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栖梧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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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栖梧殿

宁殊渐渐迷糊起来,感觉自己一直在似醒非醒之间,说睡着了又像清醒得很,说清醒但又觉得脑袋沉得厉害。

忽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飘进来,掺杂着他熟悉的那人身上的味道。

帷帘被掀开,一股寒意袭来,宁殊蓦然清醒了几分,还未睁开眼,只觉整个人被一双手臂大力地紧紧抱住了。

他心中一惊,底气不那么足道:“陛、陛下”

赵麟将脸埋在他脖间,用力深深吸了一口,声音喑哑道,“是朕。”

宁殊放松下来,想要推开他,却压根推不动,这人灼热的呼吸喷在他敏感的肌肤上,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察觉到这人有些不对劲,平常赵麟可是没这么大胆子的,只要他稍露出排斥的意思,赵麟便不会越雷池一步,哪会像今日,像块牛皮糖似的,粘他身上就扯不下来了。而且这人身上温度之高,再加上这反应,他心念一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不禁担忧道:“陛下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太医”

赵麟紧紧抱着他不撒手,脑袋埋在他脖间摇了摇头,就像只撒娇地大狗一样,声音咕哝道,“不用,让朕抱抱你就好了。”

但身体里的那股热意始终下不去,还有越来越烈的趋势,他忍不住道,“小殊,朕好难受,你让朕亲亲好不好”

赵麟这语气跟撒娇一样,直戳中宁殊内心,他忍不住有些心软,还来不及拒绝,这人就直接亲了上来。

赵麟刚开始还小心翼翼,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怕稍过力便惹了宁殊生厌。但他体内叫嚣的渴望越来越强烈,直像一把烈火般似要将他灼干,而宁殊对他而言就像一汪救命的清泉,他怎么亲也亲不够,便亲得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猛烈,就像大海上的狂风巨浪,似要将宁殊淹没一般。

宁殊觉得自己就像大海里挣扎泅浮的旅人,完全灭失在狂风巨浪的摧折里。等到赵麟还想跃跃欲试时,才强挣起理智推开了他,似羞似恼道:“陛下,你要做什么”

赵麟跟摸准了宁殊的脉门一样,难耐地撒娇道:“小殊,朕真的好难受,朕不做别的,朕就蹭蹭,你让朕出来好不好”

宁殊也是男子,知道他这是中了药之类的东西,不出来是真的不好受。再加上他这副模样这语气,他一时真有些心软。虽然事后他是觉得自己真糊涂。

宁殊没有明显的拒绝,赵麟自然是打蛇随棍上。

黑暗中只剩下浓重的喘息,宁殊忍不住拿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眉眼,觉得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令人感到羞耻了。

赵麟强势地将他的手拉下来,十指相扣叠在枕侧,狠狠地用力吻上去。

宁殊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一阵白光闪过,强烈刺激的kuai感仿佛让灵魂都感到颤栗。两个人贴得是如此近,仿佛都要将对方揉进彼此的身体里。他无法否认,他的身体乃至灵魂,都在叫嚣着对赵麟同样的渴望。

事后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赵麟却明显还不够,只是疾风骤雨般的亲吻变成了细密轻柔的吻,没多久下面复又兴致高昂起来。

宁殊一惊,着急忙慌将他推开,觉得这也太夸张了吧。

但赵麟得了甜处,依然得寸进尺越发急切,他余韵过后浑身发软无力,推拒得也不是那么坚决,便又让赵麟得逞了一遭。

最后宁殊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一阵杯盏的碎裂声将他惊醒,宫女惊慌求饶的声音不断传来,赵麟压抑着怒气,准备让人拖下去杖责。

宁殊睁开眼才发现已天光大亮,脑内第一个念头是今天不是休沐,他错过早朝了他慌忙起身,胡乱几下穿好衣裳出来,被拖到一半的宫女本都放弃认命了,瞧见宁殊不由眼神一亮,挣扎哀求道“宁大人,求您救救奴婢”

宁殊对着这宫人有印象,经常在他宫里端茶倒水伺候的,向来本本分分也没出过什么差错,不由心软道“陛下,这次就饶过她吧。”

赵麟本就没将一个宫女放在心上,只是恼了她吵了宁殊休息,他本就知道宁殊心软,也算是这宫女运气好,既然宁殊都求情了,他便也没多追究,但是这样手脚不麻利的宫女自然还是要换掉的。

宁殊看着赵麟一阵赧然,“都这个时辰了,怎么小张公公没有叫我”

赵麟瞧他发丝微乱,衣裳也不是很齐整,与往日冷清完美的模样大为不同,心中怜爱之意更浓。他轻轻摸了摸他脸庞道“朕看你昨日累到了,起来时瞧你睡得沉,便没让他们叫你,想让你多睡会。”

宁殊不禁脸微红,心道说的什么胡话,昨日又没真怎样,有什么累到不累到的,平白让人多生遐想。又突然想到什么,惊道“陛、陛下昨日在栖梧殿留宿了”

