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故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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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男人挑了挑眼角:“血脉刚刚觉醒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大言不惭。你那把猎魔枪连我都对付不了,还妄想对付恶魔?”

冬禅在身后扯了扯他的裤腿,轻轻喊他的名字:“邹夏安……”

他心脏紧了一下,连带□□也握得更紧:“对不对付得了,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男人哼笑一声,缓缓扬起手中的猎魔剑,风中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邹夏安面色平静:“我对付不了,未必别人对付不了。你知道最近这附近少女失踪的案子吗?”回头看了眼冬禅,“要是警察来了看见这幅场景,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认为?”

男人嘴角的肌肉抽了抽,警笛声已停在厂外,他冷冷看了邹夏安一眼,转身从后面的窗户跃出。

邹夏安缓缓呼出一口气,冬禅拽着他的裤脚问:“邹夏安,你真的叫警察来了?我要怎么跟他们说啊?”

他没回答,只是俯身将她扶起来,皱眉问:“还能走吗?你怎么会被他困在这个地方?”

冬禅有点委屈:“是我的契约人说要在这里完成契约交易,我才来的。”

邹夏安对着她的脑袋戳了一指头:“你怎么这么笨啊?你丢不丢恶魔的脸啊?”

她委屈得都要哭了,抽抽搭搭地问:“那我怎么跟警察解释啊?”

邹夏安扶着她走出去,一推门,出租车司机正站在路边朝他招手,手里还拿着个扩音喇叭,播放着从手机里传出来的警笛声。

冬禅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开心得笑出来:“邹夏安,你真聪明!”

他有些别扭地推开她,恶声恶气:“花了两百块司机才愿意帮我干这事儿!要不是需要你告诉我十八年前的真相,我才懒得管你。”

冬禅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邹夏安,你真好。”

04:

邹夏安带着冬禅回到了家。

她肩上的伤由猎魔剑所致,寻常药物难以治疗,邹夏安只能涂点消毒水,然后等着伤口自动愈合。

冬禅拒绝回去,她说:“要是被他们知道我被猎魔者打伤,会笑话我的。”

加上邹夏安急切地想从她口中得知真相,于是一人一魔就这么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

十几年来邹夏安独自一人生活,不仅养成孤僻的性子,也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冬禅觉得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捧着碗等他端菜上桌。

拿猎魔枪威风凛凛的邹夏安,拿锅铲的样子也很是帅气。

他做饭的时候,她就趴在饭桌前絮絮叨叨地说话。

“邹夏安你知道打伤我的那个猎魔者有个变性的弟弟吗?他弟弟去泰国做的手术,还是他亲自送过去的呢。”

“还有你们猎魔道上那个特别有名的白发猎魔者,知道吗?就是那个大卷胡子。他居然娶了一个比自己小三十多岁的老婆!真是世风日下啊。”

“你认识林唐唐吧?那个很有名的那个模特,他前两天离婚了。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婚吗?劈腿!他上次猎魔的时候遇到一个女猎人,爱得要死要活的,回去就跟老婆离婚了。你们人类的记者还不知道这事儿呢,要不你去爆个料,说不定还有钱拿。”

邹夏安将一盘咖喱牛肉饭扔到她面前:“你们恶魔都这么八卦?”

冬禅忧伤地叹气:“你不懂,无八卦不生活,八卦是我们的天性。”

他瞪着她:“今天再不告诉我真相就滚出我家!”

显然,冬禅对这个每天都说一次的威胁已经完全免疫了。

吃完饭后窝在沙发看了会电视,手腕处的铃铛叮叮响起的时候,她蹦了起来。

“又一个契约交易到了。邹夏安,你陪我去吧。”

邹夏安看着漫画头也不抬:“我没拿枪阻止你已经是底线了,你还想让我看着你害人?”

她拽着他的胳膊撒娇:“要是那个坏人又来抓我怎么办?我伤还没好呢,真相你也还不知道哦。”

最后一个音拖得老长。邹夏安在她头顶狠狠揉了一把,无可奈何站起身来。

这一次的契约者是个气度儒雅的中年人,正拿着水壶浇花,冬禅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估计出场方式太生活化导致他一时没认出来。

直到冬禅开口,他才一点点反应过来。

他显得很平静,轻声笑道:“近来记性差了很多,我还以为是下个月呢。”

邹夏安抄着手站在栅栏外,模样冷冷的。

中年人看着花圃内灼灼盛开的蔷薇,有些怅然:“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此生也没有再看她一眼的机会了。”

冬禅歪着头:“我还以为十九年前她会和你在一起,原来没有啊。那你也太划不来了。”

