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二章 臣要退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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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要把手里的酒往地下撒。

陈笺方眼疾手快一把拦住。

显金:...

乔山长是泡在了水里,不是埋在了土里啊喂!

不过看老教谕一副老泪纵横,后继有人的样式,显金便知陈笺方站出来善后一事,至少在宣城府算美名远扬,很得了一些南直隶读书人的追捧和赞许。

读书人有名声,总归是件极好的事。

显金与之笑言,“...君子美名,传扬四方,若咱们科举仍是举贤制,你也不用再用功三年了。”

彼时陈笺方正低头喝张妈妈泡制的胖大海川贝梨汤,听显金如此说,陈笺方艰难咽下汤水——连续十来日在外奔波,一了以往八天的话,说得嗓子红肿,吞唾沫似吞刀片。

“...不是为了名声。”

陈笺方声音沙哑,像一块细腻发亮的丝绸落在发秃的枝桠上,被撕扯成毛边与碎片。

显金笑起来,“知道你不是为了名声!”顺手把梨汤旁的枇杷膏送过去,“虽说不是为了名声,但做了这么多事,得一句赞誉不也挺好吗?——这王医正送来的家传秘制,人听说你为了乔师东奔西跑,话都说不出了,特意让人送来的。”

陈笺方眸光温了温,伸手接过枇杷膏,沙着喉咙,“你也觉得我做了好事?”

显金再笑,“为恩师奔走,此为大忠;为后辈奔走,此为大义;免费为后辈授课辅导,此为大德...你得表扬,应当的嘛,我当然觉得你做了好事啊。”

陈笺方将头埋下,下巴顶着衣襟,嘴角不可控制地勾起一抹浅笑,“你觉得好,那便很好。”

少年郎声音沙棘棘的,正好挠在显金的痒痒肉上。

显金略有不自在地转过身,不知作何感想。

她,好像怎么想都不对。

从书中夹住的干花,到前些时日陈笺方似说了又似没说的那句“都听你的”,再到今天这句“你觉得好,那便很好”...她抓心挠肝地刺挠,偏偏又不知道哪里痒,十个手指挠挠挠,全然无用武之地!

显金张了张口,隔了会儿,又把嘴巴闭上了。

管他什么意思呢!

和人,和任何人打交道,都不应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为何她如今认认真真地将陈敷当作她后爹对待?不就是因为陈敷待她全然不设防?不就是因为陈敷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全都想着她?不就是因为陈敷先将她当作亲闺女看待嘛?

若陈敷天天“小心肝”“乖姑娘”这么唤她,却时刻忌惮她,怀疑她,不允她插手铺子上的任何事,这算爱嘛?

不算。

这算口头警告。

警告这男人不行,只会花言巧语,提到真金白银就“臣退了,一退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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