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 14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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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苏慕云发现章辟疆老多了。

不是印象里那个戎马沙场的铁血将军了。

以前扫墓,远远只看见个身影,并未细瞧;如今离得近了,他发现章辟疆两鬓斑白,形容枯槁,有了垂暮模样。

苏慕云有点高兴:他比父亲还小呢,看上去可老多了。

可章辟疆腰杆依然挺直,头颅高高昂起,双目开合处锋芒闪动,气势把父亲都压过去了。

到底是上过战场、见过血杀过人的铁血军人。

当然章辟疆态度极好,像所有儿子闯了祸的家长那样,拎着四色贵重礼物,进门就满脸歉疚低声下气:“是我教子无方”又庆幸地打量他“幸好人没事”

好个屁,没看他脑袋缠着绷带,鼻子歪了,牙都掉了两颗?

苏慕云哼哼两声。

往后一看,他心里平衡多了:跟在后面的杂种也鼻青脸肿,眼眶肿起老高,脖子几条手指宽的血椽子,一看就是硬物抽打的。

昨天交手,两人赤手空拳,谁也没抄家伙,自然是杂种回家挨了揍。

苏睿笑眯眯收下礼物,亲自把父子俩迎进客厅,奉上热茶。

茶是苏慕云烧的:母亲被打发走,厨师佣人都放假,苏公子只好亲自下厨,西湖龙井,恭恭敬敬端上来。“好久没见,您老可好?”

章辟疆是眼看着苏慕云出生、成长的,眼圈微红地打量他,“好,好!”回身轮了杂种一个重重耳光,“不懂事的东西!平常怎么教你的!没点规矩!”

这一击使了十成力,杂种动也不动,左脸高高肿起个紫红巴掌印,看着挺滑稽。

章辟疆又扬起胳膊,却被苏睿挡下了,轻描淡写地说:“不打不相识嘛,慕云平时也没少比划,瞧瞧,差远了吧?”

又回忆过往:“年轻人血气方刚,你我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沉不住气,动不动就抡拳头。记得有一回,和老丁家对上,我在操场和他们干起来,一个人打不过,跑回家敲你家门,你饭都没吃完,就带着老二跟我走了。”

章辟疆眼中满是追忆,像是回到青春年华,他还是一往无前的少年,“哈哈,结果晚上回家,我爸把我和老二抽一顿,老三老四看笑话。第二天在食堂又和姓丁的对上,粥锅都砸了。”

章辟疆口中的老二等人是他的亲弟妹,苏慕云自然不陌生。

两人沉浸在青葱岁月,都动了真情,一个红眼圈,一个微微哽咽。

苏睿又遗憾:“老爷子身体一向硬朗,怎么说没就没了?也怪我,知道的太晚。”

章老爷子是年初去世的,章辟疆报过丧,苏睿独自参加葬礼,尽了礼数就走了;前几年苏老爷子去世的时候,章辟疆连同父母都到了,站在宾客席送了最后一程。

“岁数大了,前

年还能下楼遛弯,去年就不行了,器官衰竭。”章辟疆唏嘘,“医生说,就这两年的事。走的时候明白着呢,见家里人都在,还把柜子打开,挨个分东西。”

长辈聊得投机,晚辈就有点碍眼。

苏睿打发儿子,“你弟弟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尽地主之谊,带人家在院里逛逛,再去你房里坐坐。我和你姑父说说话”

章辟疆感激涕零,落下两行热泪,垂首半晌才哽咽着骂:“见到长辈也不招呼,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叫舅舅了吗?”

杂种蔫头耷脑,盯着脚面:“舅舅。”

章辟疆板着脸,“跟你表哥赔不是。”

杂种梗着脖子,不肯看他,半天才挤出一句:“表哥。”

谁稀罕,苏慕云笑得云淡风轻。

苏睿用惜才的目光打量杂种,“这个头,这身板!比慕云小两岁吧?”去书房拿出个檀木盒,“头一回来,收着吧。”

见面礼是名贵的文房四宝,外加一柄军用匕首,真家伙,不失苏家军人本色。

好好的东西,给杂种算是浪费了,这家伙识字吗?苏慕云不屑。

片刻之后,两位长辈去了书房,就剩他和杂种大眼瞪小眼。

苏慕云怎么瞧对方怎么不顺眼,对方显然也这么想,在椅中坐得笔直,一口水也不肯喝,目光避他远远的,像是看一眼就难受。

章辟疆就这么又成了苏慕云的姑父,他捏着鼻子认了;杂种章延广也成了苏慕云的表弟,当然他是不认的。

小孩子才追究对错,成年人只分利弊。

章老爷子地位不如苏家祖父,可章老爷子两个弟弟还在,当年也是手握实权的大将。章家二代以章辟疆为首十一人,章家三代包括章延广在内二十余人,自幼从军者有之,仕途稳健者有之,留学经商者亦有之,章氏家族蒸蒸日上。

