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凶残（2 / 2）

“我一定要开除了胡晚晴！”杨林川大声的道，其余部门经理继续嘻嘻哈哈，没有一个帮腔。杨林川的心立刻就寒了，只觉必须立刻给王子俊送礼，不然多半要下岗。

一群技术部的同僚有的给胡晚晴叫好：“厉害！技术部这么多人也就你敢怼回去。”“就是，一人一箱啤酒，不喝完不让回去，他以为他是谁啊！”“还以为会喝酒就是厉害，白痴！”

有人却婉转的劝胡晚晴：“大家都不喜欢饭桶杨，但是他是经理，可以决定开除我们的，何必和他正面硬杠？”“听说新王总要开除了饭桶杨，你没有必要这个时候与饭桶杨硬杠，等着看饭桶杨被开除岂不是好。”“你虽然很有勇气，是个见义勇为的英雄，但是不能靠拳头在社会上生活，你是优秀的程序员，坚定，有逻辑，冷静，客观，没有必要把自己拉低到和饭桶杨一个程度。”

胡晚晴一点不在意，转身看杨林川，杨林川在一群经理的安慰下，已经不叫嚣开除胡晚晴了，却更大声的在说现在的年轻人不跟领导一条心，简单地说就是不肯跪舔上级。

“蠢货，还活在几十年前。”胡晚晴冷笑，转头看一群技术部的同僚：“都是程序员，没有脑子不清楚的以为跪舔可以发财的吧？”看在都是程序猿996的份上拉你们一把，千万别跪久了站不起来。

一群程序员笑，其他部门的员工或者还有很多人以为拍上级马屁，和上级搞好关系，跪舔上级等等是升级加薪的不二法则，但是作为理性高过一切的程序员根本不这么想。

“为了每个月拿两千块钱，你会每天跪下来舔我的脚吗？不会！不过区区两千块钱，至于每天跪舔我吗，人的尊严不止两千块钱。”程序员甲淡淡的道，为了两千元钱假装996已经是极限了，想要再多做什么那是做梦。

一群程序员点头，就是这样。

“你的工资不是两千块。”有某个其他部门的员工不解。

一群程序员看老实人，程序员甲只能继续解释：“我现在辞职不干，换个小公司，工资撑死也就下跌了2000元钱，为了这2000块钱，我就要跪舔了？没这么傻逼对不对？”

其余部门的员工用力点头，假如以换工作降薪的幅度当做跪舔的报酬，那果然换做任何人都不会这么做。

“愿意为了一点钱跪舔的人还是会有的。”胡晚晴道，那些家中有重病人等着钱救命的，那些家中经济状况不佳，全家几口人只靠一个人赚钱的，那些马上要结婚买房子的，总有无数现实的理由逼迫他们跪舔。但是这些人会因为跪舔后多拿了一点点工资心生感激吗？不跪舔就要丢掉工作，丢掉工作家里人就没钱治病就会饿死就不能结婚等等，不得不近乎被上级胁迫着丢弃尊严跪舔换来的东西，怎么感激？只怕是只有恨了。

众人沉默，那些人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爷爷的时代，跪舔上级是真的有好处啊。”某个人笑道，跪舔上级除了升级加薪，还可以得到一套房子呢，现在跪舔上级除了让上级有更多的房子和豪车，还有什么？

一群技术部的人肆无顾忌的哈哈大笑，一点不在意杨林川听见。

某个行政部的人急忙过来劝：“在公司工作，上下级关系是规矩，尊重上级的人才会在公司有前途。”小心提醒胡晚晴：“别傻了，你是在被技术部的人当刀使呢。”技术部的人有的比胡晚晴资格老，有的技术比胡晚晴强，有的岗位比胡晚晴重要，有的与杨林川有仇，为什么个个不出面，却任由胡晚晴与杨林川放对？那是典型的拿胡晚晴当刀子使，千万不要激动，成了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胡晚晴笑笑，她当然知道一群技术部同僚中有人居心叵测，但是，她不在乎。“我只要自己高兴，谁在乎其他。”

……

王子俊很快即得知了胡晚晴在宴席上打脸杨林川，他淡淡的笑：“大秦做互联网的大厂这么多，员工彼此口服心不服的，借着上级打压下级的，鄙视上级水平狗屎的，我相信哪一家公司都有。”

王文田缓缓的点头，互联网是个残酷的企业，技术不断地更新换代，十年前的技术人员使用的技术可能就成为了远古技术，被新员工和新技术淘汰，行业如此，原本的精英都会变成废物，何况杨林川本来就不懂技术。

“但是，为什么鹅厂没有技术部的人员造反，猪厂没有技术部人员造反，牢厂没有技术部人员造反，只有我们公司的技术部人员造反呢？”王子俊对胡晚晴的行为定义的非常清楚，就是造反，下级造上级的反，这是每个公司每个管理层最最最忌讳和痛恨的事情。

王文田沉默，技术部的人未必都站在胡晚晴的背后，很多人只是鼓动胡晚晴出头而已，但没有一个人支持杨林川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们公司只是一个小公司，但以后要出名了。”王子俊道，整个互联网都会知道“王氏网络”公司了，但是却是因为该死的技术部员工公开内斗。

