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首发(6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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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幕帘飘,焚香燃烧终了。

一股独特的雪松清冽气息随着顾罹尘的一步步的靠近而愈发的浓烈。

华容舟恍恍惚惚,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却着,直到腰杆挺上了一方窗沿。

对上玄衣男子颇为冷寒的面庞,华容舟陡然一颤,纤细的指节死死的扣在袖口翻飞的雀羽之上。

“这辈子我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就是为了能将容舟你纳入怀中,容舟到头来给我下药,从我身边跑开”

顾罹尘嘴唇紧抿着,楼阁之中早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剪不断,理还乱。

崇朝,北渊,她的父王还有母妃,顾罹尘对她的心究竟是真还是假,做什么他就这么只要她一个。

两辈子她还是活不清楚,无数的困惑都在她的心间缠绕不止。

华容舟不敢回顾罹尘的话,自打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华容舟就好似被拘束在套子中,每次一想起顾罹尘来就不再是原来他的温和俊朗,而是多了几分凝寒。

窗外白雪皑皑,少见几抹苍绿突破雪顶脱颖而出,成为楼阁一眼望到下的唯一色彩。

顾罹尘一直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背映靠着皑皑白雪,她的整个人都宛若天边跑来的女仙。

虽说是衣着华丽,妆容盛丽,但那尖俏的下巴却是少了几分肉感,原本好看的琉璃目下也是着了一层浅浅的乌黑,整个人都不若在他身边时来的恣意。

敛下眸中激荡的燥意,他现在只想将他的容舟纳入怀中,刻入骨血。

“我不在,容舟便是这般照顾自己的吗离了我容舟生生的把自己蹉跎成这样”

既然容舟见了他不言,那便是他说,说一辈子都成。

顾罹尘伸手捻着少女的发丝,那一缕黑发在男子的手中顺滑无比。

捻着的是她的头发,可华容舟只觉得顾罹尘是在逼近她的尾骨。

委一侧开头想要脱离,下一瞬顾罹尘又是逼近,双臂伸展拦在她的身侧,她被困在了他的胸间。

华容舟一动不敢动,男人离他太近了,近的好似又像是回到了上辈子他们不着衣衫的躺在一起的感觉。

顾罹尘身上的热度混杂着松柏的香冽一股脑的往华容舟鼻尖涌来。

被拘在他的怀中,华容舟又是恨自己身子的不争气,一边又是想要主动去感受顾罹尘胸膛传来的暖意。

而玄衣男子将脑袋靠在她的脖颈处,声音中是遮掩不住的疲倦,闷闷得在她的臂膀之处溢出“舟舟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别再从我的身边逃开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尚且还在小日子里就这么在冬雨之中驾马离去”

华容舟在他这般少见的软语之中渐渐的疲软了自己的身子,后背靠着窗,窗外散漫进来的寒风刺着她的后腰和后颈。

又像是提醒着,要让她不动声色的硬下心肠。

饶是她在心间怎么心潮涌动,她都无法拿自己对大哥二哥的态度去面对顾罹尘。

这个人一开始就是对自己好的啊

双臂垂悬而下,宽大的袖摆遮住了她微微颤动的手。

顾罹尘却是敏锐的感知到了,手臂从墙沿滑下。

最后慢慢的牵着她的寒彻的手,细细的揉搓着,暖着“舟舟你不要怕我,无论我身上留着谁的血,我都是瞒着容舟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如此,遇事也该是同容舟好好商量但我们平心而论,除却我身上血脉一事,我可有旁的事情欺瞒与你”

华容舟的手渐渐的暖和了起来,而顾罹尘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低着头的,似乎是不敢看她的眼,又像是心间还带着万千的担忧怕从眼中溢散出来。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顾罹尘低垂着眉眼,黝黑的瞳目遮掩在睫毛之下。

华容舟一向就是这样,但凡两个人当中另外一个人比她更是惶恐,她的心就会稍稍的安稳了起来。

比上不足,不比下有余。

这会儿嗅着男儿身上的青松香气,华容舟抬眼问道,声音不甚有力“那我现在该是如何唤你侯爷还是大皇子”

“容舟喜欢唤什么就唤我什么,还和以前一样唤我罹尘哥哥也可。”

华容舟乜了他一眼,顾罹尘忽觉有些寒气透骨不敢在多说,拥着怀中的娇躯,顾罹尘只听见怀中女子言道“既然这样,都可,左不过我的兄长都同我有大仇,侯爷这般上赶着成为我兄长的一个,容舟也是不介意。”

顾罹尘立刻摇摇头,再看过华容舟,顾罹尘的声音不算响亮,说话之间也没有刚刚踏步进来时的果断从容。

语气带着微微的软,听在耳朵里就好像是绒团的猫尾巴扫过她的脸一般“容舟是否还是要走能不能不走”

