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薇亦刚止(外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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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且向花深觅素心》第五章“薇亦刚止”

亦止自从学了易容之术,平素便与心渺、海筹和列星三人见面极少,但自幼相伴的情谊总归抹不去。试炼前后几近半月,是决定命运的半月,亦是分道扬镳的起始。

此时,正是黎明时分,断心崖上依然覆着隔夜星光,冷淡淡、惨兮兮。亦止才步上断心崖的台阶,就听到悲戚的求饶声断续传来,藏身在风无住为凉薄月光拉长的背影中,似乎这样便可挡却些许不愿闻见的景象。

悬崖边,“门”字木架里,海筹为绳索缚住悬吊其中。绳索纤细有力,一端绑在海筹两脚,另一端绕过他腋下,将海筹生生扳成头脚向后的姿势。两旁各立一人手持竹竿,那竹竿正支撑在海筹的腋下。地上,放着笔墨纸砚。

“审讯得如何?”风无住语声冰凉问道,示意亦止在旁边站定,走近海筹,一把将他从竹竿上拍飞。海筹因着没了竹竿的依凭,顿时发出惨叫,微微摇晃,仿如弯月在天。

风无住看看洁白无字的纸张,道:“怎么,敢做不敢当?莫不是想抵赖不成?”

海筹神情扭曲,哭嚎道:“风师……父……求……求……饶……”

“风氏堂向来公正,”风无住蹲下,推推地上白宣,道,“你若不认罪,便无法处罚你。你也知,这悬吊之刑的痛楚,早早招供,自是免得。”

亦止侧过头去,闭眸蹙眉,睁眼正要捂耳,见心渺蹒跚而来,不由得怔住,瞥见风无住仍在审问海筹,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扶住心渺,道:“你这是,挨了刑?”

“笞刑而已。”心渺看看痛苦招供的海筹,有气无力道,“相比之下,我已是幸运许多。”

“你既受刑,安心休养便好,为何要来?”亦止让心渺倚靠自己,缓慢挪着。

心渺脸上略有惊异,道:“自是要来看如何处置海筹?你不也是?列星也要来,毕竟他的过错,还未定下该怎样责罚。”

亦止微愣,停步问道:“所以,此时来,是要,定罪受罚?”

“你竟不知?”心渺见风无住的目光似浮掠过来,忙站直身子,道,“今日来,便是要我们亲见风氏堂惩处叛徒。”

此时,风无住已然站起身来,看着地上写满字迹和沾有鲜红指印的白宣,似是满意地点点头,望见列星惶恐而来,悠悠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罢。列星,你虽是火烧连城,算是完成了任务,可到底有所疏漏,连风向都看错。你也领笞刑罢。”

木架旁的两人闻言,默然将列星拉到崖边。一人横掌便将列星打倒在地,屈腿将他压在地上。另一人则手持厚竹片,迈开弓步,举手就打。列星趴在地上,强忍疼痛,唇齿间不时逸出低哼。

“心渺已然受过责罚,此时就罢。”风无住收起供状,漫不经心道,“海筹意欲背叛风氏堂,按律处死。虑及他并未给风氏堂以损失,掌刑院处以海筹,崖吊之刑。”

亦止忙将受完笞刑的列星扶起,同心渺站在一处,仿佛三人抱团便可安心些许。

掌刑院的两人重回海筹身边,手脚利落地将他从木架上解下,在他脖颈套上收紧细如游丝的弓弦。长长的弓弦泛着天际隐约微光,颇有几分诡异,被一人缓步拉到问剑阁前,系在阁前高大光滑的石柱上。

“海筹并非技艺不精,却因一时恐惧落此下场,真是可叹。”列星一手强自支撑站立道。

心渺定定看着苦苦哀求的海筹,摇头道:“你也知,身为杀手,最为忌讳的就是暴露身份。宁可丢了性命,不可透露半点风氏堂。海筹他,到底是自讨苦吃。”

“所以,你们都晓得,此行若有偏差便是性命之忧。”亦止侧首看向两人,淡定问道。

列星换个姿势,苦笑道:“临行前,风师父对我三人反复言说此行的重要。你不知,当是风师父觉你定然无虞。”

亦止身子晃晃,为心渺扶住,抬眸看着海筹死死抓住风无住衣袂求饶,眼含泪滴道:“今后,我们便要恪守风氏堂的一言一语,不可违背半点。否则,等着我们的就是层出不穷的酷刑。我们,终究不过工具而已。听话,才是首要。”

“行刑。”风无住轻声道,仿佛面对的并非事关一人的生死,一手轻拂,震开海筹两手。

海筹顿时哭天抢地,哭声极为撕心裂肺,两手乱舞,却是抓不到任何生的可能。掌刑院那人挥动手中厚竹片,将挣扎的海筹狠狠拍出,力道重如万钧。海筹猝不及防地凌空飞起,转瞬之间就落在崖外,迅疾掉落不见,空余悲惨嚎叫在断心崖上空徘徊不去。而那惨绝人寰的叫声,戛然而止,留下初生日轮鲜红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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