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106章 地(2 / 2)
“好嘞,我这就去揭穿她的小心思。”黄花菜不知什么时候学的功夫?一个箭步,一个纵身,一只燕子一般飞跃上土台子。
黄花菜一边吃红烧野兔肉一边回答马夜叉:“她小气得很,只给了一千元。不过她说只要我们种下马铃薯,她到时候高价收购,还让杀猪佬动员大家都多种一些马铃薯,由杀猪佬代为收购,还包括四邻八乡的呢。”
“……”
“你个吃货,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吃死了你爹还想吃死我吗?”黄豆酱大骂黄花菜。
“对,帮了也是白帮,还不如去帮一只狗。”
“连狗都不如!”
“这个确实是马婶的不是,她应该及时出面劝架。”
“陪个屁,他娘让他回去种马铃薯,呃……”黄花菜打了一个饱嗝。
“……”
“原来是这样!”
等黄豆酱站稳,马夜叉站上老宅前门的第一级台阶面向大樟树高声说道:“各位,死者为大,黄鼠狼兄弟已经故去那么长时间还不能入土为安,我们作为乡邻在感到痛心的同时应该给予更多的同情。现在黄豆酱嫂子孤苦伶仃无法操持黄鼠狼兄弟的后事,我们大家应该搭把手帮个忙。”
众人一哄而上拥黄豆酱手捧黄鼠狼的骨灰盒到了西山,马夜叉让杀猪佬做孝子,让瘪嘴婆念咒超度,独臂罗和跷脚佬等人拿来铁锹铲泥抬石封墓门,黄鼠狼算是彻底入了土。
独臂罗步步紧逼,快要逼黄豆酱跌下太平塘的时候,马夜叉过来喝退独臂罗,然后拉黄豆酱站到台阶上。
黄花菜自顾自吃,吃完一碗红烧野兔肉又端过一碗栗子炒野鸡肉,刚要伸手,一个人的手一把打翻了那碗栗子炒野鸡肉,黄花菜火起,抬头瞪眼刚要骂,一看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娘黄豆酱,就吧唧了几下大嘴没有骂出口。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你们母女也不要再吵,听我说几句。”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到老宅主屋前。
“婶子,不是我们不帮,是帮了也是白帮。”
独臂罗一双铜锣眼睛紧盯黄豆酱手上的骨灰盒,一字一句说道:“横死在外面的野鬼不能进老宅,你难道不知道吗?”
“说不定是马婶背后捣的鬼,你们想想,平白无故今天中午弄什么大席?”
“这、这、这……”黄豆酱回答不上,身子不由得向后退。
朱獾对黄花菜说:“花菜姐姐,我们还不能去喝琼浆玉液吃龙肝凤髓。”
“不作不死,我就是要作死他们,一个不剩。”朱獾说着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黄花菜继续狠抽黄豆酱,一边抽一边回骂黄秋葵:“你自己是人吗?你不回来我们的爹会死吗?你不回来我用得着蹭吃蹭喝吗?她会这样看我不入眼吗?”
“她避得开黄花菜吗?除非她先杀了黄花菜。”朱獾不屑一顾。
饭桌上,朱獾问黄花菜,以后还想不想吃这样的大席?想不想再喝琼浆玉液再吃龙肝凤髓?黄花菜点头如捣蒜,一边吧唧大嘴一边嘟嘟囔囔回答朱獾:“想想想,当然想。”
朱獾端一碗糯米蒸野猪肚到黄花菜面前,附耳她道:“那你得永远听我的话。”“必须听,必须听。”黄花菜伸手抓起野猪肚往嘴里塞。
马夜叉过来拉朱獾进主屋,关上大门问:“你怎么忽悠的她?”
站在土台子上,黄花菜双手叉腰高喊:“都给我听好喽!”
“我是仙子呀,哈哈。”朱獾笑得更欢。
“简直不是人!”
午饭黄豆酱没有到前院来吃,据跷脚佬说,她从西山回来没有进老宅,直接坐上停在大樟树下的一辆小汽车去了省城。
马夜叉出屋见众乡邻已经散去,只有黄花菜还扑在桌上吃,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问:“杀猪佬呢?他回来了怎么不多陪陪你?”
