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1)
贾瑚马上在心里推翻了这个结论,从几次贾母跟贾代善相处来看,两人至少算是相敬如宾。贾母就算此世有些智商不在线,也不会不知道贾代善对荣国府的意义。她,没有那么大的胆了。
可是太医不会无端做出那样的动作,贾瑚想到另一种可能这个世界最盼望着贾代善死的,不是贾母,甚至不是已经与贾家撕破脸的王家,而是那位,是那位急于想收拢军权的皇帝。
别看皇帝已经借着御史的弹赅,将王伯爷的爵位收回,贾瑚可知道王家在军中的影响力,跟贾代善是比不了的。现在贾代善重病在床,药石无效而亡,是多好的一个借口。想想原著里贾代善这位国公一死,贾赦竟一路掉落,侯、伯、子爵一概没份,只袭了一等将军,皇帝打压荣国府的心思昭然若揭。
可惜荣国府里没人看懂,或许也有人看懂了,那个懂的人还是被人觉得昏聩无能有贾赦。不然他不会甘心的成天窝在东大院,连门都少出,更不会任由贾政与王夫人鸠占鹊巢。
真当贾母一个孝字就能将贾赦压得服帖家法再大还能大过国法不成。应该是贾赦知道,自己就算是请朝庭做主,朝庭也只会借机更削弱荣国府,所以他干脆得过且过。贾瑚觉得贾赦的做法比起贾母送贾元春进宫向皇家表忠心强多了
送女进宫可以说是尽忠,也可以理解为希图下一任帝王是自家外孙。装昏聩,说不定还能让皇帝觉得荣国府后继无人,不值得提防,渐渐忘记荣国府的存在,从而保住荣国府一脉香火。
贾瑚都有点心疼原著中的贾赦了他的办法虽然有些想当然,却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奈何有贾母跟王夫人这两个猪队友。这两个不安份的女人,生怕人忘了荣国府,生个女儿得在大年初一,生个儿子得含玉而诞,还要让万人念贾石头的小名。说起孩子就大造化不离口,生怕人家不知道她们的野心。
结果呢,皇帝是没忘了荣国府,不光他没忘,就连他儿子都没忘。一个指个戏子把贾政吓个半死还得打儿子起不了床,另一个干脆用一个省亲掏空了荣国府的家底,再按上些罪名直接抄家流放。
那时的贾赦,会不会想直接毒死贾母和王夫人贾瑚不知道,可是他现在很想毒死皇帝皇帝对荣国府充满恶意,不管荣国府是进取还是装怂都不肯放过,留着他,荣国府大厦倾倒是早晚的事。
至于说下任皇帝会承了先皇遗志,贾瑚觉得如果皇帝现在就死、还是暴毙的话,应该来不及交待什么遗言吧现在离红楼开篇还早着呢,皇帝马上死,继位的一定不会是那位用谥号给妃子做封号的皇帝。
说不定会是那位义忠亲王看原著四大家族跟那位关系好象不坏,说不定不会如原著里提及的两位皇帝一样,一心想让荣国府消失。
虽然这也是赌,可是贾瑚觉得总比原著里出现的那两位一心想置荣国府死地的皇帝靠谱点。不是贾瑚对荣国府有什么感情,希望荣国府长保富贵。而是贾瑚知道,张夫人做为荣国府的嫡长媳,又是受这个时代教育长大的女子,是不可能脱离荣国府生存的。
即是张夫人不能脱离荣国府,为保张夫人性命无忧,那就只能皇帝死了。有着末世灵魂的贾瑚,一点儿也不觉得为了自己的生存,死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危险人物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其实还真是挺大的一件事,皇位更迭往往伴着血流成河。可那是别人的血,关贾瑚什么事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他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又不认识什么天子近侍,怎么能给皇帝下得了毒
好在此时离这位皇帝禅位还有二十几年的光景,只要贾代善不自己起兵谋反,荣国府还能苟延残喘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日子里,贾代善最大的功效就是压制住贾母。所以贾瑚一点儿也不愿意贾代善出事,才会那么在意太医的动作,担心贾代善的安危。
贾赦没有贾瑚那么多心思,直接将太医为何到来向贾代善禀报一回,让贾代善喜得眉开眼笑“还是瑚儿惦记我,我也觉得吃了王太医的药,虽觉得轻省些,却总是不利落,就劳动太医再替我诊一诊。”
