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番外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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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定国公府方才差人递了信过来,您可是要现在看?”

夏至从殿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楚妗正坐在罗汉床上逗孩子,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道:“拿过来吧!”

夏至恭恭敬敬地将书信递给楚妗,随即垂首候在一旁。

自打楚妗成为了皇后,入主中宫,夏至这几个当初跟着她的丫鬟也变得越发稳重,处事有条不紊。

楚妗将信展开,随意扫了一眼,脸上的笑便缓缓消失了。

老夫人病重,已是无力回天,楚怀璟写信来,便是让她回去见老夫人最后一面。

楚妗无不唏嘘,犹记得两年前她回京的时候,老夫人威严地坐在上首,挑剔地打量着她,倒是没料到这才两年光景,当初那个精明的老夫人竟要病逝了。

“参见皇上!”

屋内的帘子被宫女打起来,随即是一道俊美威仪的身影缓缓走入殿中。

楚妗连忙将信扔在一旁,起身相迎,顾沉宴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领着她往殿内走去,一边温声问道:“手怎的这么凉?”

他指挥着宫女将手炉拿进来,随即坐在了罗汉床上,将坐在罗汉床里扑腾不已的顾承熙抱了起来。

顾承熙方八个月大,白嫩嫩的,煞是可爱,他被顾沉宴抱了起来,乌溜溜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即咯咯笑出声来。

当初楚妗难产,元气大伤,生产完之后身子有些弱,无法亲自照料孩子。

孩子都是顾沉宴在照顾,当时他方登基,朝中许多大事等着他处理,他还要分出心神来亲自照顾孩子,很是疲惫,偏偏他乐此不疲。

楚妗心虚地瞥了一眼桌上的白玉瓶,低声道:“许是炭炉烧的不够旺吧……”

顾沉宴看到了桌上摆着一个插满了腊梅的白玉瓶,又见她眉眼闪烁,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又去玩雪儿了?”

楚妗缓慢地眨了眨眼,环顾了一下四周。

顾沉宴向来不喜屋内有太多伺候的人,以前在东宫的时候,每回只要他一来,这偌大的屋子内就只剩下他们,哦,如今再加个顾承熙。

她立刻卸下方才端庄优雅的模样,讨好地笑了笑,勾着顾沉宴的袖子,娇声道:“陛下,这屋子里沉闷的紧,我就出门折了一些梅花!”

楚妗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她生产后,除了重要的场合,都是待在凤仪宫内调养身子,今日下了雪,她又有些蠢蠢欲动,便出门去逛了逛。

因着上次楚妗因为玩雪,险些动了胎气,顾沉宴便对冬天有了敌意,更何况,她现在身子弱,更是不能着凉。

顾沉宴一想到当初楚妗生产的时候,脸色煞白,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他便心如刀割,甚至恍惚以为她要离他而去。

他无法忍受她再次置身险境。

他想冷下脸,偏偏楚妗坚持不懈地摇他的衣袖,一双眸子里盈着光,委屈巴巴,让他狠不下心来。

他好几次都想要缴械投降,看了一眼如今她生动活泼的模样,忍了下来。

顾沉宴垂着眼,静默了半晌,第一次没有妥协。

楚妗见顾沉宴沉默不语,以为他生气了,她心蓦地沉了下去,生出一丝委屈。

自己整日里待在屋子里,早就闷坏了,尽管她不是贪玩的性子,如今也有些受不了。

她知道顾沉宴是担心她的身体,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她已经调养得很好了。

楚妗失落地收回手,道:“方才哥哥给我递了信,说是老夫人病重,我觉得我应该去一趟。”

顾沉宴神色冷然地点了点头,也不说陪她一起回去。

楚妗嘴唇翕动,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有说什么,欠身退了下去。

顾沉宴转过头,看了一眼屋外,大雪纷飞,整个世界都白茫茫的一片,她披着红色的斗篷,渐行渐远。

一旁的大太监苏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沉宴,低声道:“陛下,那还要宣冰嬉班子进宫吗?”

顾沉宴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道:“皇后不在,耍给你看?”

