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一个个都是狐狸啊(2 / 2)
谢七爷送礼也就罢了,偏生还送的光明磊落,一点都没藏着掖着,他知道,这消息在今儿就能传到张居之的耳朵里去。
张居之以为皇上是个傻的,不会在乎皇上对自己有多看重,却会在乎王安九的态度。
自古以来,皇上聪颖,宦官把持朝政的时候就数不胜数,更别说如今皇上还是个拎不清的,只怕张居之晓得了,晚上睡都睡不着了。
可到了晚上,王安九便亲自来了谢家一趟,言语之中满是谦和,“……不知道谢太傅今日送给奴才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奴才实在是惶恐得很,一伺候皇上睡下了,便慌忙出宫想问个清楚。”
谢七爷只看着他,似笑非笑。
王安九自诩在宫里头多年,寻常人心是能看得透的,可这位谢七爷到底在想什么,他却是蒙都不敢蒙,“奴才是拿着宫里头俸禄的人,是个奴才,得谢七爷看重,平日里不嫌弃奴才与奴才还能说几句话,送些东西给奴才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您这送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些,叫奴才如何敢收?”
谢七爷含笑道:“王公公客气了,你在皇上身边服侍了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是区区薄礼,王公公若再同我客气,实在是生分了!”
说着,他更是将声音压低了些,“更何况,前几日我带的那位大夫进宫,说想要医治好皇上的病不是没有可能的,等着皇上康复之后,还想请王公公在皇上跟前替我美言几句。”
“众人皆说我权势滔天,连慈宁宫和御书房都能够正常出入,可众人只看得到我的风光,却没看到我的难处!王公公也是日日陪着皇上一起上朝的,虽说如今张居之对我不像当初汪世勤那样步步紧逼,只是张居之比汪世勤更加聪明,说话更加讲究技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如何容易?”
王安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放下了些,“原来是这件事……谢太傅大可以放心,就算是皇上的病真的好了,想必也会站在您这一边的,且不说您这些年教皇上读书,算起辈分来,皇上还得称呼您一声舅舅了。”
“虽是亲戚,但到底还是君臣!”谢七爷从来不觉得这王安九是个蠢笨的,如今更是缓缓起身,郑重朝着王安九作了一揖,“以后怕还要麻烦王公公了。”
大丈夫,向来都是能屈能伸的。
王安九忙侧过身子去,嘴里更直说“使不得、使不得啊”,末了,更不忘说道:“谢太傅放心,奴才虽事个阉人,但到底还是长了眼睛,长了耳朵的,谁是衷心,谁是假意,奴才哪里会分辨不出来?”
分辨是能够分辨的出来,可他到底没说是站在谢七爷这一边,还是站在张居之那一边的。
好在谢七爷压根就没有将赌注压在一个阉人身上,又留了王安九吃了一盏茶,这才派人送王安九出了门。
不过是到了第三天,张居之在朝堂之上便借着太后娘娘寿辰之际,要放出去一批宫人,以显皇上仁慈。
若真的要放人,那宫女满了二十五岁之后都得放出去了,更别说王安九已经五十多岁,更没有留在宫里的道理。
皇上瞥了张居之一眼,低声道:“可要放人出去不是皇后和太后应该操心的事儿吗?张大人连后宫的事儿都要管?”
说着,他更是忍不住嘟囔道:“若那些人真的放出去了,朕身边岂不是连用的顺手的人都没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能传到张居之那几个人耳朵里去。
张居之忙笑着说道:“是臣见着皇后娘娘如今身怀龙胎,不便管理后宫琐事,所以才与皇上提上一提的,是臣唐突了。”
若说能屈能伸,这朝堂之上张居之说第二,那便没人敢说第一了。
只是一下朝,张居之便径直去了慈宁宫,皇上说他一个外臣不该插手后宫里的事,好,他认错,不插手就是了,可他没有这个身份,太后娘娘总归是有的罢?
一入慈宁宫,张居之也不说这事儿,反倒是与太后娘娘寒暄起来,更与太后娘娘商讨起自家那嫡长孙的婚事该如何操办起来,一副犹犹豫豫,拿不准主意的模样。
若论起理儿来,太后娘娘是该唤张居之一声叔叔的,如今见着张居之来,还以为他是要给自己那嫡长孙求个体面,只含笑道:“……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若首辅夫人年纪大了,不便操心这等琐事,便将这些子事儿交给媳妇去办就是了,她老人家只管提点两句就是了,有首辅夫人坐镇,这事儿乱不了的!”
她到底没有给张居之这个体面,若她真的要给体面,便会要钦天监将这事儿揽了去!
张居之忙道:“还是太后娘娘聪慧,臣和臣那贱内便没想到这儿来……说起来太后娘娘的寿辰怕是快到了罢?今年皇后娘娘有孕,也不能大肆操办,却不知道太后娘娘想的是怎么一个操办法,说出来老臣也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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