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1 / 1）

陆瑟闭了闭眼，接着走几步来到床边，床头柜里有陆开阳给他的医药包。

他在人鱼面前半蹲下来，唇线紧紧向下抿着，一言不发地为人鱼处理手上的伤口。擦净血迹、消毒、上药、包扎，他的动作并不熟练，药涂得人鱼满手都是，绷带也包得歪歪扭扭。季浮却并不挣扎，连叫疼也没有。

他就那样静静看着陆瑟笨手笨脚地为他包扎伤口，淡淡的金眸温柔得像琥珀。

终于包扎好，陆瑟却并不起身，只是用沾满药水的手捧了季浮的脸，用了力，季浮的前额就和他的抵在一起，连鼻尖都碰在一起。陆瑟眉头微微皱起来：“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你受伤了我会很难过。”会控制不住地难过，看到人鱼受伤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不属于自己。

季浮唇角弯起来：“好。”

于是陆瑟的眼睛也像月牙一般弯起来，季浮便趁机压上对方的唇。

……

路家，书房。

路长明佝偻着身子坐在书桌上，他紧紧盯着面前的人，眼睛睁得巨大，眼里全是血丝，他咬着牙道：“你说过，有你的锁和绳符在，绝对出不了意外。”灯光底下，他额头上的皱纹和老人斑夹杂在稀疏的白发间，泛着暮气和死气。

对面的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兜帽下的脸上是诡异的白色面具，一双眼睛隐藏在暗色里，让人看不清。他的声音钝而沙哑：“我没想到他会醒来。但是我早晚会找到他。”

路长明站起来猛地拍了下桌子，他似乎体力极差，这动作让他喘得更厉害：“我已经没有时间了！”A市这么大，找一个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人，几乎就是大海捞针，他已经99岁，已经行将就木，他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去慢慢找人了。

黑衣人的声音却依旧死气沉沉：“不，路先生，如我们计划的那样吃掉他，你会像我一样，拥有无尽的时间。”他伸出干枯苍白的手指，比在路长明喘着粗气的嘴上，那声音仿佛要把人诱入深渊：“路先生，相信我，他绝对不会离开A市，你要、有耐心。”

路长明喘着粗气坐下来，混沌的眼珠里划过一道狠意：“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他会让这个人比死还痛苦。

黑衣人正要说什么，敲门声响过后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来：“爸爸，是我，我有事要跟您说。”

路长明有些不耐烦，眉目间的戾气到底化了些：这是他最疼爱的孩子，虽然被他宠坏了不成器，但也听话，并且陪了他许多年，他对这个孩子还是有些感情在。于是他捏了捏眉心，道：“进来。”

路子文推门进了书房，看到黑衣人时心里便不由自主生出一些畏惧，但这是在自家书房，他便也没太在意。路长明朝他摆摆手，道：“说吧，又怎么了？”

路子文拿出手机，把手机屏幕亮在路长明面前，道：“爸爸，帮我教训这个人，他得罪我了。”

路长明还未说什么，一旁的黑衣人因为刚刚面前晃过那张照片，这时直接上前将手机抢过来，看了半晌，喉咙里便溢出“咯咯咯”的怪笑，路子文被那毛骨悚然的笑声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后退一步。

黑衣人看向路长明，声音里似乎隐着无尽的疯狂，他一字一顿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