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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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翠和贺清明看着屋里的境况--唐凤丫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是好些红印,衣服也叫扯得乱七八糟的,李小芬身上也是灰,不过倒没有唐凤丫这么乱。

黄小翠和贺清明对视一眼:到底是谁打谁啊?

唐宁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对自己打唐凤丫那一段是轻描淡写,她就说:“我气不过,就跟她打起来了。”完全不突出,唐凤丫是单方面挨她的揍。

贺清明他们也知道瘟猪的事儿,和唐宁最近被周围人冷落的现象,他们也看在眼里,也很心疼唐宁,再一听说唐宁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李小芬才冲出去打人的,就更觉得唐宁可怜了。

贺清明和黄小翠就把唐凤丫他们抓住,问了问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不是唐宁说的那样。

唐凤丫他们哪儿有唐宁会说,只能哭唧唧地说“不是”,但是问她事情是怎样的,说出来又跟唐宁说的情况相差无几。

问完了,贺清明就彻底怒了,把所有学生叫到院子里开起会来,至于这次打架的几个主犯,就站在操场中间,接受他的“批评”。

贺清明本来就不信那个“福星、灾星”那一套,现下学校里搞得沸沸扬扬的,他一脑门子官司,当场就拍起了竹条跟一个学校的人说了:“谁先说唐宁是灾星的?”

底下的娃娃都看向唐凤丫,唐天宝还冒出了声儿:“凤丫娘说了,傻丫就是妖精,是个霉神,专门害我们大家,自己家过得好,我娘也说了,傻丫本来就古怪,以前她是傻子,突然变好了,就是妖精上身了,妖精上身之后,他们家过得可好了,还年年得优秀家庭!”

一些小娃娃也天真地点着头:“是啊,是啊,她总是抓好多野物,比之前的豆豆还厉害呢。”

贺清明听得直眯眼睛,是有些生气了,因为他知道唐宁的那些荣耀都不是白来的,是因为她有产出,上面才给奖励,而他没想到,有些大人居然会来污蔑一个小娃娃。

他一拍竹板,说道:“唐宁家过得好,是因为她聪明,她捉野鸡的那些笼子是不是她自己做的?他们家得优秀家庭,是不是她给大队做贡献,出主意,粮食收了,给她的奖励?同学们,要看到别人的付出,不能只看别人的收获啊。”

贺清明可谓是苦口婆心。

娃娃们就不说话了,有听懂了的,也有没听懂的,没听懂的就还是觉得--唐宁的日子就是过得比其他人好。

贺清明就说了:“谁以后再在学校里提起福星、灾星,我就要打他板子了!”

打板子可就是实在的东西,娃娃们脸上一白,一个比一个严肃,都摇着头说:“不说了,不说了。”

紧接着,贺清明又让唐凤丫和孟骁给唐宁他们道歉。

唐凤丫万万没想到,自己挨了打,还要给人道歉,眼泪珠珠一滚就下来了,看着贺清明,看了半天,没敢反抗,弱弱跟唐宁说了句“对不起”。

唐宁看着唐凤丫,着实觉得烦,不过倒也卖面子,回了一句:“没关系。”

这有没有关系,要到放了学才晓得。

那口破锅才敲响,娃子们都赶紧一哄而散,各自回家去了。

唐凤丫也收拾着东西,瞪了唐宁一眼,最后才走。

猫蛋儿和天明看见了,就把唐宁护在身边,猫蛋儿悄悄许诺着:“妹妹,哥哥保护你。”

唐宁:

唐宁冲回了家里,就把在院子里溜达的大黑皮给套上绳子,戴上口罩牵了出去。

李春兰刚取了点儿腊肉出来,准备弄着吃了,就看见唐宁牵狗出去了,有些不解:“你又哪儿去?”

唐宁说:“咬人去!”

李春兰以为她说笑呢,还笑了笑,伸着脖子又添了一句:“牵稳了,现在狗大了,别把你栽个跟头!”

唐宁没听到,不过她不怕,因为黑皮非常乖,对她的指令是向来十分服从的。

这边唐凤丫刚回了家,就被她娘赶出去,到草地里去拔萝卜。

才下过一场雨,泥巴软烂,唐凤丫跳进田里,踩一鞋子的泥巴,正翘着屁股拔萝卜,看着萝卜又想起白天唐宁揍她的事儿,心里烦得很,嘴巴里开始骂骂咧咧:“一定要找个时候揍死你!”

