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2 / 2）

原来这样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也藏着这样的伤疤。

他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也有那样不幸的童年吗？也有因为伤痛和绝望而辗转难眠的漫漫长夜吗？

季丹心看着君止，突然明白了刚刚在别墅内，君止望向自己小臂的瞬间，眼闪过的复杂情绪是什么意思。

他猜想自己此刻也是同样的眼神。

那原来不是单纯的怜悯，更是同病相怜的感慨，是感同身受的将心比心。

因为他们都知道，留下这样的伤有多痛。

君止感到对方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胳膊。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捡回来的小动物正在用鼻尖轻蹭着自己的衣袖，动作透露出小心翼翼的亲昵。

此时此刻，这样的亲昵使他感到说不出的欣慰。

他第三次劝道：“快走吧。”

可是对方没有停手，君止感到自己的胳膊被紧紧地扎了起来，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帮自己止血。

那刻，君止不禁怀疑自己会不会已经失声了——他难道根本没说出那些话，只是干动了动嘴皮？

对方并不专业的包扎手法让他确定这人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应该不是公会的人。那么自己应该也不认识他，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个萍水相逢的人至今不肯放手。

君止急切地、费力地试图再跟那人解释二，可那人不由分说地拉过了他的右手，在他的掌心写道——

“我带你走。”

那人的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震裂的虎口，轻轻划过他的掌心。猫挠样，微微发痒。

君止的小指颤。那柔软而温暖的触感，让他心某块角落突然开始塌方。

他在过去十几年间直充当着“守护者”的角色，出生入死、冲锋陷阵，他也都心甘情愿。

可现在有人对他说：“我带你走”。

这句话有些熟悉。君止恍然间记起了十几年前，那个他逃出生天的午后。刺眼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被师父抱起，从地狱脱身。

如今这人指尖的余温，好像和那时的阳光样温暖。

这样的温度令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感到莫大的慰藉，也令他心怀感激。

有那么刻，君止甚至想去抓住那根手指。

然而，君止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不能贪恋这份温暖，梦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赶回来，他必须劝这人赶紧离开的。

想到这里，他再度张口，舌头却忽然麻了下……

五感的最后感也消失了。

至此，君止的世界彻底陷入了片漆黑色的沉寂。所有感官全部被封闭，他再也感受不到周围发生的切，再也无法动作、无法言语。

君止突然有些后悔，其实在说“放手吧”之前，他至少应该先对那人说句“谢谢”。

季丹心刚背起君止，就感觉背上的人脑袋沉，手也耷拉了下来。

“喂？喂！你怎么了？！”季丹心吓了跳。

君止没有任何回应，好像彻底晕了过去。

还好，季丹心侧耳聆听了会儿，发现对方还有微弱的呼吸在。

刚刚好受了点的膝盖因为不堪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再度疼痛地叫嚣起来。季丹心咬了咬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背着君止艰难地朝着a市市区前进。

为了忽视着膝关节的痛，季丹心边走边转移注意力道：“你之前从蛇妖手下救了我命，这次就当还你了。”顿了顿，继续道，“要是我们大难不死……你师父会来看你吗？”

念头起，季丹心的心也跟着扑通跳，仿佛顾天师已经近在眼前的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再见到顾天师就好了。”

季丹心话音刚落，忽听背后传来声女子的轻笑——

“呵，你想见顾长修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