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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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因为肚子没那么饿了,言柚有了思考的精力,她咬着香肠在穆明谦门口站了两秒,开始思考这人到底是醒着,还是怕黑,所以开着灯睡觉。

鬼使神差地,甚至言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这样做,毕竟真的是一个很奇怪很奇怪的行为—

她蹲了下来,就盯着那条光亮看,满脑子都是他到底是睡了还是醒着。

就这么蹲了一会儿,等言柚将最后一口香肠咬进嘴里时,门突然开了,还差点直接打到她脸上。

她下意识抬头,下一秒就被房间里的光亮刺着了眼睛,急忙用手臂捂住。

而后,言柚听见他问她:“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我……”她傻乎乎地站起来,没想到蹲了太久,双眼一黑,径直抓住穆明谦的手臂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在这里吃夜宵。”

他默了默,说:“好。”

紧接着两人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言柚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个僵局,她傻站了会,想起自己还抓着人手臂,倏地缩回来,问他:“哥哥,你刚才在睡觉吗?”

穆明谦摇头。

“可是你为什么不睡觉?”言柚指了指身后根本看不见时间的挂钟:“现在已经两点多了,明天还要上学的。”

这回,他终于回了她:“我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小姑娘睁着亮亮的眼睛,细长的眼睫毛又卷又翘,随着她眨眼的动作扑闪扑闪:“你不会困吗?”

他就又不说话了。

“好吧。你是不是有什么……”她想了好一会儿:“难说的隐疾?”

“……?”景清让愣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她想说的应该是‘难言之隐’。

“那、那要不我哄你睡觉好不好?”就在他发愣的这几秒,小姑娘再次抓住他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是在期待什么。

穆明谦其实并不愿意。

他一点也不习惯大半夜的跟别人待在一起,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并且,从妈妈离开以后,他再也没有跟别的人待在一起过。

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最后居然点了头,放她进了自己房间,甚至连自己最初打开房间门是为了去做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后来,他在她乱哼瞎唱的儿歌里睡着。

她的歌声真的算不上好听,一点儿也不。

只记得调调,不记得歌词,不记得的地方就瞎几把乱唱一气,经常从这一句歌词蹿到另一句歌词。

最让他烦躁的是,到后面他居然全然忘记了幼时妈妈是怎么唱这些儿歌哄他睡觉的,满脑子都只剩下了言柚的魔音。

而这些魔音,似乎对他有着奇效,能把他催眠,让他听上几句就哈欠不断。

然而言柚却记得很清楚,她愿意晚上唱歌哄他睡觉,完全是因为自己唱的太难听,除了穆明谦以外没有人愿意听她唱歌。

……

言柚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又再往前走了几步。

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挪到他面前。

然后问他:“你……失眠了吗?”

她看见他深邃黝黑的眼瞳里,从毫无光采到慢慢染上星星点点,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依旧能听出他嗓音中的丝毫波动。

“怎么,你也失眠?”

“我刚睡醒……”言柚咬了咬下唇。

离得近了,她又能清晰看见他眼下的青黑——此时的那块儿在夜色的晕染下显得更为浓重。

是最近太累了吗?

她从景咸口中知道景清让提前了一周飞来加州,也知道了他每天都被工作堆满,到底能睡几个小时是未知数,且多数时间还是在车子移动的过程中睡的。

言柚心底突然冒出了点些微的心疼来。

她其实知道这样是不行的、是不对的,可自从发现他就是穆明谦后,她再也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不能像之前那样无情地对他说一些伤人的话。

他曾经过得太不好、太不好了,她希望他以后能够不要再像曾经那样活着。

那些吓人的伤疤,从穆明谦来到她家的第一个月,一直到他不告而别,言柚亲眼见到它们的余留或是消亡。

以及,那道永远都不会消亡的伤疤。

穆明谦从来没有提过这些伤痕的由来,可是不用猜也知道,会是谁给他留下的。

他当时怀揣着那么多钱,身上穿得衣服都是名牌,绝不可能是从福利机构里出来的,更何况,从他的言行举止中能够看出来,他之前应该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那为什么会……弄成那副落魄的模样?

所以,她没有办法不对他好。

尽管她心里发誓从今以后要离他远一点,不要再对他的生活造成困扰。

可是她忍不住,真的真的忍不住。

更是舍不得。

十三年了,言柚想,从他们分别到现在的重逢,已经十三年了。

这十三年里经历了那么多,她不一样了,他肯定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或许,再一次做与当年相同的事情,他是记不得的。

尤其是景清让这种,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一点个人时间都不存在的人。

毕竟要是现在问她,十三年前的某一段时间内,她喜欢做什么,她也不一定能记得。

“你在找热水?”

