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罹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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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容舟从小长到大,有人教她琴棋书画,但最后她心不在此,有人叫她女工刺绣,最后师傅说她毫无蕙质兰心,而至于与男子相处,华容舟更是凭着一腔本能,硬生生地往南墙撞。

结果撞的头破血流,吃了么那么大一个亏。

好像从她小时候到现在就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与人相处,所以上京贵女都不喜欢她;她喜欢的男子也不喜欢她;她家中的长兄胞弟也都不喜欢她。

再回一世,也就吴玉还从头到尾的跟着她。

自打掌柜的出去以后,华容舟和面前这人就一言不发,耳畔刷刷而过的是风吹过竹叶的声音,莫名有些清爽。

气氛凝滞了起来,但华容舟却觉得他们本该如此。

恍然飘忽,华容舟回神,就因为对面这人声音让她如此熟悉,她居然将人扣下来了。

“这家铺子是记在我名下的。”看着对面人身上穿的普通料子的衣服,款式也是陈年旧款了,华容舟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一丝炫耀的意思,很快就换了个话题“你认识我吗”

对面煮茶的男子点头。

华容舟侧头就着窗户往外看,外面许多官兵骑着马从茶馆面前跑过,留下数道身影。

那是他们赶着去操练。

这里可以跑马,甚至还吵闹着打铁的声音,华容舟手指葱白如玉,点着桌子;很快收回了看向外面的目光,转而盯着对面的人“认识我还能这么坦然的应对我”

面前这人手上动作很快,头是微微低着的,动作一丝不苟,全神贯注,好像并没有发现对面这个女子正在盯着他。

一杯热茶递了过来,华容舟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看那人伤痕细密的手,伤的不深,更多的像是利物所划。

这人的手也是极为好看的,并不如同华容琅一般如玉节一样,而是带着一种力量,只是那双手上却有数道伤口,不甚明显,点茶的动作也带着几分美感。

刚才递茶过来的那一瞬间,华容舟好像看见了面前这人嘴角微勾了一下“你的手是怎么这么多伤”

她听到对面人轻笑一声,但又好像是她听错了。

对面的人一直闭口不言。

华容舟微微抿着唇,就着杯子喝了一口,这茶果然不同她原先喝过的那些,入口茶香浓郁,带着一股焦味,说不出来的味道。也不知道掌柜的哪里来的这种茶,喝上去居然还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

“顾罹尘。”

“离开的离尘土的尘”

“罹难的罹,尘土的尘。”

和华容舟说话时顾罹尘一直都攫着笑意,华容舟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高兴的事,仿佛他心情很是愉悦。

问了一圈,话题又转回来了。

“所以你手上这伤到底怎么回事”

“家里有东西不听话,动手的时候伤着的。”

说完华容舟发觉顾罹尘还看了她一眼。

华容舟不愿默认这是掌柜招的跑堂小厮了,只是可惜这么端方俊朗的一张脸,瞧上去就有大作为的,却只能在这边当个点茶小厮“你姓顾”

怎么和皇室一个姓氏

“巧合,我有外族血统。”

东区是上京的东大门,往来族群不算少数。

华容舟信了三分,随即打量了顾罹尘的手“受了伤要及时抹药的,不能再使力气,不然伤好的慢,虽然你这伤口不是很深,但是不小心处理也是要留疤。”

华容舟面露几分可惜,又摸摸腰侧,这才发现今天的药膏没有带上“本来还想给你用用我用的膏药,我手上也有伤,只是今天没带来。”

对面男子的目光立刻移向她的手上,华容舟注意到了顾罹尘的视线,将手摊开又合拢,言语间有了几分得意“我才不会伤着手呢,所以伤的是手腕,你看不见的。”

说罢自己还伸直了手指瞧了瞧自己的手,莹莹如玉,指甲未染,指甲盖都泛着粉嫩“我那么爱美,怎么会伤在自己明面上。”

可是又是久久不得回音。

半响,对面的顾罹尘几分低沉的声音传来“可若是爱美,为何又会选择伤了自己。”

这话一出口,华容舟脸上的笑意就僵了。

她自己就很嫌弃左胳膊上那些伤疤,要是可以,她宁愿自己一刀都不划,三秋碎的毒该谁中谁中去,与她无关。

可是三秋碎的毒招致的每月那次疼痛,像是蚂蚁噬了心。

难耐。

不放了血,更是毒上加毒。

华容舟将手收回去,侧过头不去瞧顾罹尘。

外头好些小孩子在街上叫卖,看了会儿,华容舟拎起裙子起身“今日的茶喝的也差不多了,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上药吧。”

“好”顾罹尘微微退到一侧,温柔有余“那姑娘下次何时来”

华容舟侧侧头瞧他,自己心里也没有一个准数,但总归是要早些离开平南王府的。一想到此,华容舟藏下了心里头微微冒芽的兴奋,最后弯腰执起杯盏,不甚讲究的喝完顾罹尘刚刚斟完的茶。

“可能一日后来,可能两日后来。”

脚踩翠竹,少女身影翩翩而去。

茶色尚浓,微微酒香却氤氲在浓烈脂粉甜腻之中。

顾罹尘却眸色幽深,看向少女刚刚红唇轻贴的杯盏,上面微留口脂,柔粉铺陈。

华容舟坐在马车假寐。

吴玉在前面驾车,已经尽可能的挑着平稳的路走了。

但是这片城区路道不是很平坦,一路上磕磕绊绊。华容舟半睡半醒,模糊间又有一道身影笼罩在自己身前,低声呢喃,情话微吐。

华容舟挥挥手,想要把自己面前那道身影给挥走。

面前那人面色模糊,声音倒是熟悉万分。

华容舟脑海里又突然惊现顾罹尘,还有他那双好看的手,在梅兰竹菊杯盏上轻点,看着她一直在笑。

明明谈话的时候顾罹尘笑意不那么明显,可是在华容舟脑中,那笑意简直布满了脸。

华容舟原本脑子昏昏沉沉的,后脑还有些疼痛,倒是在耳畔悠悠扬起顾罹尘声音的那刻起,这疼痛减缓了许多。

将头埋进凉席之中,华容舟想要吸取这片刻的凉韵,顾罹尘的声音却好似四面环绕一般脑海中回响。

“为何又选择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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