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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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红木塞□□,从里面倒出来一颗褐色的药丸。

楚妗不解地看着他,催促道:“我们快点走吧,待会儿人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顾沉宴安抚地看了一眼楚妗,随即盯着地上的郝剑冷笑道:“这么轻易就放过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敢觊觎他的太子妃,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准备。若不是顾及楚妗在一旁,他怕是当场就要斩杀了他!

顾沉宴随意地瞥了一眼桌子,道:“将桌子上的水拿来。”

楚妗见他眼神阴鸷,显然是不打算善罢甘休,她无奈地把水递给他。

顾沉宴直接一扬手,整壶水泼在了郝剑脸上,郝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谁!谁他妈敢泼老子!”

顾沉宴居高临下,嘴角扯出一抹笑。

郝剑:“……”

郝剑脸色煞白,瞳孔蓦地放大,“太……”

顾沉宴忽然抬脚踩在了他手上,顺势碾了碾,郝剑发出一声惨叫,顾沉宴皱了皱眉,“太吵了!”

郝剑哆哆嗦嗦,咽下了嘴里的话。

顾沉宴俯下身,凑到他的耳旁,冷声道:“你若是暴露了孤的身份,呵!”

顾沉宴轻笑了一声,可是郝剑却觉得那笑声毛骨悚然,像是毒蛇爬过,留下的湿冷滑腻。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紧紧闭着嘴,不敢随意开口。

楚妗在一旁看着,很是疑惑,顾沉宴说了什么,居然把郝剑吓成这样。

顾沉宴直起身子,将那颗褐色的药丸扔在郝剑面前。他懒洋洋的说道:“吃下去!”

郝剑盯着地上那颗药,脸上满是不情愿,他立刻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停在了顾沉宴脚边,他还想要挣扎一番:“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不要杀我啊!”

顾沉宴不耐烦地踢了一脚,将他踹开,冷声道:“让你吃你就吃,哪来这么多废话?”

楚妗害怕闹出人命,她杀人不要紧,要是连累了顾沉宴,她怕是要愧疚死了。

她轻轻地扯了扯顾沉宴的衣袖,低声道:“算了,您若是因为我背上了人命,不值当……”

顾沉宴收起脸上的怒意,放缓了声音,柔声解释道:“这药不会要人命,你不必担心。”

郝剑听了这话,他那张油腻的脸抖了抖,缓缓松了口气,不要命就好。

他不再多说,害怕惹怒了顾沉宴这个煞神,动作迅速地捡起药就咽了下去。

顾沉宴随即将门外晕过去的楚蔷提进来,随手扔到床上,他将手里的瓷瓶扔给郝剑,冷声道:“把药喂给她吃!”

郝剑抖抖索索照做,怂的不行。

不一会儿,郝剑的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嗬哧嗬哧地像是一头牛,楚蔷也开始皱着眉头,发出低低嘤咛。

楚妗见状,隐约猜出了顾沉宴的意图,她小脸微红,声音低弱蝇闻,“既然好了,我们也走吧。”

这样暧昧的声音,就是听着都怪难为情的。

顾沉宴低头,见她偏着头,努力维持镇静,只是耳根通红,煞是可爱。

他轻笑了一声,从鼻间轻轻应了一声“嗯”。

那些男女之间的有趣事儿,当然要留到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亲自教她。

楚妗抿了抿唇,被他意味不明的笑闹得越发羞窘,转身快步往外面走去。

“楚姑娘,你在里面吗?”

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楚妗一惊,祁嘉昱?

顾沉宴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脸上的笑顿时冷了下去。

楚妗着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揪着眉头,压低声音说道:“先生,怎么办?祁公子在屋外,若是被他看到屋里的情形,到时候就麻烦了。”

顾沉宴脸色难看,语气古怪的说道:“你就这么怕祁嘉昱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吗?”

楚妗没有察觉顾沉宴的怪异,自顾自说道,“当然呀!”

顾沉宴的脸彻底黑下去,刚想不管不顾冲出去,气死那个祁嘉昱,楚妗接下来的话拉住了他。

“您出现在这里,救我于水火,我知道您是为了替我出气才喂了他们那种药。我知道他们作恶多端,罪有应得,但是祁公子不知道啊。他若是看到了您在屋子里,他就是目击证人。郝剑是小侯爷,您这样对他,燕南侯到时候怪罪于您,您的处境本就艰难,我,我怎会恩将仇报呢?”

楚妗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盈满了担忧,满心满眼都是他,也是真心实意为她考虑。

顾沉宴脸色稍缓,他懒洋洋的说道:“我不怕麻烦。”意思便是尽管让祁嘉昱看去。

楚妗咬了咬唇,黯然道:“可是我怕呀!若是我拖累了您,我倒希望今日您没有来救我……”

顾沉宴见她明艳的小脸顿时垮下去,蔫哒哒的,他呼吸一滞,觉得楚妗就是吃死了他舍不得她难过。

他烦躁地走了几步,不耐烦地说道:“这房里只有门没有窗,我出不去啊!”