“你打算怎么办？”王文田分分钟就想好了怎么处理，但他想看看儿子怎么决定。

“开除杨林川，他已经不能留了。”王子俊道，被整个技术部门敌视的技术部经理留在公司吃闲饭也会是一个祸害，他可不想时刻看到一只苍蝇到处乱窜。

王文田点头，杨林川一直以为会喝酒，会拍马屁就能升官发财，看不清时代变化，公司不需要有个人走衙门的关系了，抛弃只会带来负面影响的杨林川对公司有利。

“立刻借着公司调整技术部，给所有技术部人员加薪。”王子俊道，鹅厂猪厂牢厂这类大厂不会在意小小的王氏网络公司的技术人员，但是那些同样规模的中小网络公司却会抓住王氏网络公司的混乱高新挖人，一旦几个中坚技术人员被挖角，王氏网络公司立马分崩离析。

王文田点头，王子俊能够意识到这点很不错，但是，还不够。

“技术部分成五个部门，几个技术出众的人当部门经理。”这原本就是王子俊的计划，现在提出来意外的还有稳定人心的效果。

“那么，胡晚晴怎么处理？”王文田淡淡的问道。

王子俊毫不犹豫：“提升成为部门经理，她是个刺头，但手里还是有能力的，而且还有公众的影响力，脑子还不怎么灵光，可以好好的利用。”王子俊微笑，胡晚晴有见义勇为的女英雄的背景在，很可以利用一下，更重要的是脑子不怎么灵光，会技术却不懂办公室政治，被一群人当刀子使，属于典型的有智商没情商，他大可以给与好处拉拢过来，以后处理其他技术部的员工的时候说不定胡晚晴就成了他手中的刀了。

“很好。”王文田很是满意，虽然只是最基本的公司管理技巧，但是没有被感情左右，还算及格。

“你有如此的气量和胸怀，我就放心了。”王文田微笑。

……

胡晚晴回到了家中，立刻开始发简历找工作。王素珍一瞅，吓了一跳：“姐姐，你被炒了？”胡晚晴惭愧点头，赔钱的窟窿还没有填上，竟然又闹上了失业，穷人真是没有活路啊。

王素珍细细的问了，气咻咻的勒住了胡晚晴的脖子。“你疯了！你还要恰饭呢！何必自绝于人类？整个互联网公司肯定很快就知道你做了什么，谁敢雇你？”

胡晚晴哼哼唧唧的不回答。

王淑珍忽然惊恐了：“姐姐，你是不是以为当了超人就俯视众生了？这叫中二！”竟然和上级吵架，还严重到在酒宴中砸杯子，就是她这个大四学生都知道这是作死的不能再作死了，工作了几年的胡晚晴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一定是因为成为超人之后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再也不把上级、老板、企业、社会、国家、皇帝、人类放在眼中。

“再这么下去，你会去抢银行的！”王素珍真心的担心，胡晚晴的心态太不稳定了，属于有了力量就猖狂，已经入了魔道了，分分钟就要黑化。

胡晚晴认真的思索，缓缓的摇头。

有黑化吗？肯定没有，她又没有什么苦大仇深，有什么好黑化的？她又不是“小丑”这种脑残，明明生活普普通通，却以为没有成为世界首富，没有美女环绕就是被迫害了。

有心态不稳吗？也没有。她一直没有去实现她的大计划，而是在反复的思索细节就证明她的心态非常的稳定。

有得了力量就猖狂吗？这个倒是有些不好说。

“本性，只是恢复本性。”胡晚晴感慨。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什么忍他让他由他，三年之后你且看他，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全部不信。我的本性就是被谁怼了，就要怼回去，被谁打了，就要打回去，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打他打他打他，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胡晚晴当然知道人是社会生物，需要社会的认同，她这一套方式绝对不符合社会的认同，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克制本性，一直在追求自我和非我，要是没有得到异能，要是没有成为超人，或许不会这么快的暴露她的本性。

“所以，我只是得了力量就猖狂了。”胡晚晴老实承认。

“你还有脸认了！”王素珍气死了，当个平头哥，“从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我只想整死各位，或者被各位整死”，“张狂不是我的本性，但惹我就等于自杀”等等傻逼中二的东西万万不能当真。

“改！必须改！”王素珍勒住胡晚晴的脖子，平头哥是有钱人才有资格当的，你都快讨饭了！

胡晚晴努力挣扎，带着王素珍飞到了空中，居高临下，看着脚下万家灯火，头顶是黑暗又明亮的天空，胡晚晴傲然笑了。

“俯视众生？谁说我不是呢。”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胡晚晴对月高歌：

“愿那风是我，愿那月是我，柳底飞花是我；

对酒当歌，做个洒脱的我，不理世界说我是何；

只要做个真我，在笑声里度过，懒管它功或过；

对酒当歌，莫计一切因果……”【注1】

人生在世，就要有做个真我的豪情壮志。

“救命！救命！”远处的灯火之中，有人惨叫着。

胡晚晴的脸色刷的就白了，满腔豪气化为乌有：“千万不要赔钱啊！”

十分钟后。

“啊啊啊啊！我又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