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2 / 2）

季丹心在床上慢慢睁开了眼。十几个小时前还让他感到陌生的天花板，此刻已然令他无比心安。

“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季丹心回过头，顾长修在坐在床头，顺势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师父……”季丹心想要起身，却被顾长修用手势制止了。

顾长修道：“你体内的蛊虫已经暂时被压制住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季丹心：“感觉还好，就是肌肉有点酸。”

顾长修边检查他的身体状况，边问道：“你体内这个蛊虫是什么时候被种下的？有印象吗？”

季丹心回答：“好像是我十岁那年的某天，裘老大突然带回来的。共有十几只，我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弄到的、从哪弄到的，只知道这虫子很厉害，只要裘老大句话，就可以轻易地把宿主杀死。人死后，虫子还能被回收，接续种给下个人。我不是唯了这蛊的。早期跟着裘老大的几个人都被下了蛊，不过后来他成立了寒龙帮，就只对骨干成员下手了。”

顾长修沉吟片刻道：“实话告诉你，我虽然暂时压制住了你身上的蛊虫，但还没找到能够将它根除的办法。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叫你二师兄回来了，他是医药世家出身，医术精湛，大家起努力，总会想到办法的。”

季丹心其实不怎么担心，以往他觉得是死局的蛊毒，如今能有办法压制，对他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他点了点头：“谢谢师父，也麻烦二师兄了。”

“对了，你膝盖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顾长修指了指，“肿得挺厉害，不疼吗？”

季丹心道：“可能是关节炎吧，现在已经不太疼了。”其实疼还是疼的，只是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顾长修听他说得模棱两可，就知道他应该没去正规医院看过，不由得有些心疼。他拍了拍季丹心的手背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明后天带你去做个全身检查。以后在这好好养养，这些大病小病都会好的。”

季丹心听师父哄小孩儿似的说着安慰自己的话，不禁笑了，乖乖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师父。”

话音刚落，串“咕噜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季丹心蹭地红了脸。

顾长修笑道：“你先躺着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

“嗯？不用麻烦您……”话音未落，顾长修已经闪没了影。

季丹心转头看了眼床头钟，下午六点十分，不知不觉天又要过去了。

斜阳的光影透过窗投到木地板上，室内静悄悄的。季丹心躺在被窝里发了会儿呆，忽听“咪”的声。

闻声望去，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正在门口歪着脑袋看向自己。

季丹心朝它招了招手：“来，小橘，过来。”

小奶猫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样，迈着小步子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季丹心将它抱到怀里，边挠着它的下巴边道：“你不是君师兄的猫吗？怎么老往我这里跑？”

“咪~”小橘猫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发出了愉悦满足的“咕噜”声。

季丹心打量着这只小毛团：“尾巴被重新包扎过了呢。是君师兄帮你换的药吗？”

小奶猫不理他，眯着眼继续咕噜。

季丹心望着它，沉默了片刻，忽然自嘲笑：“君师兄好像有点讨厌我呢……”

“咪？”小猫突然睁开了眼。

季丹心笑道：“我没有说君师兄不好的意思。会善待小动物的人，应该是个内心柔软的人吧。”

季丹心将目光转向窗外：“只是……”

他想起昨晚两人起走过的路，想起那人浑身是血地倒在草丛，却遍又遍地劝他快走。

——切恍若隔世。

窗外起了风，院草木轻摇，发出了阵沙沙声。

“今天凌晨，师父问我以后想做什么，你知道我那时是怎么想的吗？”

“我突然想起了君师兄手握止戈剑的画面……”

“君师兄应该是很好的人吧？虽然他看起来冷冰冰的……他身上有种特质，我说不清是什么，很令人向往……”

金红色的夕阳余晖，季丹心抱着小橘猫，诉说着句句无人回应的自白。

直到，院外突然响起了涂闲惊讶的叫声：“大师兄！？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