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仙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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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贵重之物,白衣人为什么要给他?白衣人口中的那位仙君又是谁?为什么说自己认识那位仙君,还叮嘱自己不要让那位仙君再死一次?

还有最后一句,打开看看,他需要打开什么东西?

风长安越想越头疼,思绪乱成一团麻。血祭是白衣人提出的,现在的仙骨也是白衣人给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

云诩追着红丝一路出了清韵宗,来到人间天堂。人间天堂不像往昔一样,人山人海,反而人烟稀少。

看见红丝线往人间天堂中心飘,云诩身影一闪,加快速度,拦住红丝线的去路。

“子皈长老没必要穷追不舍吧?”红丝线缠绕在一起,形成个大蛹,蛹中伸出一只手撕开缠绕在一起的红丝线,现出人形。

正是明致远,他耸了耸肩,说:“不就杀了个叛徒而已,子皈长老也太小题大作了,追弟子追了一夜,你不累吗?”

看着明明眼前的人,云诩目光瞬间凌厉,“果然是你,你没死。”

“哎呀!让子皈长老失望了,弟子啊,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命硬,死不了呢。”

明致远说着,抬手撕去皮肤上的疤痕,这疤痕明显是被火烧伤的,就是撕了,也会留下淡淡的痕迹。

搓了搓疤痕,明致远语气阴冷下来:“子皈长老可真一点也不顾同门情意,下手如此狠。”

话音刚落,瑶光带着烈火抽来,明致远翻身避开,稳稳落到房檐上。刚落到房檐上,身后忽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一掌拍在他后心窝。

“噗!”吐出口鲜血,明致远不敢置信的转头,对进一双戾气十足的柳叶眼中,“怎么会……有两个……”

黑衣人长得和云诩一模一样,他嘴角恶劣的上扬,笑着说:“就是有两个啊。”

明致远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直觉不妙,明致远的身形飞快三化成一团丝线,想要离开此地。

云诩见状,一鞭抽去,可惜,红丝线又多又乱,缠住瑶光,瑶光抽毁第一层红丝线,其他红丝线裹在一起,乘着这个当口,跑了。

云诩收起瑶光,看向黑衣人,冷声道:“你离他最近,怎么不拦着,反倒让他给跑了。”

“跑了就跑了呗。”黑衣人跃下房顶,反手戴起斗笠,左手一转,转出盏宫灯,提手里,慢悠悠的朝郊外渡去。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云诩不回答,随即跃下房顶,道:“清韵宗被灭的事你知不知道?”

两人行走在廖无人烟的郊外,黑衣人闻言,顿住脚步,他压低声音,说:“我知道啊。不过,我并不想去阻止,互相残杀,多好看,为什么要阻拦?”

“你疯了。”云诩一脚踹飞他手中的宫灯,目光阴冷,“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叫你好好看着清韵宗。”

黑衣人化作一团黑雾,在空中嘻嘻哈哈:“叫我看着清韵宗?我既又要审问戚青,又要防止戚青逃跑,我可没那闲工夫去看着什么狗屁清韵宗。”

这团黑雾不是其他什么东西,正是云诩的心魔,它这些年游离在人间天堂,吸引了不少魔气,早已能化形,不仅如此,它还拥有正常人该有的智力,甚至比正常人更狡诈、更残忍。

常年提着人皮做出来的宫灯,在人间天堂杀人,杀完人,就剥下这张人皮,换一盏新宫灯。

因它杀得都是穷凶恶极之人,云诩也没有去管。后来,云诩血祭,需要五十人祭阵,压住阵眼,更没有去管,反而还在庇护他。

云诩沉下脸:“那你审问戚青又审问出个什么东西?”

心魔支支吾吾道:“这个嘛,时间太短,一时半会没有审出来……”

“时间短?”风长安瞥了一眼地上的宫灯,宫灯柔软干净,分明是盏新的,“我是在半个月给你发信息,你说时间短,那么请问,你觉得多久才合适?”

云诩既然发话了,心魔也不客气,张嘴就道:“最起码也应该一个月。”

“一个月?”云诩冷笑,“修仙界都坍塌了,还需要你审什么东西。”

心魔恢复人形,它横着云诩,恶声恶气道:“我审给空怀有何不可,反正你那个时候都血祭了,还管个什么东西!”

心魔可从来不叫风长安师尊,它最喜欢叫空怀,云诩最是听不得它这样叫,比他还显得亲密,警告它好几次,仍是不抵用。

心魔死个心眼,非要叫空怀。

云诩脸色更加阴沉,他说:“大师兄死了,临死前,告诉我,需要血祭的人不是我。”

云诩为血祭已筹划多年,他总是在板着时间,数着和师尊在一起的日子,但今日,忽然有人告诉他,血祭之人不是他。

云诩本该高兴的,但他高兴不起来,如果血祭之人不是他,那就很有可能血祭失败,整个修仙界都坍塌下来。

“不是你?”心魔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不是你,那是谁?”

