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如云卷6（2 / 2）

太后年事已高，晚间一般都只用些清淡的粥食小菜好克化的，用完漱口用手巾揩了揩嘴，一脸温和道“难为你了，每日都陪哀家来用这些寡淡无味的东西，若是不喜，平日里用了再过来也无妨。”

孙皇后也放下箸筷，温婉笑道“臣妾自己也最爱这些清淡的呢，实在不喜那些大鱼大肉油荤重的，每每到母后这用膳，都觉得占了大便宜。”

太后笑得开心道“就你最会说话，向来哄得爱价值这个老太婆开心。”

宫人将桌上的膳食都撤下去了，太后与孙皇后两人转到榻上说话。现在天寒地冻的，延寿宫里虽早晚都烧了地龙，但地上到底不如暖榻舒适。

孙皇后将百福图与佛经递与太后道，“母后喜欢佛前供奉，臣妾便特意抄了这些佛经，还有这百福图，希望能为母后多添些福寿。”

太后接过，打开了佛经绢帛，啧啧赞叹道“皇后这手簪花小楷实在是妙极，供奉在佛前，佛祖定会喜欢的。”

孙皇后笑道“那也比不上母后心诚。”

太后挨着看完了佛经，又看了百福绣图，瞧模样对两份礼物都很中意，笑模样就一直没下去过。

过了许久，才似想起来道“太师府的事情哀家也听说了，皇后也莫要太过忧心。想这范氏哀家也是见过的，多好一姑娘，怎就偏偏想不开做了这傻事。”

孙皇后闻言也不禁用手绢抹起眼泪，一副可怜见的模样道“可不是，臣妾与如云是一道长大的，怎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嫂嫂常年伺候家父家母，样样都是没得挑的，臣妾没能尽到的本分，这些年来都是嫂嫂代臣妾尽了。”

“家父家母也一直将嫂嫂当自己亲女儿看待，是万不忍看嫂嫂就这般丢了性命。”

太后才受了孙皇后的礼物，再加上向来也是对这个儿媳再满意不过的，不由有些心软道“自是这样的道理。听说死掉的是你兄长的妾室”

孙皇后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在宫中这许多年，什么事没见过，那些不听话的后妃和宫人，被处理的多了去了，但也向来没有破了块瓦当让人家拿宝玉来赔的。”

“依哀家看呐，都是那些男人的错处，有了一个还不知足，偏要贪那许多，这还能想家宅得宁吗”

“若是这次真为红香处了范氏，怕是京城这些命妇都要跳出来咯”

孙皇后“也就母后您这样尊贵的身份敢说这样的话了，这天底下哪个女子不命苦，都是可怜人啊”

太后“哀家吃过的苦可比你多多咯”她虽出身不高，但在宫中浸淫多年，最后儿子还当了皇帝，不得不说心底还是明镜似的，白天里孙太师沈太君才见过皇后，又有这些佛经百福图的，到现在还没看出孙皇后的目的也是白瞎了。

不过她也是真对范氏动了恻隐之心，倒也不在意孙皇后这点小心思，看着佛经面上还特意递话道“这范氏也是个可怜人啊，赶明哀家向陛下求个圣旨，还是留范氏一命。不管以后是长伴青灯古佛，还是如何，性命还在总是好的。”

孙皇后喜不自胜道“臣妾代嫂嫂谢过太后恩典了。”

太后靠在软枕上闭眼休息，扬了扬手道“今儿哀家乏了，赶明皇后再来看哀家吧。”

孙皇后恭敬行了礼退下了。

“哎，这佛经终究不为美啊”太后叹息道。

身边的阿嬷给她揉按着太阳穴，声音轻缓道“皇后娘娘对太后孝顺着呢，太后就不要想着着许多了。”

太后“是啊，这宫里哪有那单纯的好与坏，都这么多年了，哀家哪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婉儿是个不错的孩子，在哀家跟前伺候了这么久，向来没什么闪失，做得也是极好的。”

“哀家作长辈的，哪能与晚辈计较呢”

阿嬷笑道“太后这不是想得很开么”

太后“哎，只是陛下不是个省心的啊，放着这么好的妻子不要，偏要去折腾那些什么幺蛾子，与先帝倒是十成十的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