苏盛躬身,忙说不敢。

往常这个时候,顾沉宴都是在凤仪宫陪着楚妗一起逗弄孩子,只是今日楚妗抱着顾承熙去了定国公府,顾沉宴便只好回了勤政殿。

“苏盛,什么时辰了?”

顾沉宴轻轻搁下折子,不经意地问道。

苏盛有些无语,这才半个时辰不到,这已经是皇上第十次问时间了。

他做为总管太监,侍奉君王,多少知道皇上的心思。陛下对皇后娘娘可谓是情深不移,甚是宠溺,方才两人闹了别扭,最难受的怕还是陛下。

陛下表面上专心朝政,实际上心思恐怕早就飞到宫外的皇后娘娘身边去喽!

“回陛下,巳时了。”苏盛拱手道。

顾沉宴敛眸,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时间过得太慢了。

苏盛见顾沉宴忽然皱了眉,心下一跳,觉得有些危险,陛下自打成婚以来,脾气收敛了许多,加上若是生气,找来皇后娘娘便可无事。

如今皇后娘娘在宫外,又该是他们这些奴才遭殃了。

苏盛灵机一动,出言建议道:“陛下,方才楚世子递了折子,说是楚老夫人病重,怕是就这两天的光景了,按理说,她是诰命夫人,按情说,她是皇家姻亲。老定国公为大燕立下汗马功劳,您可以前去送老夫人一趟,以彰隆恩。”

顾沉宴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他递给苏盛一个赞许的眼神。

顾沉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还不快去备轿。”

说着,竟是不等旁人反应,大步出了勤政殿。

苏盛先是一愣,随即快速追了上去,他就知道,陛下怕是早就想要去找皇后娘娘了。

——

楚妗一入福寿院,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冬天比较萧瑟,众人脸上皆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丫鬟看到了楚妗,皆是一惊,朝着屋内喊了一声,随即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皇后娘娘万福。”

楚妗轻轻颔首,径直入内,走了两步,忽又停下脚步,对着一旁的嬷嬷道:“你们就候在外室吧,承熙还小,屋子里药味太重,孩子闻了不舒服。”

嬷嬷应是,楚妗便缓缓走入内室。

老夫人病重,二房因为与顾清河勾结,意图谋逆,在顾沉宴登基之后就被发落了。

定国公府的族中长老当初害怕被二房连累,早早的就将二房从族中除名,是以如今的定国公府只余下了大房和三房。

三房向来不受老夫人喜爱,平日里主要是大房侍疾,但是今日大夫说老夫人怕是油尽灯枯,快要不行了,三房这才来了福寿院。

屋子里全是女眷,王清荷也在,她们见了楚妗,顿时变了脸色,神色各异。

楚妗站在床幔外,神色淡淡地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影,待看清楚老夫人的模样,着实有些吃惊。

老夫人向来是一派雍容华贵的模样,鬓发会梳得一丝不苟,自私又势利。只是如今她头发花白,皮肤枯瘦如柴,脸上满是行将就木的腐朽,眼里也满是混浊。

她听到了众人的行礼声,微微动了动,艰难的转过了脑袋,“皇后娘娘……”

楚妗见她想要起身,她摆了摆手,制止了,“老夫人不必多礼。”

老夫人眼底满是泪光,巍巍颤颤地伸出了手,“皇后娘娘,请您看在老身将死的份上,放过我儿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便是再如何,也是您二叔啊!”

老夫人声音嘶哑,眼底满是乞求。

当初那场宫变,周家彻底倒台,树倒猢狲散,那些曾经依附于周家的人,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楚江清因着才能平庸,并未得到周文序的重视,也只落了个流放北荒的下场。

楚妗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老夫人,她心底有些唏嘘,老夫人那般自私自利的人,到死竟然都惦记着自己的儿子。

但是她也不是以前那个楚妗了,任由她说些好听的话,就乖乖的听话。

楚妗浅浅笑了笑,“老夫人,楚江清已经被宗族除名了,他便不是楚家人,与本宫可没有什么关系,您还是莫要随意攀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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