“他还没说,就已经被人杀了。”

“刚才那人?”心魔表情瞬间狰狞,它张手,拿起宫灯,阴测测的笑,“戚青就交给你去审问了,我啊,去找那小辈好好玩玩。”

云诩神色冷淡:“不用审问了,不管有没有勾结,清韵宗被灭宗已是事实。”

“那我……”心魔正要说我可以再添一盏新灯,话被云诩截了去。

“戚青交给我。”

心魔横他,不想给,这小妖王的皮做的灯笼,想必又漂亮又结实,还能炼制成灵器:“你要戚青干什么?”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云诩看穿他心思,身上涌出魔气,魔气无形,缠上心魔的脖子,猛地收紧。“不要给我耍花招。”

云诩没成魔前,心魔总能左右他心神,被折磨的狼狈不堪,成魔后,他所想所做,形同恶鬼,心魔在也无法影响他,反而被他死死压制着,无力反抗。

“给你就是!”心魔闷哼一声,识趣地掏出金色卷轴丢给云诩。“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云诩收回魔气,抬手接过卷轴,手腕一抖,展开看,还是空白一片。

“戚青在里面,我可没拿个假的给你。”心魔倒退几步,剧烈喘息。

云诩说:“明致远就交给你了。”收起卷轴,转身往回走,身影快速消失在郊野。

………

“师尊。”

风长安坐在尸堆前,抱着双膝,他本想直接把尸体搬下阵法,就地掩埋,但不知为何,搬着搬着就累了,然后就没力气了,精疲力尽的坐在地上,不想动。

乍一听到云诩的声音,风长安还以为出现了幻听。

抬起头,往前面看了眼,没看见人,风长安又垂下头,枕在膝盖上。

“师尊。”云诩就站在风长安身旁,见状,拍了拍风长安肩膀,也坐在风长安旁边,“明致远没死,我没追到,让他跑了。”

风长安有气无力的嗯了声,耷拉着眼皮。

他实在是太累了,心累,不想用一点力气。

他先前本还打算好好研究一下白衣人给的那个仙骨,但在谢玧走后,没有人了,他紧绷的神经就忽然松开了,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去猜想白衣人将仙骨给他目的。

即便是强迫自己冷静,也无济于事,思绪总是想着想着就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云诩见状,站起身,看向背后的尸体,将尸体默默埋葬好,云诩说:“师尊,我们走吧。”

说完,久久没有回话,云诩低头一看,风长安已经抱着膝盖睡着了。

无奈的摇头,云诩半蹲下身,收起青冥剑,抱起风长安。风长安很轻,抱着就跟片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叫人没有落在实处的感觉。

正要离开,“哐当一一”一下,什么东西从风长安手中落了下来,落在凝结成实体的阵法上,还滚动了两圈。

云诩定眼看去,是颗圆润剔透的珠子,珠子折射着光芒,刺得他眼睛有点花。

这是什么东西?

云诩放下风长安,捡起珠子,珠子刚到他手中就迅速变得鲜红,紧接着,来不及阻止,直接融入他掌心。

珠子融进去的瞬间,云诩眼前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踉跄几步,不省人事的向后栽倒过去。

……

风长安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环顾四周,是处陌生的地方。

推门而出,门外站着侍女,恭恭敬敬道:“前辈。”

风长安揉了揉眉心,道:“这里是哪里?”他明明记得自己在清韵宗,怎么谁睡了一觉,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难道是云诩把他带过来的?

侍女笑道:“前辈,这里是客栈,殿下吩咐我等在门外候命,以便前辈随时差遣。”

她们一说殿下,风长安就知道指的是谁了。普天之下,除了乘天皇,没有第二个人会被两个筑基修行的侍女称殿下。

“你们殿下人在哪里?”

