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2 / 2）

泛黄的纸张上画着模糊的线条，看上去，大概像是什么个长着爪鱼下肢、上半身却是长发女郎样的女人，她手高高地举着样东西，那样东西在发光……但是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因为唯独是那样东西所在的位置，被认为的用火烧掉了，个焦黑的窟窿黑洞洞的在那里……而这个像是海怪样的女人的面前，海水似乎从间分为二，露出了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个岛屿，岛屿上空画着个标志——

兰多的眼皮子忽然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看见了两条缠绕在起的巨蟒，它们吐着信子，弯弯曲曲。

这样的标志，兰多熟悉得简直不能再熟悉，它不仅是作为床头故事伴随着他长大，在席兹号的每个角落，甲板上、船舷上、桅杆上，甚至是他的休息室的床头边，都雕刻着这样的符号——利维坦，《以赛亚书》描述利维坦为“曲行的蛇”，乌加里特史诗则记载利维坦为利坦（litan），并形容其为“缠绕之蛇”，是自海的巨大怪兽。

巴比伦海上，有艘用它的名字命名的船，那艘船被称为“神赐之船只”，是所有航海者生的梦想。

兰多的老爸巴塞罗罗船长先生给他亲爱的儿子最后的遗言，便包括这么句——

【架着利维坦号去寻找新大陆吧，儿子。】

利维坦号。

这本书，居然说的是利维坦号。

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只觉得心跳加速到了极限，眼前都有些发黑，他不得不伸出手死死地抓住小白的胳膊，头昏脑涨地说：“这是地图？还是什么？利维坦号……这是指向利维坦号所在位置书，小白你——你真的是太棒了，我的老天爷，快告诉我上面写了什么！”

而此时，相比起兰多的激动，小白倒是显得淡定很多，他翻过页，于是借着月光，兰多就可以看见那本书的后页，用奇怪的字写着些字——

【dehofhrtiedbszshirriewnff，y，rgetrgnditioneauntanfugendirecdjiedeleviatán……】

“……这啥？”兰多脸茫然，“哪国语言？我没见过这种语言——你看得懂么？”

“能看懂点，”小白掀起眼皮子扫了眼这会儿全身心都扑在书上的黑发年轻人，想了想后道，“这上面说，要寻找到这个名叫巴布鲁斯的岛，就要拥有件神圣的物品，以及，拥有特殊血液的人将指引利维坦所在的方向……”

“那岛还有名字我了个去。”

“任何岛屿都有它的名字。”

“神圣物是什么？就是迪尔要跟克里斯丁飞女王换的那个东西吗？会是那个吗？啊啊啊！”

“可能是……别急，下面还有。”

小白莞尔笑，手指稍稍下滑，指向下行——

【auntanfugenre

ongeoletocrotrunackenfes，y，jetgsdgstillstuayenfes……】

兰多：“说的啥？这句说啥了？！”

小白：“……我还以为我在看神话故事，这上面说，拥有特殊血液的人可以将已经离世的人重新唤回人间，只要他们以任何形式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兰多：“……”

小白边说着，边飞快地扫了眼剩下的字——在看见某行的时候，他忽然发出“唔”地声奇怪的声音，然后在片刻的犹豫后，他面无表情，“啪”地下将书合上……兰多见状，微微愣：“怎么关上了？”

“这书看来没有什么用处，只是瞎胡扯罢了。”

“瞎胡扯你也给我把它翻译完啊！”

“已经说完了。”

“骗小孩啊，后面还有大段呢！”

“我说翻译完了，”小白将书顺手往身后放，“就是翻译完了。”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

兰多举起手表示投降，表示小白不肯继续翻译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而此时，黑发年轻人心思却下子活络了起来，他只觉得今晚的意外收获实在是太大了——反正他是完全没有想到，因为时间的好奇心，他居然会如此直接地接触到有关于利维坦号的事情……

这本书就是从那个藏着利维坦号，名叫巴布鲁斯的岛屿上流传出来的，而很显然书上写了些提示性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仅小白看懂了，就连迪尔也看懂了，所以迪尔已经有了寻找岛屿的大方向——

