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狂暴的旋风呼啸而下，猩红的魔力咆哮着涌入被风带起不断翻页的纸质书页，带着凝望书籍的英灵眼底一寸一寸渡上水银色的光芒。

“明白了，如果是您的愿望的话。”

芥川闭上眼睛，不再刻意约束自己，任由精神空间内重重叠加的枷锁一点一点的滑下，破碎，崩坏，恩奇都化作的锁链回归到宝具内部，幼吉尔无所谓地抬了抬眼，化为金色粒子消散在天地之间，残余的魔力同样涌入到翻开的书页中。

“咔擦——”

一如他来时那般的屏障破碎声。

日月倾倒，星辰变幻。

在浓重的雾气中，脱离幼年，青年形态的芥川踱步而来，眉目低垂间，他抿着嘴将松散的袖口重新打理好，繁琐的陈饰，衣襟、手腕上缠绕着齿轮与锁链的装饰物，上面雕琢着东方国度中属于山海经里刻画的奇珍异兽，云纹游走，松松垮垮缠在腰间的系带上面同样挂着几根锁链，脆弱的像是维系他与世间的联系，在走动间带起清脆悦耳的泠泠声。

因为灵基升格的缘故，原本不曾出现的，现在的伴生灵——攀附在肩头的龙兽，如他诞生于这世间的象征一般，龙尾眷恋般缠绕在他的腰腹部，与主人同色的蓝色兽瞳漾着静谧的浪花，好像再多的痛苦不过镜花水月一场梦，挽成低马尾垂在身侧的墨蓝发尾，有点点星芒缀在其上，低垂的眼眸一片平和，像是悲天悯人的朝圣者一般。

光而不耀，静水流深。

如风般冷静自持，如雨般包容万物。

记载者，芥川龙之介。

亲昵地蹭了蹭芥川的脸，得到命令后脱离主人的龙兽翱翔在一片昏暗的天地间，咆哮着引入滚滚天雷，像是一道划破天际的曙光，带着苍蓝的海浪卷席而上，冲刷洗涤着被黑泥侵蚀的城市。

“特异点确认，目标锁定——雪原市圣杯。”

谦卑的姿态，温和低沉的声音，庄重肃穆，带着宣告般不容置疑的话语，修长白皙的手指翻开书页，以万物法则来约束世间。

“摒弃选择，裁剪错误，修正开始。”

扬起下颚，冰冷到没有一丝人性的眼眸静静凝望着浮在半空中的圣杯，右手抬起，被各种符文刻画的链条缠绕在指间，在宛若末日之景映照下泛着无机质的光芒，随着清越的滑扣声从链条上传出，天地间遨游的龙兽身上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繁杂绚丽的魔术法阵，铺天盖地的覆盖在缓缓流淌的黑泥海洋中。

时间静止，潮水退去。

“这是……？！”

惊怒交加的alter身上泛起点点星芒。

强制退场。

不容拒绝，也无法拒绝。

蕴含着世间一切恶意的污秽之物，像是碰到了天敌一般，在这般净化一样的冲刷下化为无害的星屑流光，在粼粼波光中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回到芥川手中执着的书页中。

“回收确认。”

机械般毫无起伏的声音低低吟诵着书页上凭空出现的雪原市战争记录，每念到一个职阶的英灵真名，圣杯内部就有一个脱离黑泥污染、澄澈的灵核被书页回收，化为一页薄薄的文字记录。

“最后的任务……”

眼眸低垂，像是冥想一样，芥川垂在衣袖中的手微微握紧，这种程度下的宝具解封，再净化吞噬如此规模的黑泥之海，让他原本降了规格的灵基强行升格到与人类史高达70％往上的重合度，灵核因承受不住而被浓郁的魔力撕裂出蛛网般的缝隙。

现在不过是像刚刚的理查一世一样强撑着没有倒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具身躯已经崩坏到何种地步。

【分解大圣杯】

属于法则的机械性指令驱使着他去执行这个任务，水银色的眸子里理智与情感在里面挣扎起伏，如果贯彻人类史摒弃错误的节点这个想法，他极有可能会无视立香的生死，如果不贯彻的话，刚被净化了其中黑泥的大圣杯就会再度吞噬这座城市。

这个圣杯没有回收的必要，它本身就是错误的诞生，以冬木的圣杯碎片作为引子，黑泥浇灌、吞噬灵脉的魔术作物，本质上已经扭曲了它存在的意义，即使回收了也是徒增烦恼。

倘若仅是净化后再留着它的话，也会影响回收者的精神，放在这里也会污染下一次可能会在这里诞生的圣杯战争。

“法则否认你的诞生。”

怜悯般的语气，被否定的节点，从名为人类史的枝干处分叉的树枝是腐败的，需要被切除，挖去这根影响了整体的特异点。

“因你召唤而来的英灵也拒绝你的降临。”

“变质且虚假的圣杯战争，人类史不承认，作为人类史的英雄，无论是基于人类史的态度，还是基于他们自身被你践踏的骄傲，都只有一个答案……”翻开书页，聆听着被污染的灵核们最后的话语，芥川眼睫轻颤，近乎苛责地下了定义。

“‘我们’不承认。”

悲鸣的震颤，人为降临的大圣杯，在污染下诞生了扭曲愿望的魔力结晶，翻涌着污秽不堪的魔力，抵抗着冷酷的裁决。

“这是法则的裁决，即使我拒绝法则的做法，你也一样会污染这里所剩无几的灵脉，而且从这座固有结界的建立开始，你就没想过让踏入这里的生物活着离开。”

微微仰起头，看着已经无法辨清天地模样的日月颠倒之景，芥川叹了口气，眸光清冽“我会分解你，结束这场轮回。”

【■■■■■——？】

“我在乎御主，也不会让她因为法则的‘肃清’被卷入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晦涩难懂的语言，在芥川的耳中却是再普通不过的常识性词汇，他抿唇一笑，眉目温柔，“我借助它的力量解决这份不该存在的错误，不是为了否定自我才使用这份力量。”

“不然没法实现那孩子的愿望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退场了岂不是有点逊色？”

他仍然记得，立香召唤他来的愿望，是想要活下去。

不能让法则肃清这处节点，也决不能让法则占据这个灵基，他可以接手法则的工作，用不伤害御主的方法对这处错误的节点进行肃清。

如果是用燃烧灵基这种方法的话，就可以不必囫囵吞枣的解决整体，直接将问题的源头——大圣杯，完整的分解、剥离，还能强行终止法则对自己的操控，不伤害固有结界内其他生物，余下的力量可以正好可以撕裂固有结界，方便迦勒底那边的观测，进行灵子转移。

可以算是另辟捷径？

还有太宰君，他可以将他的灵魂送回去，虽说不一定会送到图书馆，像那些灵核一样暂时存储在这本书中，有阿赖耶的保障，这本书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毁掉的，即使他灵基消失，也能促使里面的灵魂完好无损。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思来想去得出这么一条你好他好大家好的结论，心情瞬间比原本被法则侵占精神时要好上了不少，任由灵基衍生出来的龙兽放软姿态，低沉肃穆地在自己身侧发出了霸气十足的龙吟——

“……嗷呜~！”

？？？

龙是这么叫的吗？

被芥川戳了角角的龙兽像是得到了什么肯定一样，黏黏糊糊地蹭过去要主人挠下巴，水润的蓝色兽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芥川：“……”

他记得这个伴生灵在战斗时不是这样的。

“芥川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