“在清韵宗,和子皈长老修缮清韵宗。”侍女回到。

风长安点头,正要前去清韵宗,忽然,他发现仙骨不见了。风长安记得自己当时已经把仙骨拿出来,拿在手上打量。

因为太累,他就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似乎没有收,直接握住手里。后来,云诩来了。

一一仙骨应该是在云诩那里。

清韵宗,人声噪杂,众人正在修缮毁坏的大殿,大殿毕竟是清韵宗的正殿,所以,就先从大殿修缮起。

“空怀长老。”道三千眼尖看到风长安,快步迎了上来,抱剑行礼。

“不必多礼。”风长安扶起道三千,神色复杂,“想来,你已经知道清韵宗发生了什么事。”

”子皈长老已尽数告知弟子,弟子知道。”道三千手臂在颤抖,他低着头,叫旁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清韵宗前去玄武洲的其他人也都看到风长安,纷纷围了过来,眼眶发红,情绪低落:“空怀长老。”

不怪他们情绪低落,本来欢欢喜喜的打了场胜仗,以为回来迎接他们的是赞扬与敬佩,可谁知,迎接他们的竟是灭宗惨剧。

云诩并未把是南泽灭宗的消息透漏出去,目前知道是南泽灭宗的人也只有四个,风长安、云诩、谢玧、道三千。

风长安强打着精神,安慰道:“没事,我们都还在,还可以重建。”

“就算重建,仙盟也已经没有我们的位置了。”低落之际,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在场之人,更加沉默了。

五大仙盟几乎已经默认的了,这次,清韵宗遭难,却一改常态,直接变成四大仙盟。

“仙盟的人嫌我们宗如今太小,人数也太少,所以,让退出仙盟。”

让字是说的好听的,说的不好听,就是逼。

风长安早已预料到,他勉强的笑道:“宗小了没关系,只要还存在,总有一日,会再回仙盟。”

在场之人都不回话,清韵宗被灭,其宗内功法、玉简、书籍皆被烧毁,就算有残留下来的,估计也早就被人捡走,没有资源,想要恢复,起码得好几百年,也可能更久。

风长安不笑了,他绕出众人的包围,走到云诩面前,云诩站在远处看他,并没有过来。

见他过来,笑道:“师尊。”

风长安把他拉到一边,问:“你昨日有没有看到一颗珠子,透明的。”

云诩点头:“看到了,在我这里,师尊,那是什么东西?”

风长安道:“很重要的东西。”

风长安回答的敷衍,云诩也不介意,直接拿出玉骨,递给风长安,“这珠子看起来挺漂亮的。”

“这是玉骨。”风长安拿到阳光下照了下,忽然说。

“玉骨?”云诩眼眸深沉,他敛去眼中的情绪,蹙眉,道,“没听说过。”

知道玉骨的人并不多,风长安也是以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因此,顺带给他科普了一番。

“玉骨如此珍贵,师尊怎么会有玉骨?”

风长安示意他跟自己来,两人回到房间,风长安挥退侍女,把白衣人的事给云诩说了,他本就没打算瞒云诩,瞒着没意思,不如两个人一起想想对策。

云诩听完,若有所思,他沉默了好一会,说:“这人是骗子,玉骨何其珍贵,他这么可能有?再者,他是在明致远把我引开后才出现的,说不定……”

“你觉得是阴谋?”风长安转动着玉骨,“可是上次长仙深渊,他确实把我和一气盟主带了出来。”

云诩道:“师尊有所不知,长仙深渊早就没有束缚力,听乘天皇说,打扫残局时,他部下有好几个人都跌入长仙深渊,但最后都爬了上来。”

“是啊,确实爬了起来。”乘天皇推门而入,他是来找修缮图纸的,云诩刚才在那里监工,把图纸一并拿走了。

走到门口,听到云诩说长仙深渊,就顺带说了句。

风长安低头,看着玉骨:“若是这样,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编个故事给我听?”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肯定不怀好意。”云诩刚说完这话,一直千纸鹤飞入房间,落到乘天皇手中。

乘天皇展开纸条,脸色微变,偏头看向风长安:“我上次送给你的令牌,你丢了?”

几十年前,一线天还没开战时,风长安突破出窍期,乘天皇送给风长安一块令牌,说是可以开启一座秘境的令牌。

风长安收起玉骨,摇头道:“我没丢,放在乾坤袋内的,不过昨日,乾坤袋丢了,没找到。”

乘天皇揉碎纸条,道:“令牌被一个女修拿到拍卖行,正准备拍卖。”

“女人?”风长安垂下眼帘,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孔。一一谢玧。

谢玧等了一天,没见风长安来找他麻烦,暗喜风长安肯定是以为丢了,当即准备在黑市拍卖出去,可谁知,拍卖行的就是不肯拍卖,还拉着她东扯西扯。

直觉不对劲,谢玧抓起令牌就要走,其实她也不想拍卖令牌这玩意,只是家里还有个病人需要用药,所以她才犯险来黑市拍卖。

至于为什么不卖乾坤袋内其他东西,那是因为,她发现哪些东西都挺贵重,万一卖了,被风长安找上门,赔不起。

左看右看,也就这黑乎乎的破牌子最不值什么钱。

正要踏出门,一把剑横在她脖子上,“道友,又见面了,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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