不动声色的锁紧了臂腕,即便是冬日着了棉衣,怀中的姑娘还是小小一只,这模样好似趴在他胸口窝存。

让他分外的满足。

重新将她纳入怀中,顾罹尘心间这才安稳起来。

“我若是走,侯爷会怎么样会派人拘着我,不让我再回崇朝,还是干脆灭了我的口,把自己是北渊大皇子的秘密永久的瞒下去”

顾罹尘这是来软的华容舟可能是有些气了,那颗白似扇贝的小虎齿死死的抵着唇,生生的在红唇之上凹处一个小凹陷来。

狠狠的搂过她的腰身,顾罹尘单手将华容舟直接从窗口挪开,身形一转,换做他玄色的后背贴着窗户“容舟想知道我初初是怎么想的么若是容舟愿意的话,我们的好好的过一辈子,若是舟舟不愿意,我便是用强也要同你过一辈子一座琉璃台,其中独藏舟舟一个。”

华容舟眼尾都气红了,这会儿听到他说这话又是气恼又是后悔“侯爷你这样委实不是君子所为”

华容舟有些发颤的抬眼看着面前那张这大的俊容,鼻梁高挺,黑瞳多情。

堪堪的张了嘴,腰间短短的匕首从手中抽出。

寒芒四起,华容舟从他的怀中撤了出来,飞扬的眼尾不敢瞧着顾罹尘,最后只是落在手中的匕首尖利的锋口。

想起她母妃那么温婉的一个人,都因为她父王和君主之间的矛盾而白白丧了命,女子在这世道哪里有机会可以多说话,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红颜白骨,最后只能葬落于飞灰之中。

已至此,华容舟手中的匕首都在轻轻的颤着,追踪溯源,不过还是她心湖荡乱。

什么叫用强也要和她过一辈子。

上辈子和她有染的人也是他

顾罹尘也没想到怀中的少女会突然有了这般的动作。

她利器在手,顾罹尘的手背还因为毫无避闪而落下一刀不算浅的血痕。

气氛凝滞到了顶峰。

玄衣男子顺着指尖流出的鲜红血滴在佰圆毯上,一滴又是一滴,时间像是过得极为缓慢。

华容舟垂手一看,手中的匕首落了一浅层的红艳,再回落到顾罹尘的目中则是多带了几分的歉意。

但那更多的还是坚定,她已经明白了她要的是什么。

与其要追名逐利的度过半辈子,不如一叶扁舟,漂到哪便是哪。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

外头忽得笛声飘荡,铮铮的琴音也是伴着笛声而起,华容舟还是手持着短刃和顾罹尘相对。

小舌轻轻舔过唇角,华容舟又是举起手中见了血的匕首“侯爷我不想随你走,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再也不想在深陷权力的漩涡之中,飘忽不定,甚至以后还和我的母妃一般,还不知道自己的一条性命是怎么丢了的。

侯爷的身份我配不上,我只是崇朝的一个普通的女子,我本该是找个踏实得男子,他可能不甚俊朗,府中也无多少的岁银,但是他的心间只得有我。我就是这么贪心,小气,自私,不修女德。

我无法接受我爱的男人爱其他的东西胜于我”

“舟舟”

“你等我说完,有些话已经在我心间憋了许久了,到了今日也该是说个清楚。”

华容舟举着匕首,踏着步子渐渐的往后退,金灿的幔帘慢慢遮过她的眉眼,顾罹尘看着心如刀绞,但是不敢靠近一步。

随着她的后退,顾罹尘这下最多是只能看着她瘦削的下颔,瘦的让他心疼。

顾罹尘将那只受伤的手背到身后,慢慢的稳着她,却是一步都不再靠近“舟舟你说慢慢说我们不急”

在帘幕之后的华容舟狠狠的抽了一口气,有了帘幕的遮掩就好似是她多了一层的保护“我被侯爷从上京带了出来,这一路我都是心喜的,因为我有自己的封地,有自己要去做的事业可是侯爷呢一言不发的带着我一路北上,期间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

顾罹尘本是想着解释的,但是听着女声略略有了失控的迹象,不敢多此一举,聪明的闭了嘴听她继续说。

华容舟那头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耳朵却是灵警的,知道顾罹尘没有靠近,她继续道“我无得志向,昔日想着在上京多挣些岁银也不过是为着能与侯爷般配些。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我想求个真心待我的夫君,无论他是否有着滔天的权势,无论他是否是家财万贯,无论他是否可以扶摇直上。”

外头的笛声陡然一停,琴音也随即四散了。

华容舟眼中不知不觉已经氤氲了好些的泪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宛若在喉咙之中滚了好几番“我想要的就是一个只宠我爱我尊重于我的夫君怎么就这么难了”

“舟舟这些我都可以做到。”顾罹尘还在叹着气,低沉的有些不可思议。

“做不到的,侯爷你做不到,尽管现在你是专心于我,以后呢等我年老色衰了,不再年轻貌美了,侯爷身边就会有旁的女子,她们会比我温婉,比我年轻,更是比我更适合当一朵解语花。”

“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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