太医顺着贾代善夸奖了一下贾瑚的孝心,又给贾代善诊了脉,对王太医的方子没说不好,可也没说太好,只请贾代善支撑得住的时候,不防多出屋走动一二,最好是到花园子等开阔的地方,有利于疏散胸怀。
贾代善做了国公这么多年,对内宅糊涂些也是这个时代男人的通病,可是对男人之间交谈还是知道听话听音的。见太医几次让他出屋活动,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书房打量了一圈,笑道“还是这位太医诊的明白,我几次想到内院休养,王太医都说我不宜挪动。”
那位太医不好多说,只道“王太医是谨慎之人。”
贾赦已经迫不及待的说“即是老太爷要回内院休养,不如现在就让人收拾一下,也通知老太太一声,好请她为老太爷准备准备。”
贾代善摇头“我这病不是一时能好的,每日要煎药请太医,小厮们来往回事,去荣禧堂那里多有不便。后头梨香院还算安静,让你妹妹给我收拾出来,小厮们进出也方便。”
贾瑚便请太医给贾代善开方子,太医本不欲多事,当不得贾代善也觉得王太医有些靠不住,亲自恳请,太医到底写了药方,又嘱贾代善病中不宜熏香,若是觉得屋内气味不佳,只管开窗散散便是。
等太医一走,贾代善直接便问贾赦“你可听明白了”
这些日子贾赦总在贾代善跟前,又有李先生时时提点,也听出向分关窍来“老太爷放心,等查出是哪个心大的奴才,我饶不了他。倒是王太医”
贾代善微微摇头“是奴才还是别的人,尚在两可之间。左右我挪进梨香院,外书房的人不必都跟去,只留在这里打扫屋子便是。”
贾瑚便知王太医怕是日后没有什么机会再出现在荣国府了就算贾代善不出手,那背后之人发现王太医露了行迹,也不会留他。
果然贾代善搬进梨香院几日,身子就轻快了不少,也有心情关注贾母与王夫人斗法,就连贾瑚只是到梨香院请安,都听了个大概。
那日贾珠生病,王夫人“母子连心”脱离了生命危险,听说儿子竟病了,不顾自己身子虚弱,马上要求亲自照顾儿子。
哪怕贾母一开始没想到,王夫人这么巧的醒过来,还能意识不到贾珠病得蹊跷自是不肯如了她的意,只拿当日王家做保自己教养孙子说话。王夫人却说贾母真的用心照顾贾珠的话,给贾珠挑的奶娘哪敢躲懒定要自己亲自照顾儿子。
贾政这个孝顺儿子是站在贾母一边的,可惜王夫人自那日贾政说出休妻之语,对他失望不已,又一心只想着借儿子立足,直接将贾政的话当成耳边风,早悄悄命人在府里传言贾母不慈,枉顾儿媳妇性命也就罢了,竟连孙子都容不下。
一时荣国府的奴才说什么的都有,渐渐的府外也有些传言。贾代善那样的人精,一下子就能想到贾珠生病,怕是跟王夫人脱不了关系,直接让人去查。
贾瑚不经意地提醒了贾代善,赖嬷嬷可是赖兴的媳妇,若是让赖兴知道自己媳妇被查,不管是不是赖嬷嬷做的,都会觉得做主子的不相信他,怕日后难用心当差。贾代善便将此事交给了二管家,未经赖兴之手。
相比跟着贾代善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赖兴,二管家才是荣国府真正的家生子,对赖兴娶了贾母的陪嫁丫头,就占据府内大管家之事早就不满,因此查得很是卖力。不久,便将赖嬷嬷那日撺掇贾母到外书房寻贾代善商量贾敏亲事之前,曾经见过王夫人的陪房,而那个陪房在贾母离开荣禧堂后,马上进了贾珠住的西厢房之事查清了。
人证之下,赖嬷嬷抵赖不得,只好交待了王夫人的陪房收买她之事。打了板子后更是将自己夫妻两个借管家之便,中饱私囊的事抖搂了个干净。
贾代善强忍着气,命二管家带人抄了赖兴的家。这时的赖家还住在荣国府的下人房里,却独占了三个院子,其中一个院子更是改成了库房,内里装的都是截留各庄子交的租子以及府上报了坏损之物。
看着这些东西,贾代善气愤不已,觉得自己头又疼了起来。贾瑚倒觉得稀松平常,原著里赖兴虽去,赖大一家可是自己置办了宅子不说,还公开请贾母去他们家做客,更得了荣国府一干主子的夸奖。
要是贾代善知道后头的事,说不定又得吐血。就算只看眼前之事,有贾瑚在旁引导着,也足以让贾代善意识到自己府里的帐目,怕是得重新查一查了。
贾母在贾代善派人查明贾珠之病正是起于王夫人,还没得意多久,就听到了贾代善要查帐的消息,心内恐慌无以言表,想阻止又想不出理由,只好将贾敏叫来,让她时时告诉自己查帐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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