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没有一个聪明人(二更)(2 / 2)
“原告朱氏牡丹,证人证言是否属实?”
“回禀老爷,句句属实!”
“被告,你还有何话讲?”
尼玛……这是马上要定罪的意思?方沁湄抬起头来,直视着知州道:
“知州大人,所谓证人证言,都是朱家银楼之人,利益瓜葛纠缠不清,怎可就此定论?仅凭三言两语就可以定一个人的罪,那岂非是小女子让玉器坊中的伙计上来,证明小女子不曾去过朱家银楼,便也可脱罪了?既然朱大小姐口口声声说是小女子诱骗设局朱家银楼,那容小女子问四个问题:何时何地何人发生何事!第一,小女子是何时设局,第二小女子在何处设局,第三,当时局中都有何人,第四,小女子除了巧舌如簧,还做了哪些事,才让朱家银楼这样积年的商铺,因了我的建言,就贸然投入人手、金银,去做这等奢侈的玉石盆景!”
她声音清脆,吐字清晰,这长篇大论下来,却是条理分明,堂上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于妈妈心中震惊兼有欣慰之意,自己的这个小主人,倒真是有胆有识,普通的十三岁少女,只怕一上得堂来,见到那些衙役手持的水火棍,就得先吓晕过去。她倒只做稀松平常,甚至还能这样有理有据地和所有人应答,当真了得!
知州被方沁湄说得怔了怔,他和师爷对视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都有震惊之意。
知州咳嗽了一声,想了想,发现自己是回答不了方沁湄的问题的:
“你这小女子,倒是牙尖嘴利!朱氏牡丹,她所言的何时何地何人发生何事,你来说一说吧!”
“请大人明鉴!小女子知晓大人秉公执法,必定不会草菅人命,污人声誉。小女子斗胆请求,将堂上众位所谓的证人分开审问,将他们的证词分别收录撰写,最后将每一份证词证言都拿出来,做个比对,从中便可知晓是谁在说谎!”
方沁湄抬眼直视知州和师爷,表情诚恳,话语却是掷地有声。
那边,朱牡丹早就露出惊慌之色来。
昨晚,因天色迟了,她便与家中的仆妇小厮们一起被圈在了大慈院的一个偏院中,由公主的锦衣护卫们酌情看管。
朱启贵得了程绿衣递的消息,求了何掌柜,打听到她关押之地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了。
那些锦衣护卫倒还算通人情,抑或是看在朱启贵赔笑递上的银子面上,还有一种可能则是唯恐天下不乱——总之,朱启贵辗转着在后半夜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顾不得安慰和详细开解,朱启贵了解到事情的细节后,先是夸奖朱牡丹这锅甩得好,随即就父女连心地对起了口供,细细分说了一遍明日上堂该如何分说,又教了朱牡丹如何御下,练习了好几遍,直到天放亮,朱启贵才走出偏院,马不停蹄地去自家铺子里拿银子银票,想着要再怎样上下活动一番,才好破开此番僵局。
朱牡丹努力回忆着朱启贵教自己的所有语言,应该说自己发挥得还是不错的,可是要分开审讯这些下人……毫无疑问他们每个人讲述的故事版本肯定都会不一样,谁在说谎,到时一目了然。
不行,不能跟着方小湄那个小贱人走!朱牡丹抬起头来,拿着帕子哀哀哭泣道:
“大人,方小湄是在云城之时构陷我朱家银楼的,如今都两三年过去了,她去的次数又甚多,我们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呢?”
朱家银楼的其他人也忙一迭声地跟上:
“正是正是!我们都是下人,记不得那许多了!”
知州显得十分体贴地点点头:
“甚是有理,被告有何话讲?”
于妈妈觉得自己气得肝儿疼,这明摆着就是走个过场,要欺负人!
却听方沁湄忽然轻快地笑了一声,视线掠过场中众人,笑眼弯弯:
“如此说来,朱家银楼上下,竟没一个聪明人了?那可难为你们,能经营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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