忽地,他出声打断了她纷飞的思绪。

言柚抬眸,正巧看见景清让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泡面杯上。

她下意识点头:“有点饿了。”

“找不到?”

“嗯。”

他没再说话,起身往家里走。

言柚怔了两秒,立刻明白过来他这是要带她去厨房的意思,忙不迭跟上去。

景清让带着言柚左弯右绕,拐到厨房后,又帮她煮了一壶水。

在这之后、令言柚无比惊诧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就这么处之泰然地坐在她对面,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泡面。

言柚其实已经饿狠了,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就想能塞多少塞多少,赶紧把这碗面吃完填肚子。

结果这人当真是没有半分眼力价,就这么看着她吃,让她想要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都不行。

最让她震惊的是,那么不耐烦的一个人,今天晚上居然就这么看着她,一口一口将碗里的泡面全部吃完,才有了要说话的意思。

“你是湖湾人?”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言柚脑子白了一瞬,愣愣点头:“我家一直都在湖湾市。”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言柚吃完泡面后,将垃圾打包好,怕别墅里有味儿,便将垃圾袋子扔到了花园的大垃圾桶里,一转身,就见到男人倚在门边,等了她很久的模样。

她走到景清让面前,原本是想问他‘你在等我吗’的,没想到脱口而出了另一句。

“你现在还很精神吗?”

他不置可否。

“那……”

小姑娘看着异常地纠结,手指尖儿将衣角攥得紧紧的,似是考虑了很久很久才下定决心。

“景清让,要我哄你睡觉吗?”

景清让自己的房间没有跟她们在同一层楼,而是在这栋别墅的顶楼。

他领着言柚上去,思忖片刻,问她:“我现在该怎么做?”

言柚指了指床:“你躺上去就行。”

在景清让上床的间隙,她去找了张凳子,搬到床头等他靠着枕头半躺下了,道:“我唱得不好听,你不许笑话我。”

景清让侧目,看见她紧张地咬着唇,很担心自己风评受害的样子,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看。

“嗯。”他极轻地应了一声。

于是言柚开始唱歌。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比她平时说话声要高一些,唱着时下流行的抒情情歌,很是悦耳舒服。

让人心波荡漾的,轻吟。

分明是哄人睡觉的歌声,却让他愈加地清醒。

一样的忘词,一样的乱哼一气,即便她现在唱的不是当年的童谣,习惯仍旧与当年一模一样。

甚至连那化不开的小鼻音都还在。

景清让倏地坐了起来,陡然桎梏住她的手腕。

言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你你干嘛啊?”

“言柚。”

他沉着嗓子唤她的名字。

音咬地很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一刻就要对她发脾气、破口大骂了——

就连言柚都差点这么认为,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在糊弄他,或者是唱得实在是太难听了。

接着他开口,嗓音里带了几分笃定。

“你以前,家里有没有收留过人?”

言柚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她不唱儿歌都能被发现吗?

还是,她做出这个决定就是错误的?

无论她到底唱的是什么,都会让景清让想起来,当年那个小妹妹是她?

不行。

她不能承认。

她不能给景清让一种,她言柚是个贪慕虚荣、蓄意找他相认只是为了扒着他吸血的印象。

她之前整出来的乌龙糗事已经够多了。

思及此,言柚长长呼出一口气,故作镇定道。

“没有。”

闻言,景清让目光锐利,盯着她看的时候,仿佛要生生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那种考究、探索的眼神,让言柚浑身都不自在。

不能再让他问下去了。

她一定会破功的。

景清让这人这么聪明,不可能不被看出破绽的。

想到这儿,她拳头紧了紧,想将手腕从景清让的桎梏下扯出来。

可到底是男女力量悬殊,言柚先是象征性地扯了一下,纹丝不动。

于是,她将心一横,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使劲将手腕往自己这个方向狠力一拽——

景清让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拽,整个人朝着言柚的身体,直直扑了过去。

连带着他的手臂、他的头、以及他的唇瓣——

下一刻,言柚明显感觉到她的脸颊,被什么温热而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

那种触感极为明显,是她这二十二年来从未感受过的,由异性带给她的。

彻彻底底不一样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又又:要我哄你睡觉吗?

景清让:?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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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男人就勇于爆更!!!!!!!!!!!!!

我要做你们猜不透的人!!!!!!!!!!!

今天掉掉掉红包!!!!!!!!!!!!!!

(由于夹子的关系10号就不更了,11号晚上十一点或者是十二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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