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1 / 2）

“我个人觉得，相比起生腌海龟，烧烤海龟似乎更加接地气些。”

“是吗？”

“我支持已经被砍掉了脑袋的毕来德大厨，请问他还有遗作让我瞻仰吗？你有没有想过其实相比起你吃剩下的骨头，你还可以用因为自己的糟糕厨艺而丢掉了脑袋的厨师做出来的糟糕食物来侮辱我？”

“想得美。”

谈判失败。

兰多被毫无尊严地拎出了船长休息室——当然，是跟莫拉号的船长大人起。

船长大人引以为傲能动刀子的厨子真的砍死了人，这在莫拉号上可算是件大事，因为那个可笑的《莫拉号船员守则》第条规定：莫拉号禁止在船上私斗，需要决斗的场合，到船长的面前来，船长会给予绝对的公平。私下起冲突的人，赢得了决斗的人将会跟被杀害的同伴的尸体绑在起块扔到海里去。

——这就意味着在刚刚的海战失去了大批船员之后，迪尔不得不面对即将又额外损失两名厨师的惨剧……而且这惨剧还是他自己造成的——听说整个《莫拉号船员守则》的作者便是迪尔船长自己……………………而这所谓的船员守则和那个刚刚砍了自己的同伴的暴脾气厨师样，它恰巧是尊敬的迪尔船长引以为傲的另外样东西。

“小杰罗，我是你引以为傲的奴隶吗？”

“滚。”

“松了口气的感觉。”

兰多跟在杀气腾腾的船长大人屁股后面来到了甲板上，海盗们的间，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整个莫拉号上共只有两名厨子，现在个被砍掉了脑袋，另外个正骂骂咧咧地被跟那个没了头的尸体块儿五花大绑，被推上了跳板。

今夜的甲板上有些热闹，海盗们点燃了手的火把在黑夜星星点点连成了片，当众人看见金发青年从船舱走出时，原本喧闹的气氛稍稍安静下来，时间，除却海浪拍打着船舷发出的浪花声响之外，原本闹哄哄的甲苯上几乎安静得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

海盗们有种奇怪的崇拜。

这群穿戴着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华丽衣裳，手指头上带着从贵妇手上掠夺来的珠宝戒指的亡命之徒们，他们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看上去不开黄腔就不会说话，但是他们的组织纪律性却比想象的更高——比如，在席兹号上，背着雷蒙德有那么大票的人敢偷偷摸摸的打扑克，但是在莫拉号上，这种情况就绝对不会出现。

他们几乎对迪尔写出来的那个狗屁不通、近乎于任性的船员守则视若圣典。

而此时，就是即将要执行圣典的时刻——在众海盗的包围下，德菲斯大厨被宣判了“谋害同伴”的罪名，只等待迪尔声令下，他就会被蒙住眼睛，捆住双手，与还在往外哗哗流血的无头尸体块儿从那专门搭建出来的跳板上推下海里。

而此时，莫拉号已经距离之前的礁石区开出很远，从莫拉号吃水的深度以及船体发出的声音来听，不难猜测，他们已经进入了深海区——这就意味着，从跳板上被推下去，这个脾气火爆的厨师面临的不是被活生生的淹死，就是因为挣脱不及时，被闻到了血腥味及时赶来的深海食肉鱼类和那尸体块儿吞入腹。

兰多伸出手，自认为隐蔽地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身边金发青年的衣袖——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他悄悄凑近他，光明正大地窃窃私语问：“你们真的要把他推进海里？”

“当然，还有，离我远点。”迪尔嫌弃道。

兰多眨眨眼，换上了息事宁人的拉皮条语气：“再考虑下吧，杀了人固然可恶，但是也不至于立刻处决。”

迪尔嗤笑：“看来你是想加入他们，来个三人行？”

兰多：“……”

什么三人行，真流氓。

兰多认为，这实在是太疯狂了——因为杀了人，所以杀人的那个人必须要跟被杀的人的尸体绑在起然后块儿去死——听上去是挺理所当然的——但是仔细想，却觉得整件事从头到尾都充满了诡异——不愧是迪尔亲手写下的船规，跟他那本正经地胡说道压根就是个调调。

在莫拉号上走了这么遭，兰多算是开了眼界，现在在他看来，雷蒙德简直就是圣母玛利亚再世，太他娘的仁慈了。

简直都有那么点点地想念那张死人扑克脸了呢。

而此时此刻。

正当兰多因为莫拉号上的这些个荒谬规矩碎碎念个停不下来时，他却发现除他之外，似乎甲板上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其甚至包括的德菲斯厨子本人，他已经停止了谩骂，当名海盗上前用破碎肮脏的黑布覆盖住他的眼睛时，他发出了愉快的大笑，此时他已经看不见了，只能凭借着兰多和迪尔说话的声音，准确地将自己的脸转向了迪尔的这边，裂了裂嘴：“说些什么，我尊敬的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