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首发(6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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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朝朝堂震荡。

早朝的文武百官皆是胆战心惊,自打林尚书十日前死在府里的消息传来,朝堂暗流的水就被搅动起来。

林尚书这一死死的莫名其妙,大理寺派去的调查的人也找不出杀人者究竟为谁。而这几日林家的附庸还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说是上京之中出了奸人,不然这么会对一国尚书下手。

而且就因为死的不明不白,几家的利益都被牵涉进来,好生热闹。

这事情发生已经是快过了一旬了,朝中依旧有着不少官员在痛惜,因为随着大理寺的查案,谜团越发的多了起来,甚至许多大理寺之外的的官员还提出了许多旁的的可能。

颢景帝就坐在龙椅之上静静的看着下面几方人“闪烁其词”。

一番言论看似有理,实际上不过都是想将这罪过堆砌到对头的那一条船上。

但为林家哀怨的官员都被颢景帝暗暗的记了下来,以后都是要一一除去的

闹哄哄的快有一个时辰,颢景帝不耐的揉着眉头“此事暂时放一放,等大理寺将这一事幕后真凶查探出来,再做决议;现在众爱卿可还有要事要言”

原本还在对峙的官员现下都闭了口,他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现在都指望着把林崆雀的死因推给旁人,能拉下一个劲敌就拉下一个劲敌。

“微臣有奏”一身靛蓝色官衣的穆道原弓着腰,尊敬伏礼,将奏疏举至头顶的官帽之上。

颢景帝轻轻扣着龙椅上靠手的金色龙头,轻轻的节律声敲击声袭来,小喜子亲自将穆道原准备的奏疏呈送了上来。

一目十行,颢景帝看完以后面色漆黑,狠狠的将奏疏合拢开来,又是让小喜子将奏疏中的内容一一念出来。

“给朕念”

喜公公越是往下念,文武百官越是惊惧,期间唯有左相楚观岩和右相宋旧德面不改色。

楚观岩静静的听着林家这么多年来的这一项项的罪项,一切在迷蒙之间都有定数,他心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微微抬头看着上头不动声色的君王,林家终究是要被处置了的。

就是不知这林崆雀之死会不会和上头这位有干系。

随着喜公公最后一项罪责落下,朝中分外的安静,外头落了的冬雀偶尔鸣叫出几道纤细的声响,这倒是成了当下唯一的声音。

绥州林溪县爆出的粮草不明的问题着实是难以解释,绥州大旱饥荒之年国库的八百万石生生被贪去了七百万石;更别提这一百万石中还掺杂者不少的劣质糟糠。

如今侍郎穆道原细细陈述着查出的绥州的州记,那年大旱闹出的饥荒,绥州共是丧命一万六千余人。

颢景帝仔细的阅看着穆道原呈上的奏折。

这是他后来让穆道原重新整理出来的,就是要在今日的朝堂之上一举将林家一网打尽。

堂堂户部尚书自己贪污了赈灾粮,这事现在是证据确凿,何人也保不住林家。

太子一党甚是殚精竭虑,毕竟太子母族都遭此大难,其余人只觉犹如行在热锅之上,急得团团转,却也无人领着他们继续前行。

这个时候太子本该是站了出来,可太子被东宫子嗣的事情拘了起来,而陛下对太子言辞颇多,优柔寡断,当断不断,软弱的脾性在处理东宫子嗣一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朝堂上已经站在太子一方的臣子不禁捏着把汗,丝毫不敢触犯到高台龙椅上一国之君的霉头。

颢景帝看着这安静如斯的大殿,心间冷哼不断,微微吞咽下一口龙涎大声呵斥道“朕本以为绥州百姓遭受的罪受都是天灾,天灾不可躲;朕今日才是知道这后头还有此等林崆雀他为官数十载,到头来就是这般糊弄朕,糊弄天下的黎民百姓的”

看着下头好似被一巴掌打了脸的林家簇拥,颢景帝冷笑袭来。

一直紧着的面上凝着厚厚的一道寒霜,说出的话更是怒极“这事再去细查,穆道原此事就交于你全权负责,务必要给朕查探清楚,找到更为明确的证据,朕倒要看看,这些年林家还做了什么”

穆道原又是得了皇令退下。

一时之间,朝堂林家的士气一下子低迷起来,穆道原这一道问罪书下来,谁还敢多言,不过想来也是,穆道原本就是出自绥州的官员,更是因为绥州旱灾而得了举荐的官员,自然是对绥州的事项了解的分外清楚

