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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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24日除夕,陕西东南,秦鼎基地

往日军营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虫儿鸣叫;如今从我是一个兵到歌唱祖国,再到“金色盾牌热血铸就”,歌声犹如溪流,轻轻流淌。

外面都是丧尸,原本必须禁止;可今天是除夕,就破例一次。章辟疆已经下令,只许放松一刻钟,过时不候。

“广陵,你辛苦了。”章辟疆停下脚步,拍着身畔男人的肩膀“东奔西走,忙忙碌碌,救完人弄粮食,找完物资寻弹药,年都没过好。”

几千官兵几千幸存者,每日粮食消耗就不是小数,尽管基地存有储备粮,压力依然重如泰山。

特种部队是杀手锏,非顶级精英任务不可出动,如今负担起寻找粮食的重担,十天倒有九天奔波在外,难得一见。

席间喝了不少酒的缘故,章延广满身酒气,外衣敞开,正拧开水瓶,满不在意地说“这不是赶回来了吗路上耽搁两天。”

用力拍两下,对方肩膀筋骨坚硬,却瘦了许多,章辟疆有点心疼,“广陵,外面兵荒马乱的,我也想把你留在身边,可国难当头,又这么多群众,哎,实在是,难两全呐”

“又不是外人,还说客套话。”章延广笑,“光顾说我了,您自己都不表率表率。刚我问小丁了。”

小丁是章辟疆的警卫员。

“小丁说,您这几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天天顺着围墙巡逻,夜里还得抽查。”章延广皱着眉毛,无论容貌还是面容都酷似对面老者“当年我刚升队长,什么都想抓在手里,您对我说,如果每件事都要领导亲自出马,队伍就不要带了,长出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我看,这话得原封不动还给您,您岁数也不小了,还得别人劝”

章辟疆被他说得张口结舌,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小子,训起老子来了”

两人相对大笑。

“广陵,我知道,你和慕云不对付,可他毕竟是你表哥。”两人早有不合,章辟疆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如今不同往日,他便忍不住了。“平常也就算了,如今这年月,齐心合力才能安稳。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很有道理”

章延广不耐烦地挥挥手。“爸,我答应过您,没和他过不去,您也别跟我提他,行不行”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两个男人的恩怨,章辟疆是知道的,摇摇头,叹口气:“年博士不光会种水稻,还能喝几杯,每周末都来找我,哎呀,老头子八十多了,活的通透,给我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违反不了客观规律,丧尸这玩意,力气再大跳的再高也是凡胎,早晚有腐朽一天,顶多二十年的事。我们怕是看不见了,广陵,你们年轻人还有未来,还有希望。”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陕西乃是祖籍,也并非孤孤单单,望着天上朦朦胧胧的月亮,章辟疆絮絮叨叨,忽然满心惆怅。“广陵,我梦见你妈妈了。穿着我给她买的那件呢子大衣,皮手套,白围巾,鞋是我们一起挑的。”

章延广低下头,“我也梦见了,昨晚的事。我妈说,想吃您做的烧羊肉了。”

“你小子”章辟疆用力拍打他肩膀,生出来八斤三两,哭声震天,如今长得比他还高,肩膀担子比谁都重。“过年都三十了,有对象没有爸给你介绍。现在后勤部门不少年轻人,什么专业都有,从各大城市逃过来的也很多,你看哪个顺眼爸给你提亲去。”

“爸”像所有被父母催婚的年轻人一样,饶是铁骨铮铮,章延广也有点不自在。“瞧您说的,这又不是完成任务,我哪里找去”

章辟疆不死心,“你就一个看顺眼的都没有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答案是否定的,章延广想也不想,“没有。爸,您着什么急,不也快四十才遇到我妈妈”

“唉”章辟疆唉声叹气,大群丧尸围在基地墙外的时候都未见他如此沮丧。“广陵,你跟爸说,你欣赏什么样的对象”

背脊微微佝偻,头发花白,眼窝深陷,神色疲惫,令章延广忽然发觉,父亲已经是位不折不扣的老人了。

“反正,就是,怎么说呢”他想着措辞,有点头疼“爸,如今这年月不太平,我得给您找个能干的儿媳妇。起码拉出去一看,谁都知道是我胡广陵老婆,对不对”

他父亲喷的乐了“怎么着你挑老婆还得先练两手过过招开车出去,捏死几只丧尸试试哎,都说你像我,你找对象怎么不像我呢你看你妈妈,谁见了都夸。”

想起自己温柔美丽、气质绝佳的母亲,章延广忍不住微笑,连连摇手“爸,我又没说要招兵,对吧,非得挑个膀大腰圆的我是想找个,独立点的,起码能保护自己;个子要高,瘦点,比我白,长头发”

思绪慢慢飘远。

脑海忽然出现一幅油画般的图案一位高挑纤瘦的年轻女孩朝他抱抱拳,手里还提着两柄纯黑廓尔客弯刀。

女孩穿着草绿衣裳和深蓝牛仔裤,运动鞋,黑发扎成高高马尾,发梢在空气中跳跃着。

仔细望去,她有一张柔美动人的鹅蛋脸,肌肤很白,眼睛又黑又亮,双眼皮很美,鼻子尖尖的,嘴唇像初春花瓣一朵层层叠叠的大红山茶花挂在女孩胸前,犹如永不熄灭的火焰。

说来也怪,当初匆匆一瞥,连句话也顾不上说;时过境迁,反而深深埋在心底。

章延广意兴阑珊如今她在何方可还安好吃年夜饭了吗若是也在秦鼎基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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