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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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志气有见识的人们都期待,有朝一日,丧尸老化腐朽,行将就木,把这个世界还给活生生的人们。困难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杀回城市去。

“升个狗屁。”董亮冷笑,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我就想踏踏实实过日子。这里搞得像模像样,罗文睿够朋友,我打算过来混口饭吃,你愿意回秦鼎你就回吧。”

冯嘉师沉默了。

满打满算,其实他在秦鼎待的日子也就三、四个月,期间还得加上三个春节;自从逃出来,这座基地成了进攻的对象,被兄弟们日日夜夜研究剖析,味道早就变了。

再也不是家乡了。

敲门声响起,一位苹果脸姑娘探头探脑:“咦?两位军爷,还没走啊?”

她姓潘,家居城潘然的远房晚辈,举家投奔石榴苑才四个月,勤快活泼,人缘很好,很快和队员们混熟了,追求的男人排成长队。

冯嘉师的腿顿时不抖了,“怎么也得和你招呼一声,是不是?”

苹果脸嘻嘻一笑,溜到桌前,把拎着的提袋递过去:“给你们的,路上吃吧。”

说是“你们”,冯嘉师老实不客气统统拢到面前,董亮笑笑,也不插话。

满满两大袋洗净晾干的葡萄干和草莓干,干干净净装在保鲜袋里,看着就有食欲,还有一大盒切好的火龙果,红心的。

“你弄的?”冯嘉师在手里掂掂,目光满是赞赏,“行啊

,手艺不错。”

苹果脸得意洋洋,眼睛弯成两道月亮:“这是我们全家攒下来的,弄了半个月呢!”

近期人多,水果产量有限,只好限量供应,每人每天一小份,公平得很。

冯嘉师笑眯眯领情,“行了,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说,喜欢吃什么?”

话音未落,章延广推门大步进来,见到苹果脸微微一愣。后者很机灵,乖乖打了招呼就走了。

冯嘉师目光这才落到章延广身上:满脸疲乏,黑眼圈浓重,眼白有血丝,一看就彻夜未眠;头发是湿的,显然刚洗过澡。“芙蓉帐暖度春宵,老胡,挺卖力气啊?要不你补一觉?你这状态也上不了路。哥几个等着你,不差这几个钟头。”

叼着烟卷的章延广并没答话,径直坐到董亮对面,身体前倾:“科技园外面,地图带着呢吧?”

和苏慕云手下狭路相逢那次。董亮利索地打开放在身边的背包,取出厚厚一叠图纸,按右上角的图签找出目标铺开。

“逃走那两辆车,看的到这里吗?”仔细审视着用红笔勾画出来的敌我双方,章延广用手指点着己方,车队最靠后的位置。“那辆路虎。”

把那场遭遇战研究透彻的董亮笃定地摇摇头。“有六人上树,被我们打下来了;剩下的躲在前面,有车挡住,看不到后面。”

当天为了运载物资,大部队开的车是特意搜集的货车,又高又大,车厢如同集装箱,敌人视线无法拐弯。

尽管已在脑海里复盘数次,听到这个答案的章延广依然松了口气。“有个事,雷珊打算进秦鼎。”他简单地说。

这句话的效果是惊人的:董亮瞪大眼睛,盯着他辨认消息真伪;冯嘉师想也不想就拍了桌子。“老胡,你吃错药了?女人脑子不好使,你也跟着凑热闹?还进秦鼎,进去就出不来,开TM什么国际玩笑?”

被他喷了一脸唾沫的章延广平静得犹如世外高僧。他心中默想,七年之前也好,平行世界也罢,另一个冯嘉师八成早早死了--死在4月18日的敌人埋伏?还是攻进秦鼎的途中?死的壮烈与否?有没有留下遗言?

他又望向另一位同伴,看起来董亮也没能活到最后。

活了三十多年,章延广非常了解自己。对他来说,一百位同生共死的同伴早比亲兄弟还亲。如果其中一人被害,他必定报仇;十人遇难,他绝对不死不休,如果一百人统统因为自己死了....给兄弟和老父报了仇雪了恨,他还有什么心气活在世上?

一了百了,早死早超生。

于是他眼圈微红,伸出胳膊,用力拍拍董亮肩膀,随后是冯嘉师。

好兄弟,上辈子欠你们的,希望这辈子安然无恙。

“我和她商量了。”章延广说得简单,口气坚定不移。“她放不下,我心里也不

踏实,去就去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就这点事。我跟她说清楚了,低调进去,别显山露水,别去找蒋厨子他们,别去找陶娇,其他见机行事。”

冯嘉师更怒了,挥舞着胳膊,几乎点到他鼻子:“老胡,你脑子怎么长的?就算雷珊没被拎出来,万一出点事怎么办?被苏慕云看上了怎么办?苏慕云干别的不行,干女人比谁都行,那点破事不用我说吧?”

“嫂子对你不错。”董亮却冷静多了,翘起大拇指:“说实在的,要是嫂子决定了,我倒觉得可以:我们能把秦鼎围墙轰开,可未必抓得住苏慕云。别的不说,秦鼎内部什么样子,我们谁都不知道,大秦说了点,真的假的不好说,也许变化很大。嫂子进去,找机会弄点消息出来;退一万步,就算她什么也做不成,埋伏在里面,关键时刻捣捣乱放把火,对我们很有利,当然了,安全是第一位的。”

这些显然被章延广考虑过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深深叹息,面上有彷徨、迟疑,慢慢被坚定取代。“我想让她留下,可~去就去吧,我先去,她跟着,自古华山一条路,一起去,一起回。”

从今天起,他章延广和雷珊同命相连,同生共死。古人说同命鸳鸯,仔细想想,还真是这码事。

董亮的感慨是发自内心的。“嫂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怎么找不到这么好的女人?”

章延广满脸与有荣焉,又带点惋惜:“如果我爸妈还在,一定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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