宋旧德为首的文官义正言辞,要去为绥州的百姓讨个说法来。

依附于林家的小家族哪里还敢发言,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这会儿他们不落井下石,反咬一口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颢景帝心情大好的看着这已经清理明朗的朝堂,剩下的人就算以后要靠着林家作威作福,也无得荫庇。

下了朝,楚观岩罕见的在外头等了一等,看着一身孔雀官袍的男人出来,楚观岩温声拦道“穆侍郎”

穆道原本是和人结伴而出,闻声以后,穆道原同宋旧德齐进的脚步微顿“右相”

楚观岩儒雅至极,看了宋旧德一眼,随即微微眯着眼看着穆道原道“本官有些疑难,想同穆侍郎商讨一番。”

穆道原欠身,同着左相宋旧德告歉,这才随着楚观岩的步子走向另外一边

汉白玉的台阶在日光之下白的亮眼,有北风从宽广石阶飘然而至,刚刚伸出大殿之中的僵凝气氛现下也被吹散了些。

“穆侍郎这是早就有想法要动那一位”

楚观岩还是温顺模样,但穆道原不免在心间敲响了鸣钟。

都是披着羊皮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谁的真面目似得

这位上京右相虽说到现在都还没在朝中站队,看似无得大的功绩在身,但是能比他多在朝中稳稳地带了这么多年,估摸着那颗心也比他黑的多。

想到这,穆道原笑回“林尚书之死虽说是离奇的,但也算是罪有应得;下官出身绥州,虽说在上京为官几年,但这颗心依旧还是眷恋着故土的所以也不必言什么早有想法,有些人该是丧命便是要去丢了命的,东窗事发都是天命,一切皆是水到渠成罢了。”

“水到渠成”楚观岩喃喃念道,“好一个水到渠成。”

其实他想问的很多,但此刻从穆道原的三言两语之中,他已经明朗了这水到渠成是什么意思了。

天命

天命

一切都是天家的命令。

鸟雀“啾啾”鸣叫不停,大殿之中的官员早就先先后后的离去,这会儿穆道原请辞“丞相可还有事无事的话下官还有要务在身,先告退了。”

颢景帝今日将调查的事丢给了他,他若是不能如了颢景帝的意,那他这官位也就上不去了。

看着楚观岩摇摇头,穆道原就地告辞。

上京城中流言蜚语纷至沓来,而上京之外,华容舟一行人的马车越走越远,城外头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更加的荒凉。

中间有几日赶路的时候,路上天气不错,华容舟趁着冬日少见的晴朗天气,还和顾罹尘一道跑了马。

整整算来,她已经好些年没有跑过马了

但华容舟在马上的微微僵硬之感很快就消磨而去,擦面而过的冬日寒风,耳边嘶鸣的马儿,踏土而生的灰尘在光下飞舞而起,久久才散去。

一切都新鲜无比,她已经不在上京的闺房之中拨着算盘记账,也不是奔波在九思学堂和各家铺子中查看情况。

所有的束缚都离了她去,剩下的都是自由。

这一路顾罹尘对她是颇为照料,但是华容舟心间还隐隐约约荡着一层的不安稳,好似这段时日过得是云里雾里。

怎么她就突然从上京城之中出来了

“容舟可是累了”顾罹尘驾马走在马车一旁,赤金马同马车靠的极近,顾罹尘都还能伸手掀起掀起她的帘子来。

看着顾罹尘担忧的面容,华容舟挑起嘴边的微笑回道“无碍,只是这几日身子有些乏了。”

但是华容舟的手却是贴着腹部衣衫,用着暖手的汤婆子暖着小肚子。

推算着小日子,她的小日子也就在这几日了,但是对着顾罹尘一个男子汉,这等女儿家的私话她说不出口。

但顾罹尘却是想的更多,看着华容舟不算好看的面庞,他的薄唇紧紧的拢着,半晌以后试探道“就不该一直骑着马,这天不怎么暖和,哪怕是披了披风也会受凉。”

“不是骑马的缘故”华容舟小声的辩驳“再说我只骑了半个时辰,算不得什么的。”

“可是容舟一连骑了三日不若我们待会找个地方歇一歇,这几日赶路的确是快了些,就在这儿歇几日,咱们不急”

言罢不容华容舟拒绝,顾罹尘就派赵耳訾去寻最近的一处驿站。

华容舟也是当真是身子难受,也就乖巧的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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