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今日方悟(一)(1 / 2)
第9章 今日方悟(一)
六月里的闷热被这样一场雷暴雨冲散,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第三日的早晨,柔则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干干净净的了,正躺在清清爽爽的床铺上,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都露出了欣喜。
“侧福晋,您终于醒了,您都昏迷了两天两夜了,奴婢们都急坏了,贝勒爷撑着身子也来瞧了您一次,又差了苏公公来瞧了好几次呢。”
“昐儿呢?”
雾柳小心翼翼道:“二阿哥,已经穿好衣裳,入棺停灵了。”
柔则依旧空洞着眸光,盯着床顶发呆。
化鹤忍着哭意道:“可恨贝勒爷竟然听信福晋那个贱人的花言巧语,说什么都是为了贝勒爷和静侧福晋着想,就把府医全部调走了,还恰巧宁府医就喝醉了,连门上的小厮都听不见。”
柔则淡淡道:“她这是算好的。”
化鹤愕然:“什么?”
“她算好了,从贝勒爷和李氏回来那一刻,就算好了,暴雨、闪电、雷鸣、宁府医、看门小厮,没有一处错漏。李静言落马小产,受了外伤,贝勒爷也伤了,所以她可以把所有府医都调去破尘苑,只留下一个素日就爱饮酒的宁府医。”
“侧福晋?!”
雾柳惊了一惊,她原本以为侧福晋醒来还会疯闹一场,一定会求贝勒爷为二阿哥做主,已经做好了一番规劝的准备,可如今,她醒来竟然如此冷静,反倒与自己几人分析起来,伤心之余,未免多添了十分的欣慰。
柔则转过脸,静静地盯着一脸骇然的化鹤:“你问为什么那么巧宁府医就喝醉了?为什么小厮就听不见?我告诉你,宁府医和小厮恐怕早就被收买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害死我的昐儿。”
说到这里,她忽然冷冷地嗤笑起来,不知是笑自己从前的愚蠢还是旁的什么。
“破尘苑不会开门,便是开了门,我们也请不到府医,宁府医就是一个障眼法,拖延我们求告的步伐,事发之后他就成了替罪羊,宜修非但无罪,反倒是贝勒爷的功臣,我们怎么能攀扯得上这样一位从头到脚都贤良淑德至极的好福晋呢!”
化鹤不甘心道:“侧福晋,如今我们真的无法再指证她了吗!”
“难啊,宁府医和那两个看门的小厮都被爷的人处死了,宁府医更是受尽了酷刑都不承认有人指使,福晋既然敢做,我们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抓住错漏,侧福晋说得极是,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雾柳淡淡摇头,叹一叹气。
“可怜侧福晋您白白跪了半夜,还伤了自己的身子。”
化鹤想到那晚侧福晋从佛堂出来之后,便抱着二阿哥的尸首在雨里狂奔,跪在破尘苑门前一直到开门,生生晕厥到了现在才醒,不觉落下泪来。
“有什么好哭的,那晚哭得还不够吗?我们即便哭死,昐儿也不会活过来了。”柔则木然着脸,懒得眨一下眼睛。
“从佛堂出来的时候我便想明白了,宜修从我进府就恨我入骨,只因她妒忌我与四郎举案齐眉,又不愿尊我为嫡福晋,所以佛口蛇心、面甜心苦,日夜欲除我而后快!她岂能容忍我的昐儿长大成人!咳咳!我昨日跪在破尘苑门前,原本就不是为了指证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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