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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个满脸平静地闭目养神,一个沉着脸揉/搓鸡蛋,一个赛一个地沉默,仿佛在比拼谁坚持的时间更长,只要哪个先沉不住气,那人便输了。

虽则如此,总要有一个人先开口的。

察觉到肚腹上鸡蛋滚动的速度渐缓,叶萧放开了被自己撩起来的中衣,轻声说道:“可以了。”

这话过后,李青山便觉自己的手背被柔软顺滑的丝绸中衣盖住,他怔了一怔,握着鸡蛋收回手。

若非面临如今的局面,方才的气氛该是旖旎而温馨的,偏偏两人心中都存了事情,根本提不起半分温存心思。

叶萧睁开眸子,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汉子道:“青山兄今夜前来,定然不只是为了替叶某活血化淤,有话直说吧。”

既已挑破,李青山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你今日去了蔡权府上?”

叶萧半分犹豫也没有,大大方方地点了头:“去了。”

李青山粗犷的眉眼间顿时噙了暴躁狠戾:“你已决定站在姓蔡的一方?”

叶萧行云流水一般地再度点头。

李青山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眉心亦紧紧皱起:“我实在不懂,以你我的交情,你怎么就……”

说到这里,见叶萧脸色平淡如旧,他顿了顿,换了一种方式:“好,就算不谈交情,你腹中这个总也是我的骨血,在你心里,果真这么想要我的命?”

听他提起孩子,叶萧抬手轻轻搭在隆起的腹顶,垂眸道:“这是我自己的孩子,况且,我当日并没有答应你不介入此事。”嘴里分明说着决裂般的话语,脸色却半分不变。

李青山越听越来气,加之此前也已压抑得够久,此时终于面临爆发,他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往日熟悉至极,此时却又陌生无比的眉眼,沉声吼道:“你当真冷漠至此?”

叶萧只稳稳地抚着大腹,冷声道:“你也该知晓,叶某此行自有目的。你我结交本就是私下行为,一旦牵涉到公事,便要为公事让路,你不是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么?至于冷漠……你我本就是露水情缘,各取所需而已。”

露水情缘?各取所需?

李青山的性情粗中有细,并非蠢钝的山野莽夫,但他此时被叶萧自始至终的平静气得急怒攻心,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人只这么平平静静地,就要跟自己决裂,莫非在这人眼中,往日的那些恳切相谈、沉溺其中的百般纠缠,都是假的不成?

他气得连连点头,咬牙切齿:“好,好得很,是老子瞎了眼,不该拿出真心与你这种人结交!”

此时的他,或许已经忘了自己曾说过“公事与私事不能混为一谈”这句话,又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原本只当作是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不知何时已经不满足于此。

他猛然转身,雷厉风行地大步往外走去,行至门边,忽听见后头传来闲闲散散的“好走不送”四字。

他停住脚步,侧身望向依旧坐在书案后头的叶萧,再开口时,已是一字一句自齿间迸出,毫不留情的话语,好似一记记重拳砸在叶萧心头:“李某大好男儿,竟然把你当做知己!”

语毕,紧握在手中,几乎烂成一滩泥的去壳鸡蛋被狠狠掼在地上,细碎的蛋白与蛋黄四下溅开,他却恍若不绝,猛地推门而出,背影决绝,仿佛当真就此断了与叶萧的这一段缘分。

房门被推开后便没有关上,萧瑟而寒冷的夜风从门中吹进来,吹灭了案上烛火,也把本就受寒发热的叶萧吹得打了一个寒颤,他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外,不知怎的,已经好转的眩晕再度加剧。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此时千万不能乱了方寸。按照原先的谋划,这是攻略进程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如今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李青山此时越生气,就代表自己离成功的日子不远了。

盛怒之下回府的李青山,直接去了唐瑜的房间,他抬腿踹开房门,朝里吼道:“明日便着手反击,派人放出消息,蔡权与叶云扬勾结,通敌叛国在先,觊觎帝位,谋害先君在后,不配为臣,更不配为君!”

唐瑜此前因担忧李青山的安危,本就没有睡熟,此时听得这番话,他心头一震,随即便道:“好,我明早立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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