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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无不胜从无败绩的今将军是被一个女人的眼泪给打败的。
中军帐只剩他和这个无声哭泣的女人,他的手死死扣着扶手,脚却不听使唤,等走到那个女人身旁时,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几欲说话都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未如此恨过自己沉默寡言不会说话。
“汝”
“我膝盖疼。”
不待他说些什么,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先说了话,声音细弱软糯,带着浓浓委屈的哭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今朝看了一眼她跪坐的腿,此人服饰与昭阳不同,也不似敌国装扮,上衣的样式奇怪,下身也不是昭阳女子的裙裾,而是两条长筒紧紧包裹着腿,中间岔开,倒有点像亵裤却又不是亵裤,看起来比穿亵裤要方便行动许多
这样巧妙的设计也将少女的身材展露出来,那双腿又细又直
意识到自己想得有些多,如此盯着人一姑娘着实下流了,于是连忙瞥开了眼。
“你扶我起来啊,我腿麻了”
小小的人,细弱的声音,脖子也是细细白嫩的,仿佛一只手就能拧断气,却敢用这种抱怨的语气命令他做事,然而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身体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真的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反应过来之后扶着她肩膀地手就像烫手一样迅速松开,手背到身后用力搓了搓滚烫的指尖。
没有人扶着,因为腿麻差点重新摔到地上,还好旁边就是军帐中心的立顶柱,阮软及时靠在柱子上才没让自己摔下去。
她嗔怪地睨了今朝一眼,后者被睨得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阮软几乎敢肯定,今朝十有只是记忆被封停留在了他前世十岁的年纪,然而记忆可以被封,身体的本能却不会。
他每一个不由自己的动作,都是身体留下的本能反应。
他即使忘了所有,也不会忘记爱护她。
郁闷委屈的情绪顿时消散了一大半,阮软低着头微微翘起嘴角“我手也疼。”
绑着她手腕地粗糙绳子应声被割断,麻绳掉在地上,今朝手里拿着锋利的黑金匕首茫然不解,默默把匕首丢到远处。
就好像,当时下意识割绳子的人不是他一样。
阮软才不管他现在遭受着怎样的打击,把被勒出痕迹青红的双腕递到他眼前。
“你看,都出血了。”
“疼吗”
“疼。”
“”
下意识问出关心的话而且接得很是顺口的今朝头疼地闭上了眼睛,随后睁开,他瞥开眼说道“边塞驻军重地,不宜女子久居,还请姑娘告知家在何处,某命人护送姑娘归家。”
既然无法弄清楚为何看到她自己会如此异常,那就将人送走。
边塞苦寒且随时会起战事,他必须在战场上保持绝对的冷静指挥抵御外敌,这是在对他身为将帅的身份负责,对所有跟随他的将士负责,以及对身后无数昭阳民众负责。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干扰自己的判断。
阮软闻言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他的意思是,要把她送走
“家我没有家。”阮软轻咬下唇摇了摇头,“在这里,我连能去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你的世界啊,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
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没有家,如果你都赶我走了,我还能去哪
阮软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本漂泊无依。
有他的地方才有家。
今朝蹙眉不解“没有家”
“对,我没有家。”阮软仰头吸了吸气,把眼泪逼回去,“我只有你。”
“我确信,未曾见过汝。”
今朝闻言眉毛皱得越发紧了。
阮软舔了舔唇“可我确信,我们是认识的,而且,我和你,是情侣。”
“情侣”
“对,情侣,将来会是夫妻。”
“汝在与我玩笑”
“先开玩笑的是你,是你,今朝。”
“我”
“是你把我们的事都忘了。”
今朝对此既坚定又莫名彷徨,仿佛是为了肯定自己,他大声反驳道“我不曾忘记任何事情,也不曾与你相识”
阮软却不给他机会“那你敢亲我吗”
今朝闻言一怔,被惊吓到一般微微瞪大了眼睛“你一个姑娘怎能说出这般轻浮的话,汝”
后面的话被强行堵了回去,他浑身僵硬地看着站在身前只到他胸口的小女人踮起脚尖将唇贴在自己的下颌上,那一瞬间被亲到的地方又痒又烫,烫得他心尖都瑟缩了一下。
“你不敢,我敢。”
身后是一张长桌,平日用以军中议会,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推到桌沿边才停下,柔夷拽住他战袍领子,迫使他低下头,闭眼将软香送上
而他自己却魔怔了一样忘记了推开她,傻愣愣地任敌人开疆扩土。
鼻翼间一抹浅淡的幽香,不似他曾偶然闻到的王都那些女子身上的令他不适的脂粉味。
如幽如兰,令人生喜。
软香在怀,如荼如毒,令他停止了思考。
敌人在攻城略地,他却没有一点抵抗的斗志,放任敌人攻占城池,轻易就失了自己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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