她话音还没落,就听见河对岸一声“汪汪”的狗叫声。

一张大大的狗脸就怼在对岸,龇牙咧嘴地看着她。

狗皮黑不溜秋,大狗每叫一声,脖子上的那一圈儿毛就颤两下,凶神恶煞的,唐凤丫当时就叫吓了一个屁股蹲儿,坐在泥地里,摔一屁股的泥巴,白着脸看着牵狗的唐宁。

“你你你想干啥?”唐凤丫问。

唐宁松了一下狗绳子,狗就冲到了河沟边儿,只需要轻轻终生一跃,就可以跳过这条小河,嘴巴一张,把唐凤丫脸都能舔掉。

唐凤丫不住地朝后缩,缩了一身的泥巴,吓得哭都抽抽的。

唐宁才拉住狗绳子,黑皮才跳不过去。

唐宁看唐凤丫滚了一身泥,吓得也够呛,终于消了气,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跟人说我是灾星,我就放黑皮咬死你!”

黑皮很配合地“汪”了一声,唐凤丫吓得又是一抖,□□一阵热,给尿裤子了,一股子尿骚味。

唐宁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听见了没?!”

唐凤丫这时候已经吓懵了,赶紧点头。

唐宁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狗回去了,转过脸看见了孟骁跑了过来,唐宁也没搭理孟骁,牵着狗兀自走了,和孟骁擦肩而过的时候,孟骁就又是狼崽子似的盯着唐宁。

唐宁想起孟骁推她那一下,也有火气,回头就盯孟骁,盯得孟骁反而一缩。

他还没见过哪个女娃娃可以这么凶呢!

他抿了抿唇,正要说话,让唐宁以后不准欺负唐凤丫之类的,就听唐宁说了:“你再敢惹我,我就放我的狗咬你!”

唐宁喊了一声:“黑皮,凶他!”

黑皮立刻就转过脸,盯着孟骁又开始凶神恶煞地“汪汪”叫,孟骁就盯了黑皮一眼,眼里泛着狠,黑皮似乎感觉到了孟骁的恶意,当下就跳了起来,要扑上来。

唐宁一没想到出了这么个岔子,也吓得够呛,她本意是要吓吓这两个娃娃,不是想真让狗咬这俩娃娃。

她赶紧把孟骁朝伸手一拉,对着扑过来的狗喝道:“不准动!”

黑皮眼见是唐宁在眼皮,一下就趴了下去,大眼珠子委委屈屈地瞅着唐宁。

唐宁舒了一口气,推开了孟骁,又瞪了他一眼,威胁道:“看见没,下次你再欺负我,我就让它扑你!”

说完,她牵着黑皮就走了。

孟骁看着小女娃牵着大狗离去的身影,想着那狗刚才的凶狠,鼻子抽了两抽,流露出一些狠色。

唐凤丫这时候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看到了孟骁,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喊:“孟骁,孟骁,她要放狗咬我,我以后再惹她不开心,她就要放狗咬我!”

孟骁看见一身泥巴糊糊的唐凤丫,还闻见一些尿骚味,拧了一下眉头。

唐凤丫揉着眼睛,又问孟骁:“咋办,她以后还会放狗咬我的!”

孟骁的鼻子又抽了两抽,狠厉更重。

孟骁当晚上回去,就看到自己的娘坐在猪圈门口哭,而猪圈里的三头猪都瘦脱了相了。

他在门槛外看了好一会而,没法说,老师说了今天要交一些作业本费的事儿,只是看着圈里的猪,咬了咬牙,给刘寡妇说:“娘,我不想读书了。”

刘寡妇那张还青春俏丽的脸上泪珠一颤,瞪着孟骁:“你说啥呢!”

孟骁抿紧了嘴巴:“我不读书了!”

第二天,孟骁就跟贺清明说不要上学了,说是家里的猪也死了,自己要开始帮母亲干农活儿,多挣工分了,给贺清明说完,孟骁就跑了,接下来的课也都没有来上了。

到了下午,课堂里就纷纷传出孟骁辍学的事情,全都说是因为他们家赔不起三头猪,所以孟骁才辍学的。

唐宁也开始有些烦躁,虽然孟骁前天才推了她,但她总觉得因为那几头猪,孟骁就读不成书了,跟她也有点儿关系似的。

她就偷偷溜进了贺清明他们的办公室,小手背在背后,仰着头看贺清明。

贺清明正要出去,看见她进来,就捏她的脸,问她:“什么事儿?”

唐宁看贺清明背着包包,就知道贺清明要去孟骁家里,赶紧拉住贺清明,眨了眨眼:“贺老师,他们说孟骁是没钱才不读书的。”

贺清明看她小小的,管得还挺宽,以为她又有啥法子了,就低下身,捏了捏她的脸:“你又想干啥?”

唐宁说:“她娘不是寡妇么?是不是算是特别困难的家庭,可不可以免学费?”

“免学费?”贺清明皱起了眉头。

他之前倒是没想过这个,这也算是一条路子,他倒也可以跟大队长提一下。

他想了想,也点了一下头:“我去问问大队长。”

得到了贺清明的回复,唐宁也重重点了点头出门了,门口遇上李小芬,李小芬就拉她,甩着俩辫子,一脸不开心:“孟骁那么坏,他还打你,你干啥帮他啊!”

