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1)
摔倒在地,捂着胳膊扯着嗓子嚎的张大宝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回踢到的是大铁板,方才欺负王小茹时有多嘚瑟,如今哭得就有多难看“娘啊痛死我了”
“葛大里正伤了人就想跑不成”氏顾不得嚎哭的儿子,赶紧出来拦住了跟没事儿人一般继续往王家去的葛歌“还真拿自己当个官儿了不成就你这样欺压良民的里正,早该叫人扒了皮才是”
葛歌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目光淡淡地望向氏,还未言语就叫氏莫名心肝儿一颤,不过还是强顶着葛歌渗人的目光,梗着脖子大声嚷嚷“我哪里说错了身为里正偏帮偏信,还动手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按理说,里正乃是掌管一村之位,村民对于上位者皆有敬畏之心,例如葛家的前两任里正,也就是葛歌的祖父、父亲这二位,在华东村里地位极高,甭说氏一个妇道人家,就是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那见了里正都得是恭恭敬敬的。
可那是按理说,可如今现实是葛歌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虽说前段时间闹旱灾时打井是有些许功劳,可她还收了大家伙银子呢都不知靠那口井挣了多少黑心银子的玩意儿,她就欺负她咋了氏一想到自己不仅没挣到银子,还被压榨了那么些银钱走,这心里对葛歌的怨气就忍不住“蹭蹭”地往外冒。
“其一,这左邻右舍都瞧见了的,是张大宝先动手,就许他以大欺小,不许我惩恶扬善其二,氏你自己管家不严,任由儿子欺凌弱小,还有脸闹到我面前来”葛歌背着手站得直直的,那严肃得有些不近人情的模样像极了前两任里正管教村民的样儿。
被葛歌这般指着脑袋骂,氏晒得粗糙的老脸涨得红红的,她是扯皮闹架的一把好手没错儿,可被这死丫头冷冷地瞪着时竟舌头都忍不住打架,张着嘴半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祭出撒泼打滚的大招,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哭“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是人是狗都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苍天啊这欺负良民的畜生王八就该来个雷劈死干净啊”
“小茹。”葛歌一个眼神过去,王小茹便心领神会。
“哎哟我的脑袋好痛,好痛娘呀我脑袋被张大宝砸坏了,死了我也要死张家这儿,日日守着张家等报仇啊喂”王小茹也不怕脏,一屁股就坐地上,然后开始打滚哭喊,她年岁小,可嗓门儿透亮得很,直接覆盖过了氏粗哑的嗓音,看得围观的吃瓜群众一愣一愣的。
张家本就离王家不远,听到外头闹哄哄的,隐约还有女儿的哭喊声,王赵氏也顾不得灶上还炖着的鸡,着急忙慌地就出来了,见女儿坐在地上打滚哭闹更是着急,上前挡住了恼羞成怒的氏攻击过来的动作“小茹这是咋了”
“娘”硬生生真的挤出几点泪水的王小茹见娘亲来了,忙背过身去,趁氏瞧不见时朝娘亲挤眉弄眼一番。
见女儿无事,王赵氏也是松了口气,将女儿护在身后,朝氏发难“张家的你要打孩子打你家的去,我女儿再怎么不是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氏被她这一顿撅,也是气得倒仰,指着葛歌等人大骂“你们都是一路臭货色明明是你们伤了我儿子,如今还来寻我晦气今儿个不给我们家大宝赔个百八十文,这事儿就没完”
氏的算盘打得可响了,一个小姑娘家家能把儿子伤得有多重也幸亏儿子戏好,她们母子配合无间,挣个百八十文不止,还能叫葛歌那死丫头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也算是卖了李有林一个人情面儿她怎么这般聪明呢
“林氏你”王赵氏还想说什么,就被葛歌抬手打断。葛歌侧头过去朝王赵氏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王赵氏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便闭上了嘴不言语。
等葛歌居高临下看向瘫坐在地的氏时,凤眸中透着一丁点暖意都没有的寒光“林氏,你身为村民,以下犯上折辱一村里正,此为罪责之一;治家不严,纵子伤人,此为罪责之二;伤人在先,敲诈勒索苦主在后,此为罪责之三。”
往前跺了两步,眼神轻飘飘地落在连话怎么说都忘了的氏身上,葛歌唇线微微上扬,却不见一丝暖意“我听人说,牢狱中虫鼠遍地,硕鼠专门啃食那些被打得皮开肉绽后被扔进大狱的犯人,林氏你这般数罪并罚会不会也能见识到这些呢”
这话一出,别说氏,就是站在自家墙后边看热闹的村民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对小里正的畏惧又多了一重,有哪家的半大姑娘会说这种话儿的
听到动静赶来的李有林只听得葛歌最后两句话,没由来也吓得浑身一激灵,趁葛歌还没发现自己,都已走到巷子口的李有林又缩回了脚步,还是自保为上,日后慢慢谋算便是。
