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民国(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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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不能见人。”苏羲浅浅地笑,随手拿书签记下这本书自己看到的页码,将书合上,坐姿稍微端正了一些——无非是从抱膝坐变成了双腿垂下而已,“如何不能露着?再者大夫也说一天天的捂着要出事儿,让我没事让它吹吹风。”

既然是大夫说,钟太太也不好强求,只转而看向苏羲合上的书籍,上头是她看不明白的外文,为了找个话题开始唠,便笑道:“你还在学外文?是为了思远吗?”

——正脚是为了他,学外文大概也是为了他喽。

苏羲便一点面子没给的笑:“您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正脚是为了我自己,我学外文同样是为了我自己,与您的宝贝儿子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说了要离婚,是正经觉得我与贵公子性情不和,过不下去,并不是小媳妇闹脾气,今日您来多半是劝我回钟家,但……我也可以明确告诉您,我不乐意。”

“别胡闹。”钟太太自问还是个很开明的婆婆的,“你都没有与思远一起过过日子,怎么就能说过不下去了。“

苏羲很好脾气地笑:“我不想与您多费口舌证明根本就没有发生的事情,但我能告诉您的是,恭喜,您要做奶奶了。”

钟太太:!!!

她惊喜地看着苏羲的肚子,苏羲却笑着伸出食指来摇了摇:“不是我,您儿子与我成婚后半个月未进房间,我和他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说的,是您儿子在外面养的那个女同学。”

钟太太的嘴巴顺顺利利圆成了一个“O”字。

但她很快就转化了思路:“即便……即便有了你也不需要担心啊,你终究是思远明媒正娶的妻子,外面的人怎么也越不过你去,回头即便是孩子生下来了,早晚也是要抱给你养的。”

“您又说错了。”苏羲含笑道,“我对养别人的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我对您的宝贝儿子,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钟太太始终还是觉得婚姻都在这里了怎么说没有就没有,无非就是小姑娘说气话,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苏羲早知道她说的话不动听,仍然是伸出食指摇了摇:“您别说了,说的那些屁话我听了也不痛快,白费口舌是何苦来,罢了,您听我说。”

听就听。

钟太太摆出了一副我看你能闹出什么幺蛾子的表情,然后,苏羲问的第一个问题:“我好看么?”

钟太太:“……”

当然好看啊,刚才她看到苏羲的第一时间都不太敢认——记忆之中的许舒窈是个和她一样平平整整,上袄下裙,细眉细眼的旧式女子,既没什么身材,也没什么自信,更没什么才华,所有的美德无非一个“规矩”而已,给儿子做主娶了她,钟太太自己都知道这个儿媳妇多半不会得儿子喜欢。

毕竟儿子是喜欢明媚的,鲜亮的,活泼的,就像……刚才的苏羲。

那简直就是一个不小心落入凡尘的仙女,浑身上下被阳光打光打得充满灵气,让人看了一眼就无法忘怀。

哪怕是现在,苏羲娓娓道来,温婉安静,简直符合所有男人对“女神”二字的所有想像。

“您觉得,这样的我,您儿子喜欢么?”苏羲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钟太太:“……”

知子莫若母——那天儿子被他们逮回来,逼着儿子去媳妇屋子里,但钟家太太不是个逼儿子过去就当事情已经结束了的封建家长,她还体贴地派了佣人过去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到底情况如何(如果打起来了还得救场呢),而佣人很明确的说,大少爷眼睛都直了。

从沙龙上回来,钟家老爷太太给钟思远说你和你媳妇好好过日子的时候,钟太太能看出来,儿子那心里的小兔子都快蹦出来了,一看就知道他乐意。

后来哪怕是再爆出了大少爷看到大少奶奶在洗脚然后吓得把门都摔了的事情……问题不大呀,第二天媳妇就去把脚给正了,这最大的障碍不是已经解决了么,都这样了为什么他们夫妻还是过不到一起?

“因为我看不上他。”苏羲含笑道,“他这么个窝囊废也配不上我。”钟太太声音都高了:“你说什么?!”

“我说他配不上我,我也没耐心做他的妻子。”苏羲道,“这番话我已经给他说过了,并请他向二老转达,不过如今看这情况,他应该是没那个勇气说的,行了,他窝囊的表现又多一条,我现在给您说了,您就回去问他去,他要是有勇气说呀,您再判断还要不要劝我们合,他要是没勇气说就罢了,我看不上这连自己是个什么德行都没脸面对,对父母还会隐瞒事实的懦夫。”

钟太太气得拔腿就走。

而系统忍不住啧啧有声:“宿主,我发现你嘴炮起来也蛮厉害的。”

“何止啊。”苏羲好笑地回复,“我十项全能。”

系统:“……”

再之后,没过两天,钟家终于把许舒窈的嫁妆尽数退还,将钟思远与许舒窈离婚的消息登了报,完了……光速将一位还在读高中的女学生娶进了家门(毕竟再不娶肚子就大了)。

苏羲听这些消息,听了就罢了。

这些没意义的人和事本来就没太有资格耗费她宝贵的脑细胞。

她只是继续在努力学习外文,努力汲取这个年代的新鲜知识,在腿上骨骼终于伤筋动骨一百天,勉勉强强能走动的时候,常常在齐永怡在家时去书房里给他送点汤水糕点,顺便问他借两本书房里的书。

齐永怡开心于得了这么个贴心小棉袄,当然也没有禁止苏羲出入书房。

再没多久,苏羲顺手给齐永怡递了一张图。

《全国军阀过往知交儿女婚姻裙带谱系关系一览图》

图很大,是人物关系图的模式,其上罗列现在华夏国内数得上号的军阀之间的关系,线条画得密密麻麻,但因为设计得极其清爽的缘故,看上去一点都不费力。

齐永怡的嘴巴张成了“O”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觉惊喜:“这是你画的?”

“我画的。”苏羲袅袅婷婷立在齐永怡面前,“齐叔叔,我想……虽然身为女子,我还是想为国家,为民族,做一点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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