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言刈其楚(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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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彭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未来,这个选择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了。娘娘,这六年多,岑家内里的勾当,啊楚是知道的,岑彭和她若即若离,其实就是为了保护她。我当年想用啊楚搬到你,后来慢慢知道,即使要了啊楚的命,圣上也会想尽办法保全你的,所以我放弃了,但啊楚和岑彭却相爱了,这是啊楚自己的选择,娘娘不用悲伤。”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输给我呢?”

“我不是输给娘娘,我是输给圣上,圣上不喜欢我,自始至终都没喜欢过,我自己也不想把自己关进牢笼里。”

“我、啊楚、云枫,包括整个管家,都是任你们玩弄的棋子,对吗?”

“娘娘,你过份善良了,就长在这洛阳城里,怎么就看不懂这洛阳城呢?”

“你看懂了?”

“哼,如今的官宦世家,哪一个手上是清白的,哪一个的荣华富贵是靠着一代又一代的功绩维持下去的,还不都是些阴沟里的手段,岑将军知道,所以他刻意的疏远啊楚,但啊楚的喜欢太炙热了,把这份距离慢慢的烧掉了。”

“你自小便这样吗?”

“算是吧,在真定,在舅舅还是真定王的时候,为了活下去,为了活得好,我只能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走。”

“你也杀过你自己的兄弟姐妹吗?”

“娘娘,我父亲只我这一个女儿,您不知道吗?”

“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和活得舒服比,算的了什么。”

“你不怕我因此要了你的命吗?”

“娘娘,你不会的,你的心太豁达,人又过份善良,你不忍心,不是吗?”

“你在等什么,对吗?”

“娘娘,听到什么了吗?”

“你在等我和圣上反目,等着我失宠的那一天,对吗?”

“娘娘若这么想也可以,你和圣上是完全不同的人,圣上表面看是温文尔雅、豁达不争的,年轻的时候,南阳郡的人都觉得他就是个不知上进的农夫,空有皇族的血统,但南阳郡的那个老琴师却对我说了另外一番话,他说,若刘家二公子想要天下,就一定要得到。娘娘可知道,在你与圣上新婚的前一日,我便见过圣上了。”

“你说什么?”

“看来娘娘不知道,原来有些事,圣上也是不会告诉你的。”

管丽华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郭圣通,愤怒的想要冲上去扇她一巴掌,但她没力气,她输了,输的很彻底,输掉了母亲、弟弟、啊楚的性命。

“娘娘,圣上与您要的东西不一样,目的不同,等你们看清对方,才是好戏开始的时候。”

管丽华恍惚了一下,逼迫自己保持冷静,她没有看郭圣通,一个人回到了未央宫。

因为啊楚的离世,她整日发呆,刘秀也许久未来了。

管丽华让内监把啊楚的灵柩运回了南阳郡,和岑彭葬在一起,也算落叶归根。

这几日,她眼前晃过的都是啊楚的音容笑貌,这个自幼就跟在她身边的小女孩,是怎样想尽办法逗自己开心的,是怎样一天一天陪着自己长大的。她和啊楚,是一个人,只是啊楚拿走了活波可爱,她拿走了温婉大气。

这时云枫的夫人管家三小姐,抱着啊楚的孩子来请安了。

“娘娘!”

“叫堂姐吧。”

“娘娘,这怎么使得呢?”

“云枫还好吗?”

“并不好,因为岑将军的战功,圣上赏赐了岑家上下,夫君气不过,一个人喝了很多酒。”

“岑彭是岑家的人,于国有功,自然是要赏的。”

“娘娘,我带着婢女去岑府收了些东西,有几样特别的,拿来给您看看。”

盒子一个一个被打开,是无数幅宣纸做的画。两个大木箱,看上去特别不搭调,一个黑木的,方方正正的,一个红木的,不圆不方的。箱子的锁却很精致,是红梅和雪花,非常特别的样式。

“这两个箱子怎么了?”

“圣上下了旨,这岑将军府赏给了岑家的次子,我便想着,回去拿几样东西,等这孩子长大了,对自己的父母也好有个念想,去了才发现,值钱些的早被人搬空了,以前去岑府,啊楚大部分世间都待在书房里,我便去看了看,一进门看到这两个箱子,锁是被人砸开的,箱子里的画,很有意思。”

管丽华早早便把孩子抱在了怀里,此刻方才抬了抬头。

“啊楚没学过画,两个箱子里的画和诗都是一一对应的,红木箱子里有一副梅花,黑木箱子里就有一副咏梅的字。黑木箱子里有一副迎春图,红木箱子里对应,就有一首赞春诗。更有意思是,对应的画和诗都做了标记,对应的诗和画叠在一起,就是一副完整的画卷了。”

“你怎么发现的?”

“我也就随手一拿,发现诗和画都位置都很奇怪,这几年啊楚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画画和写诗,我便多留意了一下。”

“他们相爱,却不敢让人知道。”

“娘娘,云枫说圣上也希望岑将军。。”

“你好生照顾云枫和孩子就好,剩下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娘娘,三皇子不日怕是就要回京师了,他在单臣打了胜仗,管家兄长说,您切莫在阻止他入主东宫了,若在阻止,这母子情份,怕是真的要没了。”

“哼。。哼。。哼。。”管丽华莫名的失笑了起来。

转头对自己的堂妹说到:“箱子抬回去,孩子就姓管吧,名字,你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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