相比之下,苏家二代三代势单力孤,可就差远了。

两家就此走动起来,逢年过节小聚,虽然不复旧日情谊,在外人眼里总是亲家。

2016年,苏睿晋升,主政一方,踏入更广阔的天地,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你争我夺,各不相让。若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得看机运了。

公事之余,苏睿偶尔问,“有合适对象没有?”又令母亲替他安排相亲“孩子要两个。”

其他事好说,苏慕云乖巧听话,长辈让干嘛就干嘛,提到包办婚姻总有点别扭。

父母旧式婚姻,相敬如宾一辈子,当然,前提是不细究。

姑姑和章辟疆也是长辈定下的娃娃亲,二十岁就领了证,有啥用?

遇到姓胡的女人,章辟疆就鬼迷心窍,不光发妻爱女,两家颜面都不顾了。说得好听点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在苏慕云这里就是罪该万死。

被抵触心理驱使,这么多年相亲下来,他见过高高在上的公主,

门当户对的娇娇女,略逊自家一筹的小家碧玉....却没有合适的。

好在苏慕云不缺女人。

纯情乖巧的女学生,泼辣性感的御姐,温婉可人的女郎,干练机智的白骨精,成熟魅惑的人/妻,风情万种的欢场中人....

用不着他追求,勾勾手指或者给个眼色,再加上有求于他送上门的,女人们前赴后继源源不断,由他慢慢享受就好。

时间长了,女人在他眼里一个模样: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锥子脸,瘦得骨架似的,胸部却很大,很多充了硅胶。

间隙有个欢场出身的女人跟过苏慕云两年,为讨他欢心,多待些时日,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什么□□、SM、主奴、角色扮演以及说出来都嫌污秽的道具、魅药、招数,给苏慕云些许新鲜感。

当然,再刺激的东西也会腻,男人嘛,过去就过去了。

聪明的银货两讫,各取所需;愚蠢的动真情,被他腻烦了给点钱,打发走;最讨厌哭哭啼啼,凭肚上位,他懒得理,索□□给手下。

大秦秦文斌和小宋宋文都是父亲给他安排的亲兵,什么活儿都干,且干得出色,他不吝奖赏。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少年子弟江湖老,父母鬓边也见到了白发。

2019年初夏,母亲回老家探亲,苏慕云送到车站,听了一路絮絮叨叨。什么某某家小某不错,知书达理的;又叮嘱父亲近来不适,盯着他早休息,年纪大了,不如从前了。

母亲鬓角乌黑,却皮肤松弛,眼角皱纹深深。

当天他外出公干,事毕看看时间不早,把车停在父亲大院门口等待。

之后发生的事情,苏慕云一辈子刻在心底。

夕阳西坠,春暖花开,彩霞徐徐铺满大半天空。下班时间到了,数位男女说说笑笑离开大院,其中一位如同芍药,把漫天光辉统统吸引过去。

白衣红裙的窈窕女郎,乌发如云,杏眼水汪汪,苹果脸莹然生光,红唇犹如蜜糖。不知旁人说了什么,她笑起来,一边一个可爱的小酒窝。什么东西映着阳光闪闪发亮,大概是耳钉?

她像姑姑,又不像姑姑,应该是姑姑年轻的模样。

苏慕云仿佛回到十三岁炎热夏日,又化身一棵树....大海碧波荡漾....滚烫沙粒在脚底涌动。

24个小时之后,女郎资料摆在苏慕云面前。

陶娇,23岁,本地人,汉族,1.68米,A型血,学校籍贯历年考试及进部委的成绩等等等等。

一个中产阶级出身的女孩子勤奋读书、实习乃至步入社会,达到自己掂起脚尖能到达的地方,一步一个脚印,令人感动。

看到最后,苏慕云盯着大大的“已婚”二字,仿佛不认识这两个字。

这么年轻就步入围城?是有多想不开?多愚蠢幼稚?多没见识过男人的甜言蜜语和谎言?肯定被骗了,还是欠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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