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浮云满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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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烟茗浑身一震,望着玉露蹒跚身影,秀眉紧蹙,喃喃道:“既然圣上承认百果壶失窃,为何又要绝口否认百果壶藏于浮盈殿。这浮盈殿中的妃子,又到底是何人?为何从盛极一时变作今日荒秽?”

才回到晴明殿,尚未回柴房看望柔薇,曲烟茗就为秋碧叫住:“烟茗姑娘,圣上来了,娘娘要你去烹茶,说是要用那百果壶。快些的。”

曲烟茗自是不敢怠慢,匆匆将药送与柔薇,便钻进茶房忙碌起来,不多时,就奉茶与宁帝和皇后。

“臣妾每每看到这百果壶,便觉心中舒畅一些,不想小小茶壶还有这等功用。”皇后道。

宁帝看着曲烟茗用百果壶冲泡水金龟,向皇后道:“诸般茶器,不仅可用来泡出好茶味,更要泡出风雅娴静才好。有语曰‘水为茶之母,器为茶之父’,茶器选择除却与所泡之茶相配,便是别有巧思、风雅闲逸。若无舒畅心境,又怎能泡出、品出茶之至味。”

曲烟茗思虑许久,待宁帝和皇后品饮三口后,方小心翼翼道:“圣上、娘娘,我在上原行宫见洛景宫中有许多茶器,若是取回几件,想来更添雅致。”

“不必了,”宁帝不假思索道,“宫中各色茶器皆是齐全,何必舍近求远。”

“圣上是说,浮盈殿?虽是失窃许多茶器,想来还是有遗漏的罢。如此说来,我在浮盈殿中看到的壶影,应是失踪多年的一把名壶。”曲烟茗一口气说完。

宁帝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及皇后开口阻拦,就愠怒道:“当时你神思游离,不曾看得清楚。十五年前浮盈殿失窃茶壶的谣言,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是听浮盈殿的侍茶老宫女玉露婆婆说的,她说她曾为浮盈殿中妃子侍茶,想来该是错不了。”曲烟茗愈加焦急道。

皇后见宁帝的神色如同阴云密布,忙呵斥道:“放肆!竟敢顶撞圣上。圣上尚未责怪你上次误闯浮盈殿之事,你却责问浮盈殿什么莫名其妙的绝世名壶壶影。真是犯上作乱。听说,你已与柔薇同住柴房,不如住得久些。”

“娘娘,”曲烟茗手捧百果壶,正要上前辩解,仍是为皇后喝住,“今日起,你也不必再来奉茶了。”曲烟茗闻言,只得默默行礼退下。

如常照顾柔薇的曲烟茗,因着宁帝的警告和皇后的惩戒,时常望着浮盈殿的方向兀自出神,脸上满是疑惑神色。不出两日,闲来无事的曲烟茗又悄然去了浮盈殿。

此次,曲烟茗在宫殿门口等了许久也未遇到玉露,犹豫半晌,还是推开浮盈殿大门。花柳微衰、小径轻埋、风声低诉,一切荒芜如初。

曲烟茗缓步慢行,循着宫径,不多时就寻到那高大宫室,望向一角栅窗,却是并无半分壶影。

“怎会没有?”曲烟茗蹙眉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日头尚未移来?”

沉重脚步声响起,白色斗篷似如约而至,忽地停在曲烟茗身后,枯落声音问道:“你为何而来?”

曲烟茗自是吓得不敢擅动,强自镇定后道:“我是晴明殿中的侍茶,前几日听玉露婆婆说,殿中有绝世名壶,特来恳求,不知可一睹风姿?”

“看壶?”白色斗篷的音调似有起伏,向前两步问道,“你真懂茶知壶?”

“那壶,可是描金山水八卦紫砂壶。”虽是问句,曲烟茗并非疑问语气,而是十分肯定。

一时安静,只余花木簌簌之声,还有曲烟茗长长的叹息。

白色斗篷微微抬首,正要再迈出一步,却见人影从天而降,微微侧首又看到身后禁军一拥而来,震动斗篷,放出无数银针如同暴雨,瞬间就放倒一众禁军在地上紧抓伤口、表情痛苦,惊得后来之人不敢上前。

“柯统领,”曲烟茗转过身来,发觉来人是谁,神色由放松转凝重。

柯木手执大刀,横扫纵劈,毫不犹豫,将零碎刀光连缀若山巅落雪,分外明亮。纵然柯木刀法精奇,却是连白色斗篷的半片衣袂也未沾到。

白色斗篷带起斗篷作盾牌,挡去柯木凌厉刀风,转身卸去力道,向曲烟茗怒道:“你骗我!你根本不是来寻壶,而是与他们沆瀣一气,要侵占浮盈殿。”

“不是,你听我说。”曲烟茗大声喊道。

未及曲烟茗再言,白色斗篷放出日光般耀眼剑光直向柯木,脚下不停,刹那停在曲烟茗身前,枯瘦左手就要掐住她纤细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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