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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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急,坐下安心吃。”丑玉端上一大碗热腾腾的鸡汁羹,这要在平时,朱獾一定抓过勺子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这大冬天能吃上一碗味道鲜美滚烫滚烫的鸡汁羹要多落胃就有多落胃。可此时此刻朱獾没有一点胃口,她站在鲁欢身后没好气地斥责丑玉:“莫急莫急,屋漏偏逢连夜雨你还不急?你哪里是来服侍我?明明是来气死我!”

    “气死你?谁要气死你?等我吃完去揍死他。”鲁欢吃完自己的那一大碗鸡汁羹顺手拉过朱獾的那一碗,头也不抬继续吸溜起来。

    “饿死鬼投胎?快请瘪嘴婆过来作作法。”朱獾说出这句话,自己瞪大眼睛不相信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

    丑玉又端一大碗鸡汁羹到朱獾面前,笑道:“该作法的应该是你自己。”

    “你到底烧了多少鸡汁羹?”朱獾坐下吃起来,大脑想抗拒,可身体很诚实,嘴巴更实在,吸溜声毫不亚于鲁欢,两个人此起彼伏使得厨房间立马热闹起来。

    “应有尽有,想吃多少就有多少。”丑玉自己端来一大碗鸡汁羹加入吸溜声队伍,三个人的吸溜声完全盖过外面斜眼婆的哭喊声和朱虎的打骂声,厨房就只是厨房,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厨房。

    鲁欢率先吱溜完毕,手上大碗一放,舒坦地一拍肚子,高喊:“爽!”

    “喂喂喂,你不要动,不要动。”朱獾吱溜下最后一口鸡汁羹,抹了一下嘴歪头一看鲁欢的脸嘴巴张开再也合不上。

    见朱獾抓住自己的手臂不放,鲁欢笑着问:“我脸上雕花了吗?”

    “这、这……”朱獾松开鲁欢的手臂,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丑玉一拍朱獾的脸颊,笑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嘛。”

    “她越变越漂亮,我怎么越变越难看?”朱獾手抚自己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鲁欢的脸看。

    丑玉一边整理碗筷一边回答朱獾:“你自己不想漂亮呀。”

    “有点想了呢。”朱獾紧盯鲁欢的脸,双眸满是羡慕。

    “我真的变漂亮了吗?”鲁欢轻盈地跑到放在厨房门口的洗脸架前照镜子。

    “不不不,不行,晚上不能照镜子。”朱獾忙上前阻止。

    “还晚上?太阳都出来了呢。”鲁欢自顾自照镜子。

    “太阳都出来了?”朱獾喃喃自语,走到厨房灶台边的窗口往外张望。

    朝阳辉照院子,雪地泛起点点晶莹,冬日的这个清晨,老宅宁静安详,完全没有一点曾经有过的打闹痕迹。

    难不成刚才是做梦?连鲁欢都没有不正常。

    看来是我不正常,一定是我不正常,斜眼婆家厨房冒出热气说明正在做早饭或者正在吃。

    到底怎么回事?我得弄清楚,必须弄清楚。

    “寅时和辰时已过,接下去应该暂时不会有事情发生。”朱獾刚要转身,丑玉的话在耳边响起。

    朱獾皱眉,扭过头没好气地说道:“你厉害,你能掐会算,比瘪嘴婆还神道,你怎么不和她一样去掏那些俗人俚人口袋里的钱?我们家也能过个好年。”

    “我不厉害,是朱先生厉害。朱先生说,只要你不寻思报仇,朱虎和那个女人,还有田癞子一家,暂时肯定不可能寻事,因为他们也想过个好年。”丑玉耐心解释。

    朱獾沉吟片刻后问丑玉:“朱先生什么时候过来家里?”

    “你是担心朱先生看到我现在的模样?放心,朱先生没有进屋,我还是你娘的形象。”丑玉微笑。

    朱獾点点头,又问丑玉:“鲁欢呢?”

    “我让她上楼去钻被窝,这孩子一进被窝不喊她不会下来。”丑玉为朱獾端上温热的一杯蜂蜜水。

    朱獾接过蜂蜜水,向丑玉投去感激的一瞥,问道:“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和犬儿被朱虎毒到之后的情况吗?”

    “当然,去我房间吧。”丑玉自己捧起一杯酽茶走出厨房。

    朱獾手捧蜂蜜水跟在丑玉身后,心中嘀咕,现在明明是丑玉,怎么还是像马夜叉一样喜欢喝酽茶?

    马夜叉一个妇人和驴不到村的老男人一样喜欢喝酽茶。所谓酽茶,就是浓茶。驴不到村各家各户都有茶山,每年清明时节,各家各户都会上山采摘茶叶,然后自己炒制成绿茶,从不外卖,只留下自己品尝。天亮起来先烧一大锅开水,抓取一大把自炒的茶叶到茶缸,泡开后茶叶填满整个茶缸,可以喝上一整天。

    马夜叉的房间和朱獾的房间相隔一个厅堂,只有朱獾房间的一半大,因为外半间做了厨房。朱獾平时很少进马夜叉的房间,总感觉太清爽。别看马夜叉人高马大,在外面大大咧咧一副男人样,可家里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尤其是自己的房间天天打扫,连一粒尘埃都难寻,所有物件规整得整整齐齐。

    朱獾走进马夜叉的房间有些不习惯,站在门口显得很拘束。

    “进来呀,坐床上吧。”丑玉招呼朱獾。

    朱獾望着丑玉,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唰唰唰地下来了。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呀?我哪里错了吗?”丑玉忙不迭放手上茶缸到床头柜上,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朱獾面前。

    朱獾眼望跪在自己面前的丑玉,眼泪流得更凶,似开闸的洪水奔腾不息。

    “仙子,婢女哪里做错请您明示,婢女一定改正,您万万不可流泪,不可以啊。”丑玉不停磕头。

    朱獾俯身抱住丑玉,泣不成声,过了好一会才哽咽道:“我的娘,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仙子,何出此言?是婢女对不起仙子,是婢女有罪,婢女害仙子在深山老林受苦。”丑玉流泪。

    丑玉的泪和朱獾的泪似断了线的珍珠流个不停,落地前聚汇在一起,一道闪亮,亮光中闪出身穿红袍的朱元璋。

    “二位玉人不必悲伤,罪在寡人,寡人这就向二位玉人谢罪。”朱元璋弯腰便拜。

    朱獾昂头呵斥:“好你个皇帝老儿,居心如此叵测!”

    “仙子,寡人可是虔诚谢罪,心如明镜。”朱元璋弯腰。

    朱獾起身扶丑玉到床边,骂朱元璋道:“你身穿红袍拜谒我们,不就是想拜死我们,你好超生转世吗?”

    “仙子冤煞寡人也,寡人这就起来向你谢罪。”朱元璋立身。

    朱獾拉丑玉在床上坐下,质问朱元璋道:“我和犬儿被朱虎使诈毒昏,是你刮风送我和犬儿们回的家?”

    “仙子太抬举寡人也,寡人被困地府自身难保,哪有法力刮风啊?”朱元璋如实相告。

    朱獾本就只是试探,看了看丑玉,继续问朱元璋:“那是哪位仙人刮风救的我和犬儿们?”

    “仙子高贵自有仙人相护。”朱元璋面露微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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