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首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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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平南王府的五公子出世,平南王妃随之而去,他父王也跟着走了,那年华容舟去了山岚书院,华璇清也被她带了去。

一个女学一个男学,他们本该没有什么交集,其实他也慌张过这个妹妹初初上书院会不会紧张。

可是华璇清却告诉他华容舟欢喜异常,自小同太子定了亲事,华容舟除了平南王府的几位最是喜欢往太子东宫跑了。

小时候她还带着不知何处捉了的野猫去东宫。

那时东宫还未修葺完善,扒拉了镇远侯侯府的一面墙,这一事在西区常常的一条街都不算是小事了。

猫儿走丢了,容舟就哭着要去寻,最后爬到假山上生生落了水,这一切切都是他回来听华璇清说的。

华容舟有什么不好之处,华容琅回忆起来有很多,贪玩,不刻苦温书,不遵守礼法。

而这回爬墙落了水,更是全上京贵门都知道华容舟有这么一出了。

绕是他在男学之中也被同窗好友问过这事是否属实,他还未回答,就看见华容舟从他面前而过,一句“二哥”也没有,就去追着太子的身影而去。

几年间,他在男学之中刻苦读书,而她在女学之中胡作非为。

有了婚事,还和旁的男子纠缠不休,林氏的林夙是什么样的男子,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他本不信,可他却在山岚书苑之中一次又一次的看到二人有所纠葛。

终于,华容舟和太子的婚事也因为她和林夙的双双落水而彻底结束了,平南王府的姑娘不守女德,结了天家的亲事还如此作为。

指指点点伴随着华容琅在书院的很长一段日子。

同华容舟不同,华璇清在书院之中大放异彩,每年的测验又是拔得了头筹的,至于华容舟怎么样,华容琅也不愿意去思考,去关心。

一个自己放荡了自己的女子,还能怎么让他再去关切。

现在回想前世之事华容琅心间钝痛。

有才高登,就算是他前世一朝入了前三甲,吹笙鼓瑟,觥筹交错,人来人往,浮华之中也还是少了一个会娇气唤他二哥的华容舟了。

人生多是悔恨。

那夜的夜宴热闹非凡,他万众瞩目,越过一双双眼他心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不对不对全都不对,华容舟今日不在,慌乱涌了整颗心,他派人寻了平南王府的四处,却忘了一个华容舟已经被大哥当着祠堂华家先祖的排位赶出了家门。

是啊,因为和人有染,华容舟被踢出了平南王府。

现在人都估计已经被赶走了,荒芜之感绵延而来,一个小厮慌里慌张的朝人群中跑来“四小姐四小姐在祠堂之中没了”

他不愿意相信,等到找到了祠堂之中,他能见到的就是华容舟枯瘦的身子,身子早已僵硬,而她面上是斑驳的刀痕。

他颤着手不敢靠近,她小时最是爱美,又怎么会这般狼狈离去。

后来

后来就没什么后来了

他当日就已经近乎癫狂,守着华容舟的身子,他不懂为何为这般,万千惶恐化作无数利刃扎心而过。

同他一般的还有那个传说中的镇远侯,威慑边疆的大将军,破了门将华容舟的身躯从他怀中夺过。

一字一句,言若剜心。

他说“你该死”

他便是再也不见华容舟的消息,也该是没了消息的,因为他当日触碰到的便是干冷的死尸。

不止一次他走到镇远侯侯府想要求见,但是都被外头的小厮给轰了出来,最后顾罹尘还是见了他。

“本侯是想要她,但是哪怕本侯中了药也不愿意那般简单的要了容舟你若是有个脑子多想些,容舟今日就不会这般后果”

华容舟并非是那等和别人有染的人,吴玉是个女子,那夜同华容舟在一处的是镇远侯。

顾罹尘一番言论,杀人诛心。

后来平南王府四小姐没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华容琅每日浑浑噩噩的去朝中上朝时,太子殿下还在他耳边轻言安慰他,那个早就成为了太子妃的三妹更是温婉劝慰。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华容舟没那个福气,活着的人应当是珍惜才对。

他不知心间难受的情绪是来自何处,他什么都不愿意去做。

执念在心,破碎了虚空,顾罹尘的话语在耳边响彻开来,他在华璇清脸上好似看清了一张虚假的面孔。

人人都是假的,唯独华容舟是真实的。

但没有别人知道华容舟是什么样的人,哪怕他一直怨恨着的林夙,听到消息都撑着身子从京郊大营赶来将他打了一顿“她怎么死了死了啊”

年轻的将领脸上还带着伤,却这么拎起他的衣领打着打着哭了,嘴上还在喃喃“她怎么就死了”

是啊,容舟死了。

可笑的是容舟死了以后他才发现华璇清的不对,自打平南王夫妇离世,华容舟在王府的日子过得是一日不如一日。

华容瑨莫名其妙的排斥了华容舟,而他便也早就更亲昵宠爱华璇清,华容舟她死了,没多少人真心实意的悼念。

红枫山的山阴深处,他为华容舟立了一块坟墓。

古松之下,碑石突起。

但里面并无华容舟的尸骨,华容舟的尸身那日夜宴被顾罹尘带走了,便是他要,顾罹尘也一直未给。

每年他都会去容舟的碑前祭拜,有时会待上一整个上午,有时干脆一整日在那里,直到踏着月回来。

红枫山山道狭窄,草木繁杂,第六年他就已经快要寻不见华容舟的坟了。

而他不过花了六年的光阴,就爬上了尚书的位置,将林家踩在脚底下。

茫茫红枫叶的林子云雾缭绕,不知前路。

第七年,容舟的碑石被草木所掩盖,但是碑石旁边的褐色衣衫的男子面若寒冰,是他的大哥。

他大哥得知容舟丧命,最初比他还镇定。

但是现在碑前的华容瑨好似被狂风暴雨所裹挟,看着他眼中投出的哀伤让人难以招架,大哥的左眼已经好了,双目视物并没有让大哥多么高兴。

碑前华容瑨哑着嗓子,好似咀嚼了万般苦楚,大哥不太熟练的说着他和容舟从小到大的相处,说到他现在才查明当初苏家做的好事,才知道陛下给他们华捅了一刀。

更是才知晓容舟这么些年来受了多么难以接受的疼痛。

被退婚的难过,三秋碎的摧残,甘当药人的苦痛,还有多年来长兄的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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