楚妗眨了眨眼,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她看了一眼角落的衣柜,小声道:“那里有衣柜……”

顾沉宴磨了磨牙,神色复杂。

屋外传来祁嘉昱的声音,他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便想要进来一探究竟。

楚妗连忙推着顾沉宴往衣柜的方向走,她小声说道:“您先委屈一下,躲一躲就好啦!”

楚妗将顾沉宴安置好,连忙去开门。

祁嘉昱刚打算推开门的手落空,他缓缓收回手,明亮的眼里满是担忧。

他看见楚妗一开门,毫发无伤地站在他面前,他忽然松了口气,笑得温暖而诚挚:“真好,你没事!”

楚妗一愣,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祁嘉昱温声道:“方才我在前殿,偶然听到了有人向太子殿下禀告你的事情,说是有人想要毁了你的声誉,让你身败名裂。我一时担心,便跟着太子殿下来了这里。”

楚妗见祁嘉昱脸上的关切不似作假,她的心底划过一抹感动,随即她皱了皱眉,轻声道:“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太子殿下啊?”

祁嘉昱挠了挠头,也有些懵,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方才跟丢了,太子殿下步子迈得太快了,我就一路找过来了。”

楚妗这下是真的有些困惑了,她与祁嘉昱无亲无故,只堪堪有过一段交流罢了,她的父母亲族对她都是漠不关心,祁嘉昱又为何对她这么好?

祁嘉昱看到了楚妗眼底的迷茫,他俊秀儒雅的脸上露出一抹坚定,握了握拳,尽量稳着声音道:“楚姑娘,你当初同我说过,若是喜欢一位女子,就要让她知晓,不然会抱憾终身。而我太过怯懦了,对于心悦之人都不敢表明心迹,如今你一语成谶,我喜欢的姑娘与旁人订了婚约,过不了多久,她便要嫁与他人了。假如当初我勇敢些,不顾一切的说出来,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楚妗心底生出一抹异样,隐隐察觉出祁嘉昱要说的话了。

“楚姑娘,我心悦你。”

祁嘉昱耳根发烫,但是一双眼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河,璀璨的亮人。

祁嘉昱掩住心底的酸涩,忽然发现这句话说出口,自己这些日子的难过也稍稍减轻了许多。

当初方氏上门相看楚妗,回来后便与他说了,楚妗可能是皇家内定的人了,让他考虑清楚,若是坚持要娶楚妗,会给家族带来什么样的灾祸。

祁阳侯害怕他一时冲动,不管不顾的想要去定国公府提亲,将他锁在了屋里,让他反省。

他那几日不吃不喝,白天脑海里一直是猎场里那惊鸿一面,夜晚梦里却是祁阳侯府因为得罪了皇家,被抄家罢爵的场景。

后来方氏心疼他多日不吃不喝,身体日渐憔悴。于是她循循善诱,劝他绝了心思,并告诉他,家里打算另外给他选一门亲事。

祁嘉昱难得生出了一丝固执,他想着,也许他们的想法是假的呢?

楚妗并不一定是要嫁入皇家啊,而且皇上不是那等昏庸之人,因为一个女人就要对祁阳侯府下手。

祁阳侯气的扇了他一巴掌,骂他愚蠢无知。

普天之下,皇权是这世间最难揣测的存在。

尽管建安帝不会因为怪罪祁阳侯府,但是难保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心里埋下一根刺,以后若是祁阳侯府惹了圣怒,到时候新帐旧帐一起清算,那才是灭顶之灾啊!

祁嘉昱到底没能抗争到底,在他禁足的第七日,祁阳侯带了了一个消息。

太子殿下在朝堂上亲自承认了楚妗是他内定的的太子妃。

于是,那场未能诉之于口的倾慕便再也无法光明正大的说出口了。

“我知道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我如今说这些话实属不妥,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晓我的心意。”

方氏和他说了楚妗在定国公府的处境,他心疼那个即便遭受了这么多的不公仍旧笑得温暖的姑娘。

“你很好,是这世间男子都想要娶的好姑娘。那些忽视你、对你不好的人,并不是因为你不好。”

楚妗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杏眼微瞪,眼底有些湿润,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所受到的那些不公,不是因为她不够好。

第一次有人肯定了她的存在。

祁嘉昱浅浅笑了笑,仍旧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他低声道:“既然你如今无事,那我也就先行离开了。”

楚妗神色复杂,她看着眼前这个隽秀雅致的少年,心底划过暖流,她认真道:“你会遇上那个真正可以陪你共度一生的良人,她定然比我更好!”

祁嘉昱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会有了,他今生唯一为之心动的姑娘,与他有缘无分。

他转身欲离开,袖子却忽然被楚妗拉住,他脚步一顿,疑惑地转身,却见楚妗小脸上满是慌张。

“祁公子,你现在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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