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啥惊朕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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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泾县?

离开泾县也成。

有钱在哪儿不成?

陈六老爷见安抚下来了,又道,“你这个宅子该卖就卖,不想卖留下也成,装你那些心头肉正好。事不宜迟,也不晓得陈敷来还要做什么,今天收拾妥帖后连夜走,我来安排你的去向。”

猪刚鬣转了眼珠子,隔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那就先不卖吧,等您把陈敷赶走,我回来还住呢。”

陈六老爷乐呵呵念了句,“阿弥陀佛!但愿我这把老骨头还斗得过那两个傻蛋子!”

陈六老爷又安抚两句,便转身出了这套风格华丽的宅子,一出门脸垮得比马还长。

“…去送信!照旧在宝蝉多寺埋伏,这死胖子一露头就砍了。他如果真有账本,要出远门必定随身携带,金银财宝请大王们分了,账本给我送回来。”

身边也是个老头,没胡子。

“是是是…咱们真给那七百两?”

陈六老爷点头,“不给咋办?陈敷那小子铁了心要这些钱,他要就给他。”

老头道,“可惜了了!”

陈六老爷笑起来,“可惜什么?去票行做个日子——半年之后才能兑换现银。”

老头愣了愣,“那也能兑出银子啊!只是在日子上卡了他们一把罢了…”

“你自己算算,他们把那些债还清了,店肆作坊的租子、更换器备、过年的红封…他们还有多少钱来拿?”

陈六老爷笑得慈眉善目,“更别提还有个大头。”

老头明白过来,笑弯了腰,“是是是!您最聪明!年初要是定不上铜陵的檀皮和稻草,那就只能用三县的了…做出来的纸可就大打折扣了!”

“他要是往宣州去了信要银子,我那嫂嫂倒也会给,只是他在这儿估计呆不长了。”

本来阖家上下都认为这老三就是个废物,去封信要银子不就是落实他就是个废物吗?

废物凭什么把持泾县作坊?

凭那个姓贺的贱人吗?

等他们彻底对老三失了望,在泾县陈家还不是他想干干啥,那小贱人性子烈,但模样真不错的,收了房或是强占了去,谁又能为她出头?

陈六老爷笑呵呵。

老头也笑呵呵。

其乐融融。

到了夜里,猪刚鬣来了趟长桥会馆,姿态放得很低,一出手就是全额一千两,“六老爷派我去收檀皮,许是到年后才回来…”

在显金意料之中,接下票子,看了鲜章又看了钱庄,再递给董管事,笑道,“您可真是解我燃眉之急呢…凑钱快得我还以为这是假票子呢。”

猪刚鬣“哎哟哟哟”三声,“您熟知大魏律法,制造假银票是个什么重罪,我可没那么多脑袋掉哦!”

显金看向董管事。

董管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显金方笑道,“那您去好,后会有期。”

却,后会无期。

第三日,显金便收到了官府的信,据说猪刚鬣前往旌德的马车在宝禅多寺被劫了,金银财宝洗劫一空,人被抹了脖子,黄灿灿的脂肪和红艳艳的血流了一地。

民事官司变成了刑事官司…

中间必有比假账更厉害的弯弯绕。

显金突然想起什么,心头一惊,连让董管事前往钱庄兑账。

董管事垂头丧气回来,“兑不了!这样大额的银票要提前与钱庄招呼,这几张票子的兑款日期到六月后去…”

显金紧抿唇,隔了一会儿方笑了笑。

“有意思。”

陈六老爷,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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