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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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日花朝节的正日子,薛府一干有关的无关的都换了新衣。且这新衣皆是鲜亮的颜色,衬着满府的花卉盛放,一眼看去上下皆是一片春景,生机勃勃的模样让人心情舒畅。

薛府大门前的台阶下停了六辆马车,府中大大小小的主子陆续走出家门出现在大门前的台阶上。

花朝节的正日子,京城大小人家都摆出了自家的花卉,而达官贵人则要去秦王府赴一场花宴。说来皇宫的女主子也曾想在这一日办一场花宴的,听闻秦王府要办这位皇后娘娘竟愿意退一步,算是彰显她作为皇嫂的气度。

但显然,臣下们不觉得这算是什么气度。

尤其如今形式紧张,忧国忧民之士对于花宴十分反感,甚至有人已经悲观的写了悼亡诗,感叹国将不国,百姓受苦……

既有这样的隐忧,无论皇后还是王妃要办花宴,在这些有志之士看来,是他们大周最后的狂欢。真是一边醉生梦死,一边愁白了头发。

傅晓晓在国家长治久安一途没有多少悟性,她唯一的觉悟大概只有各尽其职以报国的决心,似她这般的妇人便想着看护好孩子,尽自己所能的保住这个家。

但若有一日,这京城要经历一番战火,她能做得就只剩逃了。骨气什么的,作为三个孩子的母亲,一个孕妇实在有心无力。

想来京城中的显贵和官眷都能理解她,所以在秦王府她过得还是顶滋润的,如果没有遇到桑静涵和昔年陪在身边的俩个丫鬟就好了。

当然,如果遇见她们的只是她一人也好了,偏身边还跟着大嫂。

于是,狭路相逢、恩怨情仇一触即发。

彼时,真正的花宴还没正式开始。傅晓晓坐马车从薛府到秦王府有段时间了,因为她是个孕妇难免出恭勤快些。大嫂呢,那些官眷她都不认识,也晓得自己格格不入,便紧跟着傅晓晓,生怕单独面对这些官家女眷。

出恭在这个时代于女子而言是不可直说的,她们会换个词代替出恭,比如净面。

秦王府供外来女眷净面的地方在一处花圃后面的竹林中,那里有一处小院子,算得上隐蔽、私密。傅晓晓出恭完毕和大嫂一起回来,路上走过来时的花圃,大嫂忽然就不动了。

“弟妹,快看!”大嫂很激动地指着一大朵黑色的芍药,说:“牡丹!”

“……”傅晓晓没有纠正她,她不想对方尴尬,自己也跟着尴尬。

别人却不这样想,桑静涵带着傅晓晓昔年的两个丫鬟,也就是秦王府的那两个妾,款款走来。她嘴角带笑,笑意不达眼底。

这个模样一看就晓得没安好心,傅晓晓指挥身边的小夏去拉一把大嫂,让她不要在秦王府惹事。

但没来得及,桑静涵看着大嫂说:“哪里来得乡下人,连芍药、牡丹都分不清楚。”

大嫂循声看过去,震惊道:“桑静涵?!”

“大胆!”跟在桑静涵身边的小丫鬟怒道:“哪里来得不知礼数的妇人,见到咱们王府的侧妃都不知行礼。还有,侧妃娘娘的名讳是你一个无品级的妇人叫得?”

“侧妃?”大嫂一脸被雷劈到的模样,说:“你嫁过人的,怎会成为秦王的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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