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1 / 2）

海盗a：“船长，不是毁尸灭迹就好磨灭掉自己的黑历史的啊！”

海盗b：“是啊是啊。”

海盗a：“船长，人是你捞上来的，你不要这么嫌弃啊，你看你看，这人还在呼吸，还活着呢——哎哟，身材也是很强壮的，搞不好是海军，再不济也是个水手，这样的人看就很会打架，留下来堵枪眼也好啊！”

海盗b：“是啊是啊。”

迪尔：“……”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迪尔的脸上又青转黑再转红最后再转白，当那白色之又隐隐约约透着情况时，他终于忍不住把推开了那个横在他面前当着月光的海盗——于是在朦胧的月光下，刚刚被他救上来的那个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的半。

额角青筋狂跳，迪尔发誓自己这辈子最讨厌神神秘秘的人以及红色头发的人，而眼前的人似乎就是为了他的雷点儿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般——只见此时此刻，他奄奄息、双目紧闭比躺在甲板上，那头火红柔软的头发因为湿水紧紧地贴在他的面颊上，这大概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从他那如同雕刻家手下的艺术品般的下颚曲线以及那张紧紧地抿成条直线的薄唇来看，大概是这样的——事实上，周围的人都看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他的上半张脸上缠满了绷带，并且在右眼部分，还带着张覆盖面部右上方小部分的生铁面具……

那就连海水都没有冲走的面具戴在这人的脸上，面具做工粗糙得很，没有任何的图腾或者工艺可言，只是在面具靠近眼部上方的位置，镶嵌着颗蓝宝石……那蓝宝石很小颗，形状狭长，迪尔这样见过了各式各样珠宝的人自然不放在眼里，匆匆扫了眼后便厌恶地挪开了眼睛。

在他看来，那是颗无比劣质的蓝色宝石。

“把他弄醒。”迪尔皱着眉不耐烦地吩咐手下，看着群人蠢蠢欲动想要上脚踹，他叹了口气，“温柔点，老子好不容易抗上来的。”

“可是船长，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把他扔回海里自生自灭——”

说话的海盗话还没说完便被迪尔的个眼刀子给逼得闭上了嘴，金发青年懒洋洋地撩了撩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头也不回地说：“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突然想起我的船上不差这口闲饭，不行？”

当然行。

有钱，任性。

解决了这边的突发事件之后，迪尔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顿微微眯起眼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目光猛地沉下，森冷的目光在整个开阔的甲板上扫了圈，最终，停留在了甲板的另头……这会儿，在他的目光所及处，黑发年轻人正从某个独眼海盗手接过比抹布干净不了的布认真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在他的脚边躺着的，是已经被松了绑，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水这会儿肚子挺得老高的德菲斯厨子，迪尔听见，黑发年轻人压低了声音悄悄摸摸地问给他递擦头抹布的那名海盗，船医在什么地方。

“在海底。”迪尔迈着步子，张脸色黑如墨走向兰多，看着后者立刻闭上嘴转过头似乎很紧张地看着自己，他心情也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好些，“你要不要把他重新扔进海里，搞不好多喝两口海水他就死了——避免接下来被老子开膛破肚的惨剧。”

兰多脸紧绷地笑了笑。

迪尔微微弯下腰，这样，他就能无限地将自己的脸逼近兰多——当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看着自己的脸在那双漆黑的黑色瞳眸之变得越来越清晰，迪尔这才终于停下了继续靠近——而此时，在不知不觉之间，兰多已经后退到了船舷旁边，他瞪大眼脸莫名加不安地看着迪尔，后者仿佛故意般沉默良久，忽然伸出手捏住黑发年轻人的下巴，摇了摇，微笑着说：“有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救不该救的人，没胆子承担后果是吧？”

兰多：“……”

迪尔松开兰多，心情瞬间似乎变得不错般笑容不变道：“你死定了，拖龙骨，九尾猫鞭，或者被扒光了五花大绑跟着桅杆上的沙漏起迎风飘荡个三天三夜，你选哪个？”

兰多动了动唇，眨了眨眼睛，忽然镇定了下来，紧接着完全答非所问道：“你刚才下船是去救我？”

迪尔愣，脸上笑容凝固。

兰多歪歪脑袋：“我自己爬上来了，但是我听他们说你也救上来个人，真的假的？”

迪尔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兰多伸出手，拍了拍面前那金发青年的肩膀，无比淡定道：“你也蛮好心的啊，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

迪尔拍开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那只手，面无表情地问：“小乖乖，你是不是觉得彻底激怒我以后就可以因为我受刺激个冲动让你死得痛快点？”

“不是，”兰多认真地回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好好地活下去……你负责把德菲斯厨子扔下海里，你的惩罚到这步已经结束了，没有问题——而在你的惩罚结束后，我负责跳下海把他捞了上来，他大难不死，而我也安全归来，整件事我找不出我要受惩罚的点在哪。”

兰多完完全全就是在诡辩。

但是迪尔却没办法反驳他——确确实实，他的整个船规对于惩罚的这块，的确只描述到“将人和受害者尸体捆绑在起扔下海”这点就结束，接下来，那个人是死是活还是被救，压根就没有详细规定。

………………………………这家伙居然敢抓他的漏洞。

“来人！”迪尔瞪着兰多，咬着后槽牙，手指头几乎都快戳在兰多的鼻子上愤怒大吼，“拿纸笔来，老子要改船规——还有，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给我拖下去，执行‘四十缺下’，不许手下留情，被老子发现就等着死！”

“四十缺下”其实就是著名的九尾猫鞭刑，那鞭子构造特殊，每鞭打下都会在受刑者背后增加九条血痕，几下就可以将人抽的皮开肉绽，偏偏又不会伤到筋骨，伤口愈合起来也很难，实在是相当地折磨人——兰多闻言，脸上的血色稍稍褪去：“等下，这不公平！你船规没有规定不许救人！”

迪尔冷笑，从战战兢兢的手下手猛地扯过记载船规的羊皮纸，刷刷用极为潦草的字体在某条后面增添了行字，然后扔掉羽毛笔将那羊皮纸拎起来，在满脸不服气的黑发年轻人面前晃了晃，得意地挑挑眉，说：“现在有了。”

兰多：“……”

迪尔将手的羊皮纸往黑发年轻人脸上拍，狰狞笑道：“好好享受，我的小乖乖。”

兰多手忙脚乱地将那破羊皮纸从脸上拽下来，把抓住正准备离开的迪尔想要跟他深入讨论下“论人类的无耻可能性，迪尔当然是不耐烦地想要甩开他，然而就在两人拉拉扯扯之间，忽然，听见从他们身后传来声极为嘶哑、低沉的声音：“我替他来。”

正拉扯的两人俱是愣，双双拧过脑袋，随即两双视线便落在了这会儿冷不丁出现在他们不远处的那个人身上——男人站着的时候，比躺着的时候看上去更加高大强壮，他□□着上半身，结实而分布均匀的肌肉在月光之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而那双与他戴着的小半块面具上镶嵌的劣质蓝宝石相同的蓝色瞳眸，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让人眼看去，就挪不开眼睛。

见大家都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先是抬起手撩了撩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撸了撸，然后又伸出手，调整了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在确认面具还在时，他似乎是松了口气，顿了顿后，这才仿佛担心刚才兰多和迪尔没听清楚似的，将他说过的话又重复了边：“我替他接受鞭刑。”

迪尔反应很快地骂道：“关你屁事啊！你哪位！”

男人：“你刚才捞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