赵麟莫名被这两个字取悦了,高兴地点了点头。

宁殊一片黑线,想着岂不是宫人都知道昨晚天子在他这歇着了,这、这要是传出去,他怕是十张嘴也说不清了,虽然事实和众人心里想的也差不离多少,但这种仿佛被人隔空围观的感觉,还是让人太羞耻了。

一整天宁殊都不想见人,可事情还是要照常做起走,该见的人都还得见。但他觉得那些宫人好像都知道了一般,看着他的眼神好像都有些不一样了,虽说以往看着他就足够小心翼翼,现在似乎更加变本加厉。

实际上与宁殊想象的也差不离,在赵麟清晨从栖梧殿走出去的那一刻,几乎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天子昨晚的行踪,一般宫人自是更觉得宁殊了不得了,而后宫那些妃子更是各个心里打翻了一大缸陈醋,其中尤以孙皇后更甚,毕竟使出了那么多手段,结果丢了颜面不说,在她看来还被宁殊捡了大便宜,不由得对他愈发恨起来。

许多后妃也是消息灵通的,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这孙皇后使了许多手段想要天子留宿,结果不仅没得逞,反倒让天子去了栖梧殿,各个暗地里都快笑掉了大牙,笑这孙皇后平日里端着皇后架子,最是瞧不上她们这些狐媚的手段,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用上。不过转念又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谁也别笑谁。

转眼到了年关,朝廷从除夕到正月十五休沐,除夕前夜天子设年宴宴请王公近臣。

因上次孙皇后给赵麟用了桃花香一事,赵麟罚其禁足三月,宫中一应事宜暂由位分较高的淑妃掌管,这年宴一事自也交由淑妃安排。

本来赵麟也不允许孙皇后来参加这年宴,还是太后替皇后求情,又念在太师年事已高的份上,才给了这恩典,没做得太难看。

年宴设在景福殿,西侧是御花园和金明池,王公近臣都带了亲眷进宫,天子、太后、皇后坐在陛阶上,众妃在两侧,王公近臣在陛阶下,女眷亲子案座在后面。因为是年宴,讲究的就是个团圆热闹,也没多在意什么男女大防。

各色山珍海味、甜浆玉露分成而上,男子、女眷、幼子、老人的食盘还各不相同,歌舞伎精妙的表演将宴上的氛围衬得一片热闹祥和,天子让众人随意后,众臣之间你来我往、觥筹交错。

席间不少人带了孩子过来,太后瞧见都喜爱得很,其中尤其以荣郡王之子才三岁的小元宝最为机灵可爱。小家伙像模像样地给天子太后磕头请安,太后忙把小家伙抱进怀里,问了一通年纪姓名,又给他赏了许多好吃的和玩意。

其间又忍不住对赵麟道“如今哀家年纪大了,也别无所求,就盼着陛下能给哀家添个皇孙,能够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席间虽然你来我往,但大多都分出几分精力观望天子这边的情景,不少人听到了太后的话,席间顿时都安静了几分。在座不少人都听闻了天子和汝阳侯世子最新的逸闻,知道如今宁殊做了这尚书令,经常是宿在宫里,前不久天子还在栖梧殿留宿,清晨才离开。

当然也有不少人本来就认为天子和宁殊关系不清不楚的,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定不知多早就做过了,也不足为奇。大多数人和朝臣一样对宁殊颇有言辞,觉得这样一个才貌出身俱佳的男子,为何要跟女子一样以色邀宠,平白让人看轻。而其中又以女儿姐妹在宫中做后妃的,看宁殊的眼神更是带上了几分超然的不屑。

如今宁殊也在这席上,太后此言一出,不少人偷偷拿眼神瞅他,里面或多或少都带着些看热闹的意思。

宁殊以往觉得自己是个不怎么在意别人看法的,但被这么多不怀好意的视线窥测,一时也觉得颇为难受。但他也没法怪赵麟,明明他自己也是愿意的,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当真正面对时也没觉得那么可怕。

赵麟时刻关注着宁殊,瞧见他眉间有些皱起,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对着太后语气也不怎么软和道“子嗣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像父皇生了十多个儿子,如今也就剩下我和小十二了,所以说啊,这有时候生与不生,生多生少,其实也没甚差别。”

赵麟此言一出,场面又冷了不少。这意思再明显不过,都拿当初夺嫡之事来说话了。无论皇宫还是朝野,此事现在都是禁忌,如今年宴这么喜庆的场合,赵麟翻出来,就是当面堵太后的话,还是完全不给面子的那种。

太后不由有些愣住,心中虽然难过,但到底众人面前,还记得要给自己儿子留面子。

席间众人瞧此情形,各个更恨不得缩得跟鹌鹑一样,也不敢再暗地笑话宁殊,生怕天子一不高兴拿他们开刀,连太后都敢这么怼,他们岂不是只会落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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