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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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对她有信心一点吗?

她怎么说也是二十一世纪穿来的,娱乐业那么发达的现代,各种小鲜肉美男子层出不穷,她见得还少吗?

陆沉音是真不觉得自己会“欺师灭祖”,但好像大家都无法对她抱有信心。

白檀御剑送她进了山门,到了青玄宗内门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同门给她洗脑。

大家的说法五花八门,但宗旨只有一个——师徒恋不会有好结果的。

甚至连四云长老都跑来嘱咐她,一遍又一遍地为她灌输千万不要搞师徒恋,谈什么恋爱抓紧修仙的中心思想。

陆沉音本来完全没有这种念头的,可硬生生被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搞得产生了逆反心理。

她无比好奇,玄尘道君到底得长成什么样子,才让一众同门如此为她担心?

最后来嘱咐她的是玄灵道君,玄灵道君乃洞虚期修为,相貌是四十来岁的中年模样,白衣白发白眉,仙风道骨。看见他这样,陆沉音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未来的师父应该也差不多一样,心里是真的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可等玄灵道君送她上了青玄峰顶,在一片云雾缭绕中留下她一个人走进去时,她终于还是有点慌了。

作为青玄宗这般大宗门的主峰,青玄峰灵气环绕,云雾之中仙鹤秀鸟穿梭来去,陆沉音行动间,淡淡的云雾会从她身边掠过,她一边走一边悄悄伸手去触摸那些云雾,摸到手里的触感凉凉的,没什么实质,和她想象中棉花糖的感觉丝毫不同。

轻轻舒了口气,按照玄灵道君说的一直往前走的方向,陆沉音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看见了一座流光溢彩的仙门洞府。

伴着雪白云雾的玉石雕砌而成的宫殿坐落在一片天然而成的山脉之下,宫殿周围开满了白色花瓣黄色花蕊一串一串的不知名的花。

微风吹过,带着阵阵花的清香,闻起来像梅花,沁人心脾。

陆沉音因美景而驻足此处,差点忘了自己是来见师父的。

回过神来,她不敢再耽搁时间,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在下了一座长长的白玉拱桥之后,她看见了一棵长满了白色繁茂的树叶,仿若冰晶雕成一般的树。树叶随风片片落下,像在下一场鹅毛大雪,一片片“雪花”在掉落到盘膝坐在树下的人身上时自然而然地分开,陆沉音视线定定落在那人的背影上,久久不能言语。

与玄灵道君不同,树下脊背挺直而坐的男人一头墨发如瀑,束发的玉冠间别着冷梅玉簪,玉极致的白与发极致的黑映衬交叠,远远瞧着便有一种孤高沉静的美。

他正背对着她坐在崖边抚琴,琴声铮鸣,发丝纷飞,哪怕还未真的飞升成仙,哪怕只是瞧见一个背影,也依然让陆沉音产生了一种坚定的念头——若天上真的有神仙,便该是他这个样子。

陆沉音来之前,经历了无数同门的头脑轰炸,满脑子都是那句“师徒恋不会有好结果”。她的心情从最开始的不以为然缓缓转变成逆反好奇,可真到了这里,所有心绪又都因为他的琴音回归平静。

琴声忽然中断,空灵纯粹冰冷淡漠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迫得陆沉音不得不跪在地上,手脚不听使唤地行了一个标准的拜师礼。

“既然来了,早该跪下。”

弹琴的人慢慢站起,姿态潇洒优雅,风度斐然,清美俊朗。

他应该是朝她走来了,陆沉音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她倒很想看看他的正脸,可惜她正“被迫”行拜师礼。

额头紧贴着玉石地面,冰冷的温度清醒着她的脑子,她深吸一口气,认认真真道:“陆沉音拜见玄尘道君。”

上首没有回应,陆沉音很快发现自己可以动了,她迟疑了一下,没立刻直起身,只是稍稍抬了点头,看见了玄尘道君纤尘不染的衣袂。

风吹得他衣袂翻飞,她跪得离他近,那衣角拂过了她的脸,柔软微凉的触感像春日的泉水,带着他身上淡淡的冷梅香。

她愣了愣,偏头躲开了些,视线因此落在他轻纱衣袂下不染尘埃的云履上。

他的一切都干净得要命,陆沉音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胡思乱想——这就是修仙的好处吧,穿白色都不怕脏啊。

忽然之间,手无意识地抬了起来,人也直起了身,陆沉音猝不及防地接过了一杯茶,脑子还没反应,双手已经端起茶杯,高高举过头顶。

陆沉音再迟钝也明白她现在该做什么了,更何况她一点都不迟钝。

可以拜入玄尘道君门下,做他的首席大弟子,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砸在她身上她做梦都是笑醒的。如今行拜师礼,还要师父一步步来教,她怕是膨胀了。

神思清明起来,陆沉音不再需要无形“指导”,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将茶杯举得更高一点,字字珍重道:“师父喝茶。”

玄尘道君没说话,但她手中一轻,他接过了茶杯。

须臾之后,她听见他再次开口,却只是惜字如金地“嗯”了一声。

陆沉音寻思着现在时机差不多了,于是抬起头,去看看她今后要朝夕相处的师父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做好了看见和玄灵道君或者四云长老们差不多的模样,但当她真的看见了玄尘道君之后,又觉得任何言语用来形容他都是苍白的。

修长的眉,星河般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子,极薄的唇,构成他脸庞的每一道线条都是完美的,可你看到他第一眼,最先注意到的却不是他卓然超凡的相貌,而是他无拘无束,有条理又矜贵隽逸的气质。

青玄峰顶上,流云飞霰,落叶白如雪片,簌簌掉落在眼前。

陆沉音感觉有一片白色的叶子落在了她眼睛上,她视线模糊起来,不自觉眨了眨眼,还不等她自己抬手拂开它,便有一道柔和的风为她吹走了落叶。

她眼前重新清晰起来,她跪在那里,看见她名副其实配得上仙姿玉色这四个字的师父转过了身,白袍广袖,步履平稳道:“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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