见威慑效果极好,葛歌才好整以暇地收回目光,站直身子,朝王小茹问道“小茹你身为苦主,可要状告林氏之子张大宝蓄意伤人也好叫张大宝这孝顺儿子陪着他老娘一起到大狱里边儿去做伴儿。”
一听到这,氏真是被吓到了,嚎哭着求情“王小茹,王大姑娘,王姑奶奶,都是我们家大宝不懂事儿,我们错了,错了你大人有大量,看在婶子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情分,就放过我们一回吧”
氏只得张大宝这么一个儿子,打小那都是当做眼珠子一般养大的,这葛歌一下就要挖了她的眼珠子,这跟要了她的命有啥区别可形势逼人,氏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妇人,哪里被这般威吓过只得是又哭又喊地求饶。
那张大宝从方才就一直在嚎哭,这会子听说要进大牢被老鼠生吃自己,也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生怕葛歌真要拿他去喂老鼠。
看热闹看得太认真的王小茹被葛歌一声干咳惊醒,“啊”地一声才回过神来,道“看在同是相邻的份上,那就算了吧小里正以为如何”
“既然苦主不追究了,那这事儿就暂且按下,张家的,要叫我再知晓你们家有欺凌弱小等事儿,便按村规发落。”葛歌深知不能将人真的往死路上逼,子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也是如此。
村里大多数人心里都对葛歌这个年岁小,无甚威望的里正颇多不服,上回因着水井的事儿闹了那么一出。又有李有林时不时在背后作妖,搞得人心浮动,如今正好借氏一事,好好儿给自己立立威,也叫村里那些以为自己年岁比她大就可以胡来的人晓得,她可不是吃素的。
俩人一唱一和地,把一开始耀武扬威要以大欺小的氏彻底压制住,也给人心有些浮动的村民上了一堂警示教育课,效果斐然。
等葛歌带着王小茹与王赵氏离开后,蹲在墙头看热闹的村民才缩了缩脑袋,只剩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的张家母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想到这事儿的发展情况能这般急转直下。
“哥儿你方才指着张家婶子的样儿,跟身上会发光似的”王家破旧的小院儿里,王小茹双手托着圆圆的下巴,眼里闪着星星一般直直地望着葛歌“又威风又霸气,你要是男的,我都得稀罕死你”
葛歌接过王赵氏递过来的白糖水,被王小茹这一副迷妹见了偶像一般的神态逗得唇线压也压不住地往上翘“哪儿就这么厉害了”
喝着甜丝丝的白糖水,一双眸子欢喜得眯成一条缝,葛歌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她特别特别喜欢吃甜的,哪怕是一碗白糖水,也能叫她心情愉悦,欢喜好一会儿。
“这回小茹可没说错,歌儿你就该厉害些才是,好叫那起子没安好心的人也晓得啥叫怕”王赵氏今日倒是难得地没有嫌弃闺女儿的傻样儿,又将炖得刚刚好的一大盆子鸡肉摆上桌来,道“你娘若是还在,见了你这般遇事儿也不怕的样儿,指不定心里多高兴呢”
葛歌放下已空了的粗瓷碗,笑道“娘亲虽不在了,可她若是在天有灵,也会眷顾我的。”想起自己早逝的娘亲,葛歌心里忍不住地酸涩,葛赵氏虽然身子不大好,可对这个唯一的女儿真是爱若珠宝,葛歌如今身上穿的衣裳不少都是葛赵氏临终前强撑着身子做的,就怕她的女儿在自己走了后连件整齐衣裳都穿不上。
瞧葛歌整张脸都往下耷拉了不少,王赵氏都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这好好地还提小姑娘的伤心事儿做啥懊恼之余,连忙转移话题“歌儿,你说咱们如今手里有这么些银子,该做些啥好”
一说到花钱的事儿,葛歌也顾不得伤怀了,双手交叉握着放在面前的木桌上,道“到山外边儿官道两边看看有没有好点的地方,咱们买几亩地,再盖个新房。”
其实搬家这事儿葛歌也是早就想过的,毕竟如今住在山沟沟里,一是进出不方便;二是山中猛兽多,指不定哪日猛兽进村,村里都是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不就是等着猛兽下口的口粮吗
“对对对盖新房”埋头喝鸡汤的王小茹一听说有新房子住,立时激动得猛拍了几下手“咱们这破茅草房子,冬天冷夏天热的,早该换了要我说,咱们就盖三间宽敞漂亮的青砖瓦房,又宽敞又舒服,再好不过”
“咱们都在村里住了半辈子,这好好儿地搬到别的地儿去,左邻右舍的情分可都断了,这不大好吧”王赵氏是不反对盖新房的,可举家搬迁,那就有点儿接受不了。
葛歌接过王赵氏递过来的鸡汤,里头还有个大大的鸡腿,浅笑道“婶子不用焦心,我自会安排妥当。”葛歌的谋算并不在一两户搬走,而是全村搬迁,只是如今尚且不是将这想法公诸于世的时候罢了。
不过,葛歌举村搬迁的第一步还未迈出去,就已有人走在她的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青山打算这周五入v,所以这周的更新时间变成周一、周三、周五,周一、三是隔日更,周五是四更合一,周六三更合一,周日两更合一,我尽力了,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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