狠辣地将一把刀子插进她的心口。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了。
苏亦行缓缓站起身来,外面传来了云朵愤怒的吵嚷声“放我进去你们胆敢伤害太子妃分毫,太子回来,你们全都活不了”
“放她进来。”
光妃面色惨白,声音虚弱吩咐了芝儿。
云朵冲了进来,一眼瞧见眼前的情形,心中惊骇。但她很快回过神来,一把扯过芝儿捧着的衣裳快步走到了苏亦行面前。
苏亦行穿好了衣裳,面色冷峻,大步离开了光妃的宫中。只是云朵看着苏亦行虽努力想要稳住身形,却仍然有些踉跄的模样,眼眶一酸,忙上前搀扶。苏亦行握住了她的手,她只感觉到她的手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方才她被芝儿拖住,明明听到里面有动静,可是芝儿和几个宫女将她按着不让她去查看。她看到晕倒的鹿儿被抬了出来,意识到事情不对,又怕自己挣扎过于激烈也会被人打晕,便选择了静观其变。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皇上竟然出来了,她顿时意识到了不妙,不顾一切冲了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形,云朵明白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还好皇上放弃了,不然以苏亦行的性子,今晚她见到的就是她的尸体了
苏亦行回到东宫,一入宫门,便瞧见了几盏宫灯。尚青云正站在宫门口,见她回来,大步上前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宫门都快关了。若不是你宫中的人来禀报,今晚你可回不来了。”
苏亦行没有说话,只是大步上前抱住了她。尚青云感觉到怀里的人在颤抖,心中一惊。这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拍了拍她的背,嗔怪道“你看你,一定是喝醉了酒。去我宫中,我给你醒醒酒。”
苏亦行闷闷地应了一声,随尚青云回到了宫中。她屏退了众人,这才询问道“发生何事了”
苏亦行抱住她,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尚青云顿时手足无措,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苏亦行虽然爱哭,可也只是默不作声掉掉眼泪。今日她竟然这般失态,可见事态严重。
她由着她抱着,听她哭了许久,这才抽抽搭搭地直起身来。
“行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苏亦行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能让苏亦行受这样的委屈,还无法说出口的,尚青云第一反应是皇后。可是上次皇后要暗害她,三人一起想的计策,若真是皇后,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那么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能让苏亦行这般失态了。
尚青云拿帕子擦去了她脸上的泪,这一哭,梨花带雨惹人心疼。只是这样的美貌,在这宫里有时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身上都是酒味,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吧。洗个热水澡或许会舒坦一些。”
苏亦行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尚青云抬头,忽然瞧见了她脖子上的伤口,伤口处还有暗色的血迹。她这才注意到,苏亦行的发簪还握在手中,上面沾了血。
尚青云喉咙一梗,起身抱住了她“行儿,你你以后不要犯傻,什么都不值得自己拿命去抵。”
“我只是只是不喜欢做违心的事情”她手中的簪子缓缓滑落,落在地上。明明是一声轻响,却如同炸雷一般。
尚青云亲自带苏亦行去沐浴更衣,替她处理好了脖子上的伤。苏亦行低着头,耷拉着脑袋,像一只落水的兔子。苏亦行没有回宫,她一个人会害怕,于是留在了尚青云处。
她坐在床边,神情还有些恍惚。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郡主的声音“尚姐姐怎么可能这么早睡,你诓我。”
“郡主,我们主儿真是睡下了。郡主不可”
“我不管,我就要进去。”郡主说着推门而入,一眼瞧见了正坐在床边的苏亦行。
尚青云正在用羊乳手膏护手,见郡主闯入,嗔怪道“大半夜的过来吵吵闹闹,扰人清梦。”
“你往日里也不这么早就寝,我来寻你说会儿话。没想到啊,你金屋藏娇你们俩背着我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太子妃今日在我这里留宿罢了。”
“你和行儿要好,就想撇了我,我不依”郡主走过去搂住了苏亦行的脖子,苏亦行吓了一跳,惊慌地躲开。
郡主瘪着嘴道“行儿,你和尚姐姐都不要我了么”
苏亦行回过神来,拉住了郡主的手“没没有”
“那今晚我们仨一起睡”
“挤。”尚青云起身要将郡主逐出去。
“不挤不挤,比含凉殿的大通铺要宽敞呢。而且夏青青也不在,没有人磨牙打呼噜还拳打脚踢的,很宽敞。”
尚青云嗤笑“磨牙打呼噜的是你吧。我和行儿好几次都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倒是夏青青睡得可沉。你俩真是般配。”
“你胡说,只有夏青青才会磨牙打呼噜。”郡主争辩了起来。