他摇了摇头:“救她是我一厢情愿,怎么能将此当做砝码让她做违背心意的事。”

冬禅抿着唇,像在思忖,半晌:“我再带你去看看她吧。”

中年人眼睛亮了一下。

她一手抓住邹夏安,一手抓住中年人,在白雾弥漫间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在一栋房子的绿化带后。茂密的灌木刚好隐藏他们的身影,而不远处的草坪上,长发女人正坐在画架前画画。

她的对面是陪男孩玩耍的父亲,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金黄阳光洒下来,女人的背影都被笼上金色光芒。

邹夏安偏头看了眼男人,他的眼底有泪水,唇角的笑却深邃得刺眼。

“看见她过得很幸福,我就放心了。”他转头看向冬禅,“谢谢你,这双眼睛你拿去吧。”

冬禅抬在半空的手被邹夏安一把捏住。

男人笑了笑:“我们早就说好了。用我的眼睛还她一生的光明。她从小就想当一个画家,怎么可以被车祸变成瞎子。我很感谢还有你们的存在,让我能帮她完成愿望。”

邹夏安手指有些发抖,不由松开。冬禅抬手覆上男人的眼睛,白光过后,他已然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那双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却盈满了光芒。

一直到回到家里,邹夏安也没说一句话,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卧室。拉上窗帘的房间光线晦暗,他蹲在床边,一瞬不瞬望着相框内的照片。

良久,暗哑开口:“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也感谢过他们的存在?”

冬禅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欢快的声音,像在风中翻飞的花瓣:“邹夏安,我给你做了好吃的银耳汤,你快出来呀,别不高兴了。”

片刻,房门打开,他面无表情看着桌上一碗黑不溜秋的不明物体,而冬禅站在一边,正朝他笑得灿烂。

暖色调的灯光打下来,大理石桌面反射出温暖的光,落在她盈盈睫毛上。

很多时候,他都会忘记她是一个恶魔。

很多时候,他只记得她叫冬禅。

05:

恶魔契约的时间是十九年。不及二十,盈满则亏,冬禅说,十九是个寓意很好的数字。

还有三个月,邹夏安就十九岁了。

十年前,九岁的邹夏安被远房亲戚从孤儿院领回家,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有父母,有家人。可是父母早已过世,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留给他。

唯一一张照片就是那张新闻报,亲戚说,那是母亲出事故的现场照片。没有母亲的模样,只有一滩暗红的血迹,和那个奇怪的印记。

中考之后,邹夏安顺着地址找到了积尘已久的家。门锁生了锈,墙上结满了蛛网,但这是他的家,是他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那一天,他坐在门口哭了很久。然后他找到了一把猎魔枪,还有被猎魔枪压着的一张图案。

邹夏安想起来,那和他在事故现场照片上看见的印记一模一样。

于是开始漫无目的地调查,消耗着母亲的赔偿金和父亲留下的存款,做着连他自己都不明意义的事情,所幸他的毅力足够强大。

他开始知道那个图案代表的意义,开始接触猎魔圈,也开始了解这世上还有恶魔的存在。

十五岁那年,在一个猎魔者混杂的酒吧,有人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在猎魔途中发生意外去世的。

而导致母亲死亡的那场车祸,没有人知道那到底只是一场意外,还是恶魔的设计。

猎魔者说,恶魔狡猾奸诈,不会放过任何和猎魔者有牵连的人。于是很多猎魔者终其一生形单影只,孤独终老。

可是看着窝在沙发看动漫的冬禅,之前塑造的所有有关的恶魔形象都尽数崩塌。

如果每一项契约都是人类心甘情愿,甚至对恶魔的存在心怀感激,那干涉契约的猎魔者,是不是才是人类眼中的反派。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灼,沉迷在动漫中的冬禅扭头看过来,两人对视半天,她咧嘴一笑:“邹夏安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他抽了抽嘴角:“你想多了。”

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动漫里喜欢女主角的男生就是这样看她的!”她从沙发一头爬到另一头,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没关系,我也喜欢你。”

他耳根绯红,语气仍硬邦邦的:“鬼才喜欢你!”

冬禅的眼睛一下亮了:“你的意思是你变成鬼就会喜欢我了吗?那你等着啊,我现在就把你弄死。”

说着就开始撸袖子,邹夏安吓得连连后退,撞到了客厅的檀木屏风。

冬禅捧着肚子笑得不行,发抖的指尖指着他:“邹夏安你真笨,我怎么舍得你死啊。”

他不知道世人口中的恶魔和他眼前的恶魔到底孰真孰假,可他看着冬禅,她的笑容像一束光照进他孤单的生命,他很开心。

冬禅的伤好得很慢,他不得不陪着她四处完成契约任务,于是整个暑假呼啦啦眨眼就过去,银杏黄了的时候,他也拿着大学通知书准备入学。

冬禅显得很忧伤,他背着书包出门时,她扒着门眼巴巴望着他:“邹夏安,你能不能不去上大学啊?”