黄花菜毫不理会黄豆酱,继续站在土台子上大声说道:“当时候我妹妹为什么要说我爹没有死?那是她心存不轨,满肚子的坏水。”
马夜叉拉住朱獾,问:“琼浆玉液,龙肝凤髓,你从哪里得来?”
大樟树下哭爹喊娘声立马按下暂停键,顿时鸦雀无声。
“娘,我真的没有忽悠她,我想睡午觉。”朱獾一只脚跨进自己的房间。
马夜叉止住笑,严肃地对朱獾说:“黄秋葵说不定马上回来。”
“你、你、你要干什么?”黄豆酱倒退了好几步。
马夜叉恢复神情对朱獾说:“黄秋葵她不会善罢甘休,你应该做好准备。”
“没、没有,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有数?”黄豆酱好不容易站稳身子。
马夜叉听黄花菜说,黄秋葵让杀猪佬多种马铃薯,正寻思这里面有怎么样的名堂?黄豆酱突然过来掀翻桌子,吓了她一大跳。亏得她是马夜叉,在驴不到村见多识广,依然镇定自若坐在凳子上看黄豆酱想要干什么?结果黄花菜扑倒黄豆酱,痛打自己的亲娘,马夜叉正要起身去制止,结果黄秋葵先行过来显威,她就干脆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冷眼旁观。
“各位乡邻,我妹妹黄秋葵坏得很,不说别的,这给我爹办丧事你总得办大席呀?她倒好,搭了几个帐篷请了几个吹鼓手就算办丧事,还说是大老板,屁,完全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朱獾听黄花菜三句不离大席,向趴在太平塘边一棵柳树上的蛋儿做了一个手势,蛋儿裹紧嗓子朝黄花菜喊问:“你刚才说黄鼠狼大年初一就被大烟花给炸死,到底怎么回事呀?”
朱獾低低的声音对黄花菜说:“花菜姐姐,现在你应该跳上土台子向乡邻们揭穿你妹妹的小心思,越详细越好。放心,琼浆玉液你一定能喝上,龙肝凤髓你一定能吃上,我这就回去给你准备。不过,你等一下不要直接去我家,我会带上琼浆玉液和龙肝凤髓到北山的栗子树林里,在那里你可以放开喝放开吃。”
“我天上的爹天上的娘派天兵天将给我送来的呀,你是不是也想喝也想吃?”朱獾回转身。
“种马铃薯?你妹妹那么有钱你家还种什么马铃薯?杀猪佬他这次去省城照顾你爹那么多天,你妹妹总得给他一笔钱吧?”马夜叉为黄花菜端过来一碗红烧野兔肉。
“完全有可能,我告诉你,琼浆玉液就是你熬的八珍汤,龙肝凤髓就是你杀的那只芦花鸡的肝和脑子。”朱獾说完自己也想笑。
“姐,你是不是中了邪?胡说八道什么?瘪嘴婆,快去拉你媳妇下来,好好给她做做法,驱驱邪。”黄秋葵见黄花菜根本不理她,只得一个劲地向瘪嘴婆使眼色。
“时机一到全部报销,包括她自己。”朱獾说得斩钉截铁。
马夜叉骂:“少来,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睡午觉。”
“我没有啊,倒是你,怎么忽悠的黄豆酱?”朱獾笑着反问马夜叉。
马夜叉等大家骂够之后说道:“帮不帮是我们的事情,怎么样帮也是我们的事情,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大家帮忙送黄鼠狼大哥的骨灰去西山安葬,然后到我家吃中饭,我已经让朱胖子开了大灶。”
黄秋葵含笑向大家介绍:“各位,这位是镇上的管事人,刚刚从县上下派下来,有大事要宣布。”
老宅前院顷刻静默,一个个伸长脖子等候镇上来的那个人宣布大事,包括黄豆酱和黄花菜,她们从地上起来望向那个人。
只有马夜叉依然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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