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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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来什么,果然还是被认出了。

只是这人怎么……说得每一句话都让她不自在。乔咿板着脸,唇抿得紧紧的,半天也不吭一声。

余杭倍感吃惊,但看见她窘迫的表情,就没再追问。

等两个女孩跑下了楼,他实在憋不住了:“师哥,乔咿该不会是你以前女朋友吧?”

周予白把耳机线慢慢卷在食指上,手一松,红色线圈绕着圈弹开,落在桌面上,他没答反问:“我才回国几天?”

余杭点点头:“是没几天。”

要是出国前就更没可能了,周予白是刚上完大一的那年暑假,就突然去了国外,算来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乔咿那个时候应该在念初中吧。

按理说余杭和他也是没可能认识的,余杭那时在念桦大附中,青春期做着明星梦,一心想考电影学院。

他爸爸是桦大动画专业的老师,逼着他子承父业。同他讲道理的时候,拿的就是他的得意门生周予白。

余杭心想才刚上大一的学生能有多厉害,不服气的跑到桦大。

那天教研室是被坏了,周予白在帮着老师修,女生们聚了几堆围在后边看。

人,余杭见到了。

抵过了他爸爸的千言万语。

匆匆时光,几秒回忆。

余杭回了神,更加疑惑了。

“师哥,那你怎么牵人家手……?”

周予白声音里带笑,一字一句:“她牵我。”

余杭问不出个所以然,想着乔咿那张乖巧的脸,恍然悟出缘由:“师哥在吹牛!”

“……”

周予白懒得理他,推了下墨镜要往外走。

余杭主动扶着:“师哥你这眼睛到底怎么弄的啊?”

“意外。”周予白言简意赅。

余杭感叹:“人眼睛玻璃体能出血,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昨天见你听着盯着电脑,上面还放着动画片,我还以为你好了呢,还不见啊?”

周予白“啧”了一声,似乎是嫌他话多,斜过视线,大言不惭道:“别废话,看不见。”

镜片后的眉宇琢磨不透,余杭到底怕他,瞬间噤了声。

-

楼下,两个女孩坐在靠窗的樱桃木小方桌边,乔咿低头看着书。

杨枚连书包都没打开,捧着脸惊叹着:“那个师哥真是帅哦!跟他一比,咱们学校那些长得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她向前凑了凑,“就是太有距离感,跟咱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乔咿短暂地抬头,又不着一语地低下去。

“你说是不是呀?”杨枚手戳了戳她。

“可能吧。”乔咿神色无波无澜。

“他为什么说你俩牵过手?”没等回答,杨枚双手抱拳放在胸前,满脸兴奋道,“刚才他跟你说话好苏啊!”还学了一下,“‘乔咿,这么听话?’”

“他哪里叫我名字了?”乔咿眉头皱着,鼓着嘴催她,“你快别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他说你俩牵过手哇?”

这问题杨枚从下来就喋喋不休问了半天,乔咿觉得自己要是不交代,可能今天这书就别想看了。

她叹口气,壮士断腕般地放下笔,清了清嗓子。

店里没什么人,少女声音甜糯,像江南的雨天,绵绵惹人怜爱。

周予白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乔咿一本正经地说:“我俩是牵过手。”

似有预感,他左眼皮突突跳了几下。

“有天路口偶然遇到的,我看他是盲人,好心扶着他的手过马路。”乔咿认真说完,又补了句,“我是助人为乐,做好事留了个名。”

余杭缓缓转过头,看向后面的脸色已然比墨镜还黑的某人,心想,什么牵手,师哥果然在吹牛!

眼部出血其实已经吸收了一部分,周予白眼前的视线像蒙着雾,但足以让他看到。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小瞧人了。

下面两个完全没留意到,杨枚瞠目结舌:“是瞎了啊?天呐!刚不是说只是眼不舒服吗?”

她自问自答:“肯定是不好意思讲明……哎,我要哭了,好可惜啊!”

余杭故意咳了两声,才往下走。

周予白像模像样地扶着他,在她俩旁边那张桌边坐下。

余杭去吧台加热牛奶,又煮了两杯咖啡端过来,一杯美式放在周予白桌上,余下的端给她俩:“我去忙,有什么事喊我就行。”

杨枚坐不住,没一会儿跑去吧台找余杭玩。乔咿吃过早餐,轻轻抿了一口牛奶。

少女粉嫩的唇瓣上沾了甜腻的奶沫,懒得用纸巾擦,她舌尖伸出一点,下巴跟着微微仰起,像只餍足的小花猫,舔了舔唇瓣。

旁边似有道视线注视着自己,她捧着杯子缓缓侧过头。周予白单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对着她。

一瞬安静。

乔咿深吸一口气,猛地把头转回去。那种无法忽视地存在感灼烧着她的神经,连周围的空气都陡然热了起来。

要是刚才她那种幼稚的小动作被他看到了,她得羞地钻进地缝里,再也不出来。

也不过几秒时间,旁边的人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乔咿坐姿不变,先是眼珠朝右移过去,然后才试探着转过头。

两张桌子隔着窄窄的过道,明明泾渭分明,气氛却又说不出的微妙。

墨镜后的眼睛令人琢磨不透,乔咿壮着胆子跟他对视。像是为了证实,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出舌尖,还是刚才的动作,轻轻舔了下唇。

那人没动,她的心缺莫名多跳了几下。

但最后,她终于松了口气。

还是看不见的。

乔咿很明显地呼出口气,这才放下戒备,重新低头开始看书。

她的课本仔细的包着书皮,边边角角都保护得很好。

周予白看着她在草纸上写写画画。她坐姿很端正,双手规矩地放在桌上,略压低一点头,扎着的马尾尖松松垮垮地扫在白净的耳骨上。

写了一会儿,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她咬着原子笔思考,眉心浅浅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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