唐宁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就算孟骁退学,她也不希望是因为那三头猪

分猪的事情上,她没有全部的责任,可她也算是个引子。

瘟猪的事情越演越烈,唐宁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解决这个事情,下午早早地就跑回了家,想看看猪圈里的野猪现下感染上了瘟疫没有。

不过她刚到家,就看见有一条黑狗躺在院子里,黑皮和大伯就守着那条和黑皮一模一样的狗呜呜地叫,黑皮还过来扯他的裤脚。

唐宁忙着关系猪瘟的事情,也没功夫管它,就兀自去了猪圈里看野猪去了。

现下圈里的那头野猪也趴在猪圈里“昂昂”地叫,看见唐宁来了,以为有人来喂食了,就起来过来,结果刚一站起来,就哗啦啦一泡稀屎,稀得跟清水似的还带着些血丝,踢嗒踢嗒跑到了猪槽前,一下又给滑溜了下去,看来是真染上猪瘟了。

唐宁特别兴奋地跑出来,嘴里嚷嚷着:“野猪也猪瘟了,野猪也猪瘟了!”

她刚从猪圈跑回院子,就看她爹娘回来了,他爹真蹲着身捏躺在地上的那个狗的狗脑袋,那狗全身似乎都僵着,不像以往,一逗就到处乱跳。

唐宁在屋檐下站了站,只看见他爹皱着眉头:“闺女,狗死了。”

唐老四再看了一眼狗的鼻子和嘴巴,隐隐看到了血迹,他说:“应该是给人药死的。”

唐宁简直不敢相信,她瞪大了眼,跑过来看,一定要核实才行,结果低头一看,那狗鼻子上堵着两团血,狗身下还压着一个馍馍

唐老四掰开那个馍,里面是些鸡蛋馅儿,唐老四凑在鼻尖闻了闻,闻不出什么味道,倒是看到了里面有几颗萝卜粒。

现下的老鼠药就是这个,毒药拌着红薯粒或者萝卜粒子。

唐宁一下就难过极了,不争气地眼泪一下就掉下来,跟唐老四抱怨着:“它咋会死,我都不带它出门的,它比黑皮还乖的。”

这条狗,她虽然没有训练过,但怎么说都是她捡回来的,她给它喂过饭,每天她回来,狗就会冲上来给她摇尾巴,怎么说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感情非比寻常。

李春兰放下小建成,小建成一看唐宁哭了,也跟着“哇哇”地哭了,指着地上的死狗喊:“狗狗,狗狗。”

李春兰看两个娃哭得伤心,眼眶也有些红,把唐宁和小建成搂在怀里,轻轻给他们拍着背,轻声安慰着:“别哭了,别哭了,还有黑皮和大白呢。”

唐宁揉了揉鼻子,却怎么也找不到理由安慰自己,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她只是想不明白,这条狗她一直都关在家里,根本不会惹到谁,到底是谁要毒死这条狗?

李春兰看他俩哭个没停,也转脸看唐老四:“这咋整?”

唐老四却说:“要小心了,我估计是有贼想要偷咱家的东西,所以才毒狗,还好,只有一条被毒了。”

唐宁想了好一下,才傻乎乎地问:“偷啥?偷野猪吗?野猪已经害瘟了。”

唐老四和李春兰相视一眼,摸了摸唐宁的头,他们家的东西可多了,鸡鸭鱼、钱、猪,都是大家眼红的地方,不一定是野猪。

唐宁搂着黑皮哭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唐老四和李春兰到外头挖了个坑,把这只狗给埋了,也算是让它时候不用曝尸。

晚上一家子都不怎么吃得下去东西,唐老四还和李春兰说了:“这两天,你就不要去上工了,在家警醒点儿,看看是谁鬼鬼祟祟的。”

李春兰“嗯嗯”地点了点头,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倒是晚上,唐宁躺在床上,恍惚听见白母狗在哀嚎,她眼里又冒出了泪花。

唐老四一家人都以为是贼要偷东西,所以毒死了那条狗。

唐宁则希望那个贼会在来家里偷东西,他们就可以把贼抓个正着,到时候给那个贼也塞老鼠药,药死那个贼算逑!

就在悲伤中,唐宁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宁就准备带着野猪去山上,本来想和唐老四一起出门的,可李友善那边儿突然叫唐老四开拖拉机拉东西,唐老四也不好拒绝。

唐宁又想带走黑皮,可是李春兰在家守贼,唐宁怕一条大白不够对付,就想把黑皮也留在家里。

她想来想去,觉得现下最靠谱的居然是霍云霄了,就是不晓得霍云霄愿不愿意跟她一块儿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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