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成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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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府乱作一团,好端端的二公子在四小姐院子里吐血了。

大夫们立刻赶来了。

华容瑨也从院子里出来了,孙曲安这次配的药很有效果,敷完药以后,很快左眼的疼痛就散了去,只是孙神医说这是最后一批药了,下个月起需要给他换上新的药方。

华容瑨来了雅戎小居,纵使已经五年没来,但这段路他依旧熟的很,闭着眼睛都能摸过来。

王大夫正在把脉,表情晦涩“二公子这是气血攻心,一时吐了血。”

华容瑨神情不耐,看着华容琅手中紧紧攥着的纸张问王生“这是什么”

王生瑟缩几分,府上最为严酷的便是王爷了,斗胆回道“这是二公子先前练的字”

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不耐的王爷,王生继续回道“二公子今日早学结束就说着要回府,下午请宋公子告了假,然后一回来便去了四小姐的院子然后等我推开门,二公子就已经吐血了”

华容琅一向白衣胜雪一尘不染,此刻白色玄锦之上却沾染灰土污垢,从领口处绵延而下的血迹,红的亮眼;纵使已经陷入昏迷,失去了神志,华容琅手中也紧紧攥着那泛黄的纸面。

华容瑨皱眉,这是何物,居然让容琅珍惜至此。

王大夫又细细查看了一番,确定只是气急攻心,并没有其他病症以外,又开了些药温熬慢补,王生才松了一口气。

华容瑨心头也陡然一松,恍恍惚惚看去,华容琅睡在华容舟的床榻之上,那张脸和华容舟有六分相似,两人的眉骨颇为相似,下巴也都是瘦削的。

一时间杂乱情感涌上,无头无尾的在心间乱窜。

华容瑨抽身离开,走之前又是叮嘱“好好照顾二公子”

华容琅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入眼都是熟悉的景象,呼吸之间一股浓浓的药味蔓延,华容琅这才发觉唇腔之中苦涩无比。

烛火还在微微地颤着,已经燃烧了半截,在屋子里放出柔光,华容琅僵着身子起身,手肘还未撑起,纸面翻动的声音在指尖摩挲而起。

绣着上好松针雪图案的被褥上窝着一团不明形状的纸张,在烛火下更是昏黄,墨迹也多加晕染。

华容琅刚刚醒来,仿佛一梦南柯。

等看清手中这是何物,华容琅心间又是涌来一阵灼热,居然又是一口血喷出。

“二公子”王生惊慌失措。

华容琅一个撑不住就倒向了床榻,王生赶紧过去扶着“大夫说要放平常心,二公子切勿焦灼”

华容琅紧了紧手中的纸面,面色煞白,心间好似有万千刀片刮过。

雅戎小居里头高挂的古琴,那曾经在多少个奏响皎月吟,还有黑色匣子中的厚厚一叠的纸张,岐斋诗注已经他早年练字的纸稿,还有那秃的头的古旧狼毫笔。

华容琅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真戏假戏,罔他每番自诩“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

到头来都是虚枉

这若是一场梦该是多好,这都是梦里的情形,他应当再睁眼来看到的还是五年前的她。

可是不是,这都是真的。

他一直踩踏着亲妹妹的心意

一晃夏末的大雨带走夏日仅存的余韵。

秋意微荡,日光暖亮,丫鬟们正在庭院里面晒着合欢花。

这花是趁着雨后采集的,本该在晴天里面采收,可惜后半旬小雨淅淅沥沥,接连不断,华容舟索性就让茶四她们取了地上的湿花烘干了去,现在趁着天气不错及时晾晒。

除却空气中的微微合欢花的气息,空气中还迷散着淡淡的木樨香。

未到金秋,上京城的木樨儿也还没到开的正旺盛的时候,也不知是何家的木樨树此刻率先发出香气。

华容舟靠着贵妃榻,慵懒的看着案机上的账本。

九思学堂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前些日子东区这边的老秀才都被集中起来,参观了一遍空荡荡的九思学堂,华容舟当即就和他们签署了文书。

日子也定下了,就在后日。

像是即将完成一件大事,华容舟飘忽不定的心开始安顿下来。

她搬出来了王府,可能同顾罹尘有婚事,还有了可以着手做的。

一切都同上辈子不一样了。

轻松,自在,还有淡淡的安稳。

外头喧闹一片,华容舟侧过脑袋透过小轩窗,朝窗子外面看去,茶六兴高采烈的迎着两位端庄秀气的姑娘进来。

华容舟连忙端坐的姿势,一脚蹬进绣鞋出门迎过去,言辞欢喜“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楚燕和魏宁莜。

二人今日打扮颇为贵气,魏宁莜华容舟不知道,但是楚燕明显是在衣着打扮上花了一番心思,头上簪了一支蟠龙钗,前头还装饰着红色的雀鸟;魏宁莜则清减几分,一对双头白玉鸳鸟钗并在发髻两边,还未深秋就已经身披浅粉色长袍。

但是两个人看到华容舟都是同样的高兴,楚燕灿着笑“一直想过来看看,但是学院的事情太多了,正好魏宁莜也想寻你,我就带着她一道来了。”

华容舟把二人领到正厅,还让茶二去做些点心来。

魏宁莜看着正厅稀奇“你还当真是一个人住呀”

华容舟含着笑意点点头。

楚燕拨弄这大厅正中间的水缸,里头的锦鲤游得欢畅,笑着剜了魏宁莜一眼“我都和她说了,她还不信。”

魏宁莜抿抿唇“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还能这般。”

“那是,华容舟她打小就不是一般人”楚言挽着华容舟的臂腕笑道。

“就你会说”华容舟故作生气的不去看她。

进了屋子,魏宁莜身边身边服侍的丫鬟就把她外头的长袍给解开了“我今日可是特意来寻你的,莫不是我不来寻你,你就忘了你答应我什么”

华容舟哑然,眉尾飞起,扬起微红的眼尾“我答应了什么”

华容舟愣住了,说实话她真的忘记了她答应过魏宁莜什么。

魏宁莜看她讶异的模样,看样子是真的忘记了,故作气愤,双手掐腰道“你说过让你的丫鬟给我送些金花胭脂的,结果我回府上等了那么多日都没等到人来,今日还要我债主亲自上门”

华容舟失笑“也是我疏忽了,这段日子忙昏了头,你要的话现在就可以取些带走,天大地大,债主最大”

魏宁莜也不是真的和她生气,于是见好就收,最主要她今日来是想和华容舟谈一谈这金花胭脂的。

金花胭脂的做法早就差不多失传了,她也是在古册子上见过,但并未明言如何制作,但是看到华容舟那日宴会上所用,她一下子就确定这就是古籍上的胭脂。

魏宁莜自小身子骨就不好,打小送出上京城外细心调养,平日里能做的不多,也就对胭脂水粉颇为感兴趣。

楚燕甘当背景,一个人坐在那处吃着糕点,静静听华容舟和魏宁莜谈论。

等到华容舟彻底知晓魏宁莜所来究竟为何,心里也有了一杆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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