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生锈的栅栏随手一摸可以碰到上面的锈迹，麻雀在纵横交错的电线上叽叽喳喳讨论着如何熬过这个冬天。

芥川盘腿坐在在浓浓夜色所笼罩的楼顶，半眯起眼睛观察着不远处武器碰撞间火星四溅的场景，手边的烟草升起袅袅烟雾，两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借着楼道的遮蔽时不时闪过视网膜所能捕获的范围。

“怎么样？”里包恩从天台边缘翻了上来，立在芥川的身边轻声询问。

“……好吵，大晚上不睡觉还扰民。”芥川面无表情的评价道，眼神若有若无透漏出淡淡的不赞同。

reborn:……

他若无其事的转移开话题:“居然是这支队伍么，唔……这么看的话，彭格列本部那边继承权的竞争差不多已经告一段落了。”

“流血的战争吗……”吞吐着烟雾，整个上半身微微前倾，搭在肩头的发尾随着夜风的吹拂翘起小小的一角，黑发少年的眼中依旧澄澈，好像这件事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如果不流血的话，那还叫什么mafia？”reborn轻笑一声，立在少年的肩头，如此单纯的婴儿在常人所未知的地方不知见证了多少场惨无人道的屠sha。

“但是你能感觉到吧？蠢纲的本质和那个世界的法则不同，未来会发生什么，还是一个未知数。”

“唔……毕竟不是从小接触那个世界，半途加入的话，不管是世界观还是理念都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吧。”

芥川眼眸微弯，赞叹似的说道:“如果能到那个时候……真想看看兔子君所率领的彭格列会发展成什么模样。”

reborn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两人的对话，在寂静的黑夜中，随风而逝。

“十代目老师，请小心！”狱寺将下一秒就会踏进被偷了井盖的下水道中，还抱着书的芥川一把拉了回来，力道之大到差点没拖着芥川撞塌身后的纲吉的鼻子。

纲吉:……

他默默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努力将因为疼痛产生的生理性泪水憋回去:“唔……”

“十代目您没事吧？！”将芥川交到山本手里后，狱寺咋咋呼呼的冲过去，闪着星星眼，像某种大型犬一样甩着尾巴围在纲吉身边嘘寒问暖。

纲吉急忙摆手:“没事没事……”，他转过头，暖棕色的眸子在同伴当中寻找着那抹淡蓝的影子“老师没有掉下去吧？”

“说的好像芥川一天不掉下去你浑身难受一样。”化作木仓支的列恩被里包恩握在手中，利用枪托敲了敲自家蠢学生的脑袋。

“这难道不是芥川老师前科摆在这里的缘故吗？！”

“哦？哈哈哈哈阿纲是跟芥川老师玩游戏吗？”

“没有啊！”，“喂！玩什么游戏啊，十代目做的事能叫游戏吗！”，“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啊……”，“你说什么？！”“哇啊啊啊啊狱寺快把□□收回去！”

好说歹说终于把狱寺劝下来的纲吉长吁了一口气，心累的完全不想动弹。

“略略略，阿纲是笨蛋，废柴纲~”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啊蓝波！！！”

年轻的少年少女们哈哈笑着闹作一团，作为年长者的两位伪·大家长却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商业街，平常熙熙攘攘的街头此时却带着一丝莫名的不协调感，不知是由于天气天热还是今日没什么有意思的活动。

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既视感。

“已经打到这里了吗？”芥川摸着下巴询问立在自己肩头的小婴儿，由于光线角度的原因，近乎小半张脸都埋在阴影中。

“唔……谁知道呢。”漆黑的豆豆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受太阳光影响所斑驳陆离的大厦玻璃墙，亮银色的痕迹在瞳孔中央一闪而过。

不起眼的路旁，隐约可以看到一点利器划过的痕迹。

果然还是先做好预备工作好一点么……湛蓝的双瞳如无风时的湖面，水平如镜，芥川手指在书上微微收紧，似是无意的瞥了一眼左手边看不到尽头的巷口，心里这么想着。

二十分钟后……

从电玩城出来的几个人从一旁的移动贩卖机中买了几瓶罐装汽水，或站或坐的在一旁游人休憩区稍作调整，温热的阳光撒在行人的身上，朦胧的光晕笼罩着这座不大的小城。

芥川端坐在游人休憩区，平铺在桌面上的书籍被他翻开新的一页，纸张轻微颤动间在空气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海洋般温润的眼眸解析着上面的文字。

准备？什么准备？看书它不香吗？！(理直气壮jpg

“说起来……自从芥川老师那天逛图书馆，就沉迷那些书无法自拔了啊……”纲吉懒咪咪的趴在圆形接待桌上，顺从这个趴伏的动作侧眼望去，从他这个角度轻而易举可以看到邻桌的老师翻阅的书籍名称。

因为天气的原因特地买了冰过的清茶，冷凝在杯壁表面的水珠受引力影响滑落在平整的桌面，带着手套的手执起茶杯，递到唇边抿了一口，修长的手指在光下泛着温暖的色泽，注意到这边的视线，那人轻“唔”一声，偏过头，疑惑的将目光投到视线所在的位置。

“啊哈哈哈哈……”纲吉干笑着将视线收回，无处可放的目光聚焦在坐在身边的京子身上。

“哎，老师看的是什么书啊？”随着其他人的称呼一起喊芥川为老师的京子，身子微向前倾，轻轻放在唇边的手表明她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唔……就是那个，夏目漱石先生写的作品。”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的书名，纲吉忍不住感慨的想，果然是芥川老师啊，历史记载上他作为夏目漱石的学生，不光是在文学上受业于这位活跃在大正时期的名家悉心指导，在日常生活中自然也对这位恩师怀抱有令人为之瞩目的……推崇之情。

“芥川老师很喜欢翻阅不同作家所写的书，尤其是夏目先生的，差不多到了郑重其事，无法容忍书页被不小心折了的地步呢。”他轻轻叹了口气，想起了原来在家时因为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折了老师的书，老师都自闭了好几天，连带着那几天意外频发的状况都增加了不少。

“嘛，如果谁动老师的书，真是难以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如此温文尔雅的人会生气么？完全想象不出来。

虽然在网上看来的趣事更像是段子一样存在的，比如芥川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跟夏目一起泡澡这事，一般来说是不得而知的，作为真实接触过芥川龙之介的纲吉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只知道芥川偶尔会提起，他本人其实对夏目老师怀有一定的敬畏之心，在平常接触中并不知道如何与老师更好的相处，常常会因为个人问题导致手足无措的情况出现，也容易给人留下一种难以接近，不近人情的形象。

不过要是真去询问芥川对夏目有什么看法，他也一定是抱着崇敬的心态，温和而又不失优雅的说——我怕老师，跟我想跟他一起嘬粉有什么冲突呢？（bushi

大概是某种方面他和reborn的那种相处模式差不多，怕归怕，真是平心而论的话，对于更多的将自己扮演成亦师亦友的老师这个角色，他们所怀有的深重情感从来不比其他人少。

虽然因为性格等原因，情感表达方面的内敛，总是无法与亲近之人相处的过于亲密，导致他们常常会陷入束手无策的僵局。

就像猫科动物一样。

但话又再说回来，虽说作为那个时期有名的文豪，对于师生之间私下里关系这种事，旁人无法身临其境的深入了解，但是能够略知一二的，还是那种透过笔尖，跨越时空，跃然纸上的沉重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