他有点好笑,仍板着脸:“我拼死拼活考上的大学你说不上就不上了?这位小朋友,我能问问原因吗?”

冬禅幽幽叹出一声气:“我听说大学里的小姐姐都长得很漂亮,你去了一定会喜欢上她们的。”

邹夏安说:“我不会的。”

她哀怨看着他:“男人出轨前都这么说。”

他眼角抽了抽,唇角终于仍不住挑起:“快进去吧,我报完名就回来。晚上想吃什么,我一会儿把菜买回来。”

她一下开心起来:“红烧肉,糖醋排骨!”

邹夏安点点头,走出去很远时回过头来,她仍站在门口踮脚望着他的背影。很多时候,邹夏安都幻想过这样的情景。有人目送他离开,有人等待他回来。

他本以为一生都无法体会这种心情。

他领了宿舍的钥匙,买了蓝色的床单被套,同寝室的室友在身后招呼:“邹夏安,一起去办饭卡啊。”

他应了一声,还没回头,又是一声“邹夏安”响在耳边。

轻轻的,像风,像花瓣,像落叶,像裹了尘埃的光。

他愣了一下,猛地回头,室友还等在门口,而那声音攀着他的身体,像蛛网将他缠绕:“邹夏安,救我……”

邹夏安夺门而出,留下原地不明所以的室友。

06: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到来。

那把剑插在冬禅的心口,一地的血,裹着灰尘,四面八方蔓延开。

他慌忙去拔枪,哆哆嗦嗦开口:“你把她怎么样了?!”

男人挑了挑眉:“一个猎魔者居然和恶魔勾搭在一起,真是耻辱。小子,上次你骗了我,这次又打算耍什么把戏?”

冬禅闭着眼,因为疼痛,轻轻抽泣了一声。

邹夏安心疼得要命,扣动扳机大吼:“她没有害过人!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她!”

“没有害过人?”男人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大笑几声后眼神阴霾:“不会害人的恶魔那叫天使,追杀恶魔是我们猎魔者天职所在!你摒弃了你的天职,根本不配成为猎魔者。”

他低头看了眼冬禅,冷笑一声拔出长剑。冬禅疼得一哆嗦,邹夏安想也没想开枪,击中男人的右手。

猎魔枪无法对人类造成致命伤害,只是暂阻了男人的行动。

邹夏安趁着空挡冲过去挡在冬禅面前:“有本事你先杀了我!杀人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男人面色阴郁看着他,好半天,突然冷笑一声:“你每一次都能听见她的呼救,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只有你能听见她的声音,为什么你能知道到她的方位?”

他缓缓凑近,冷笑在脸上扩大:“难道你不知道,只有契约者才能感应到这些吗?”

身后的冬禅扯住他的衣角,轻轻喊了他的名字。

他握住她的手,冷冷看着男人:“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是她的契约者啊,难道你不知道你和她之间,有过契约交易吗?”

邹夏安感觉浑身发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可是他不可抑制地想起那张新闻照片,想起十九年前那个夜晚,那个用鲜血画出的恶魔召唤阵。

握住冬禅的手缓缓松开,他竭力压制着嗓音的颤抖:“快走。”

冬禅抱住他的胳膊,就像以往和他撒娇一样:“邹夏安……”

他猛地将她推开,发疯似的大吼:“走啊!我叫你滚啊!想死是不是?”猎魔枪对准她,他双眼通红:“想死我成全你啊!”

冬禅俯在地上,微微仰着头看他,像蝶翼一样的睫毛挂着眼泪,轻轻一眨就掉下来。

他紧紧咬着牙:“屋外的朱砂阵我已经清理了,他拦不住你,赶紧走。”

她没有说话,总是亮晶晶的眼睛一点点晦暗下去,可是仍朝他弯起唇角,甜甜的一个笑,像草莓味儿的冰淇淋。

白雾散尽,已寻不见她的身影。

男人冷哼一声,也不能真的拿他怎么样,扔了几句狠话走了。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身来,冷笑道:“你母亲是十九年前和她做的交易,那这个交易很快就要到期了吧。到时候,不知道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邹夏安低着头,拳头捏得很紧。

其实他猜测过的,怎么会不去想,出现在事故现场的召唤阵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母亲用鲜血画下的阵法,召唤出了什么样的恶魔,又和它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这么多年,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他甚至想过,因为契约的约定时间,他只能活十九年。

所以他要在十九岁到来之前,学会如何对付恶魔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被它们夺去。

只是他没想到,冬禅会是那个恶魔。

所以,十天之后,她会来,杀了他吗?