屋子里吵吵嚷嚷,倒是让苏亦行渐渐感觉到了些许的温暖,仿佛又回到了人间。
晚上,尚青云拗不过郡主,三人挤在了一块说悄悄话。苏亦行闷不做声许久,郡主终于觉察出了不对,轻声问道“行儿,你怎么了”
苏亦行摇了摇头,背过身去,抹掉了眼泪。
郡主疑惑地看了眼尚青云。她没工夫理会她,自背后抱住了苏亦行“都过去了,太子明日就回来了。”
苏亦行点了点头,将被子裹紧。她今日才知道,原来从她入宫选秀那一日开始,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太子了
而远隔重重楼宇宫阙,城郊外的小权山兵营之中,太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拿出了苏亦行送他的帕子,正要擦,又有些舍不得。
他这一趟来,陆丞歌随行。这一路上陆丞歌冷眼瞧着,只觉得这群大老粗太没眼力见了,太子的帕子就差顶在脑门上,愣是没有一个人问哪儿来的。
他看不下去,于是趁着众将士们都在营帐中与太子喝茶闲谈的时候问道“太子殿下这帕子绣的精致,不知是出自宫中哪位绣娘之手啊”
众将士的目光都落在了太子手上,他们其实早就看见了。只是私心里觉得,太子这一趟回去之后,变得女里女气的,还用上了女人的帕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变,哪里敢多言。
太子漫不经心道“宫中绣娘哪有这手艺,这是太子妃亲自绣的。唉,女人就是麻烦,出个门什么都要备上。我都说了宫里四局会做,还非得亲手给我绣个帕子。”
军营里的将士多半都是些光棍,听到这话纷纷露出了艳羡的神情。太子心底暗爽,面上还装作若无其事。
骁骑营统帅杭铎和太子一向私交好,忍不住凑过去道“听说太子妃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太子殿下,那是有多美”
“外面人没见过世面罢了,就寻常的美人。”太子谦逊道。
“听说是青木府第一美人,能让咱们殿下一眼相中的,我不信是个寻常美人。老陆你说说看,太子妃美不美”
陆丞歌回想起那日在假山下看到的太子妃,一轮明月映照在她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陆丞歌觉得天地间的美景都失了颜色。
“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我所见的女子之中,没有比太子妃美的。”
“这么一说,咱们可都想见一见呢。”
“杭统领,你是喝糊涂了吧,太子妃哪里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陆丞歌连忙喝住了他。
杭铎连忙起身上前要告罪,太子摆了摆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大婚那天你带着弟兄们剿匪去了,喜酒是没有喝成。这样,明日休沐,我在临江仙摆几桌酒席给你们补上。”
“太子妃也会来么”杭铎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丞歌都替他捏了把汗,她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既然你们都想见,带你们认一认人。以后遇上了也知道该护着谁。不过行事说话都小心着些,她胆子小。”
“喏”
众人退去之后,陆丞歌忍不住道“太子殿下,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东宫里的规矩都是我定的。”
“”
翌日清晨,太子天还未亮便启程回宫。到宫中之时,宫门刚好打开。他回到承德殿,卸下盔甲,换上了一身常服,便颠儿颠儿地去了偏殿。
可是掀开帘幕,却发现苏亦行不在床上。
太子蹙眉问宫人“太子妃呢”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在在”
“吞吞吐吐做什么”
“在尚妃宫中。”
太子不悦,说了几次让她不要和她们来往,她明面上照做了,他一离开,竟然去她们宫中过夜了。他这次定要将她亲手抓回来。
于是太子气势汹汹去了尚青云的宫中,一路前行也不让宫女和太监通禀,直闯入尚青云的寝宫。屋内燃着香,还有女子的细语声。
“天色不早了,宫门都开了,该起身了。”
帐中发出了一声未醒的呓语,含混不清,像是在撒娇一般。
“你们俩不起,我可起了。”
“别走。”是苏亦行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慵懒的眷恋。和她在他身旁,从未有过这样撒娇的时刻。往往是他一有动静,她就立刻起了身替他更衣。
太子大步上前掀开了帘幕。帐中传出了两声惊叫,接着郡主醒来,也惊叫了一声。
他的妻妾就这样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惊慌地挤成一团。太子气得七窍生烟,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的人她们也敢睡
“太太子殿下,你怎么回来了”尚青云裹着被子往后躲着。
郡主躲到了苏亦行的身后,紧紧抱着她,根本不敢看太子。
凌铉初看着郡主攥着苏亦行胳膊的手,咬牙道“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说罢伸手将苏亦行拎了出来,拿衣服将她裹住,一把扛在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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