“我简直不敢相信如果雷蒙德看见这个他会怎么说，听着，小白，这本书我们不能还给迪尔了，我需要它，非常需要，这关系到我老爸的遗愿……现在说不清楚，我脑子太乱了，总之今晚我们就要带着这本书离开莫拉号——你愿意跟我块儿回席兹号么？我保证能给你份比渔夫来的更体面的工作——”

兰多絮絮叨叨地说着，却没有等来小白的回应。

正当他以为对方要拒绝自己，有些失望地抬起头时，却意外地对方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此时此刻，男人那双湛蓝色的瞳眸微微暗沉，正瞬不瞬地盯着门口。

三秒后。

船长休息的门被人从外面脚踹开。

火光瞬间充满了整个船长休息室。

“今晚谁也走不了，我的小乖乖，我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船舱里——你还真是没有哪次叫我失望过。”

迪尔那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走进船舱，那张精致的脸上挂着微笑，然而在那双犹如湖水般碧绿的瞳眸之，却是有暴风雨将袭的狂怒。

空气瞬间凝固得像是张紧绷的弦。

兰多倒吸口凉气，第反应就是：跑。

他加上小白，两人联手，未必不是迪尔的对手。

然而这个念头甚至只是刚刚在兰多的脑海里成型，他便看见迪尔唇角边的笑容越发扩大，他的声音轻柔悦耳：“听见我说什么了吗，兰多，我说过，今晚谁也走不了——而我说话算话。”

兰多不得不说被迪尔直呼大名的时候，他简直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此时他却强迫自己不能露出胆怯的模样：“你那些船员不是我和小白的对手，小杰罗，我们能从这里走出去，而今晚将会在这里被我们块儿第个放倒的人就是你。”

兰多边说着，边迅速地推了把小白，飞快地用耳语对他说“我拖住迪尔你快逃”，同时黑发年轻人已经身手矫健地从窗边向着金发青年那边扑去——迪尔从容不迫地接下了兰多的第次攻击，当两人缠斗在起时，兰多忽然听见迪尔在低低咆哮：“拦住那个红头发的杂种，小帕德。”

被叫到名字的生物从船长帽子上探出个脑袋。

与此同时，迪尔狠狠地抓住兰多的头，控制着他将他撞向结实的船舱墙壁——兰多只听见“呯”的声巨响，剧痛伴随着眼前发黑，他却忍住强烈的疼痛和发昏的脑袋伸出手，死死地抱住了迪尔的腰：“你用只仓鼠去阻拦小白？做梦！”

兰多语落，却听见迪尔发出声嗤笑：“仓鼠？”

伴随着金发青年嘲讽的反问，只见那只原本蹲在迪尔船长帽上的仓鼠从他的头上滑落，轻盈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它吱吱地叫着，张开嘴在迪尔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口——迪尔呼吸稍稍便重，而与此同时，那只仓鼠也从他的肩膀上滑落在地，紧接着，令人觉得完全不可思议的幕出现了——

那只仓鼠在变大。

它就像是被团黑雾笼罩着。

但是如果兰多的眼睛没有出现问题的话，吸食了迪尔血液的小帕德确实在发生变化，它在以数以倍增的程度迅速长大，它的毛发在伸长，骨骼发出“咔咔”的声音——伴随着海水拍打而摇晃的船长休息室，被随手挂在旁的煤油灯摇曳，而在这样光暗不定的光线，兰多微微瞪大眼眼……

眼睁睁地看着那只仓鼠变成了个人。

身材高大强壮的年男人。

他拥有头墨绿色犹如海藻般的头发，和头发颜色样的深色瞳眸，双眉浓密似剑，犹如雕刻出的艺术品般的面部轮廓，从眼睛上到嘴角下方有长长的道疤痕……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便露出了那口整齐的、森森的白牙。

兰多几乎忘记了要怎么呼吸，他死死地瞪着忽然在自己面前出现的那年男人，双眼发直，只感觉到阵天旋地转的晕眩。

“帕、帕德大副……”

“啊，帕德大副，多么令人怀念的称呼——好久不见了，兰多，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会尿裤子的小毛毛。”

被叫到名字的年男人转过身来，冲着满脸惊慌的黑发年轻人露出了个肆无忌惮的疯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