她曾经说过,契约可以延期,但是一旦涉及生死则无法改变。届时,他费尽心思找到的灭魔咒,要如何对她下手。

前一刻,他还觉得这个世界无比美丽。这一刻,他只觉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电话响起,是室友通知他明天早上开入学班会,他应了一声,拖着麻木的身子走回家。又变回了那个空荡荡的,孤零零的,没有人气的房子。

再也不会有人敲着饭碗催他上菜,再也不会有人站在门口盼他归家。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来都是。

大学生活再也没有之前期盼地那样精彩,浑浑噩噩地开学,浑浑噩噩地上课,浑浑噩噩地回宿舍睡觉。

直到十天之后,他在操场看见了冬禅。

他以为他不去想,这件事就不会发生,真是自欺欺人。

晚自习已经结束,操场更是空无一人,她就站在看台前,穿着第一次见到她时的t恤短裙,像一年级清纯可爱的学妹。

她叫他的名字,还是像以前一样:“邹夏安。”

他走过去,冷冷的:“你是来履行契约拿走我的命吗?”

她并不意外:“你都知道了?”弯了弯唇角,在原地坐下来:“十九年前的真相,拖到现在才告诉你,很抱歉。”

和邹夏安猜测的一样,发生车祸临死之际的母亲,用自己的鲜血画下了阵法,召唤出了恶魔。

尽管知道丈夫一生致力于和恶魔斗争,尽管丈夫说过恶魔多么的狡猾奸诈,可是那个时候,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他还没有看看这个世界,怎么能这样死去。

所幸她还记得父亲经常研究的那个阵法,于是躺在冰冷的地面,用鲜血画下了那个阵法。

一阵白雾过后,冬禅出现了。

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有点不知所措。

女人冰凉的手指握住她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腹部,断断续续的声音:“救救我的孩子,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下来……”

冬禅有点为难:“可是你都快死了,你没有可以付出的代价了。”

眼泪从她眼角流下来,她只是固执地说着:“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她的生机在急剧流失,几分钟之后就将成为一个死人。

冬禅本不该做这样一桩毫无意义的交易,可她按在女人腹部的手,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个生命的跳动。

她趴在女人耳边,嗓音轻轻的:“好,我答应你。”

她弯起唇角:“我还没有名字,你给我取个名字吧。用一个名字,来换他十九年的生命。”

女人目光已然涣散,声音却带着母爱的温暖:“夏安冬禅,他叫夏安,你叫冬禅。”

“冬禅?”她眼睛一下亮起来,“我喜欢这个名字!”

远处救护车由远及近,白光闪烁,契约立下。她消失在原地,而那个本该死去的孩子,就这样活了下来。

夜晚的星星明亮得像她的眼睛,她看着他笑着说:“夏安冬禅,本就是一对。”

邹夏安站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一直追寻的真相,并不残忍,可仍旧让他痛得浑身发抖。

原来这十九年的生命,都是她的施舍。原来母亲连死去的瞬间,都只牵挂着他。

那个被他放在口袋的灭魔咒,像是一块烙铁,烫得他疼到骨子里。

冬禅走近,踮着脚轻轻抱了抱他。

“邹夏安,我说过我舍不得你死。”

他埋在她肩头,无声笑出来:“可我也舍不得用灭魔咒对付你。生死契约,我们之间总要死一个。”

冬禅像是笑了:“才怪,我这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

她亲了亲他的耳垂,随即缓缓后退,一直退到阴影里,才缓缓开口:“邹夏安,如果我忘了你,你一定要来找我。就算我对付你,你也不可以还手!你一定要买冰淇淋给我吃,做好吃的菜给我。”

操场的远光灯照过来,邹夏安看清她脚下的阵法。

召唤恶魔的阵法。

“你一定要让我,再次喜欢上你。”

“我以恶魔阵法,召唤我自己。用我所有和邹夏安有关的快乐记忆,换他一生平安,长命百岁。”

白光闪烁,契约立下,而冬禅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空空的阵法。

夜深人静,远处传来学生宿舍的嬉戏。他捂着眼蹲下身,无声哭出来。

我不会忘记你,我一定会来找你,我会做菜给你吃,买给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冰淇淋。

我一定,会让你再次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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