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18)(1 / 2)
程夫人点了点头,姐弟俩这段时日确实不怎么见,于是又问了一些别的家常事,生怕燕临川回来之后生活上打点的不好。程辉坐在边上一直没说话,说是来看看燕临川,也真的就是看看,一边喝茶一边听听他俩聊天。
燕临川倒是无所谓,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除了看着他姐说话,就是盯着杯子发呆。
程夫人喝了一口茶,又道:“最近都见不到你人,就算你忙,也得把自己照顾好不是?”
燕临川点头称是,一副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他向来也是不会反驳的。
程夫人又问道,“对了,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这次回来能待上多久?”
“还没有定下来,不过也是佛诞以后了吧,怎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程辉像是来了兴趣,看了过来,突然接过话道:“这两你不在府里,还在担心你是不是一声不响又回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和她说了她也不信,非要来确定一下不可。”
燕临川闻言看向她,“这两天找我了?下次我不在府里,可以捎个口信,我见到了也可以去找你,这样你也不必自己着急了。”
程夫人笑了笑,有点不大好意思,捋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哎,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也没必要这么复杂,就是想来看看你,难得能见一次,就怕没好好说会话你就回去了,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燕临川安慰道,“怎么会,我哪次……”他刚想说,我哪次出去没告诉你,仔细一想这话不对,最近的这次也是他回来了,他姐姐才知道他出征去了。于是说到一半改口道,“我这次走一定告诉你。”
程夫人满意了,点了点头,这话题正要带过,只听程辉忽然说:“佛诞以后吗?算算日子佛诞也就这两天的事了,这段时间不怎么太平,我看朝中有些话头风向不太对,临川你……既然快要走了,这段时间可千万要谨慎些,切莫要再意气用事。”
程夫人一听,立刻问道,“怎么了?什么不太对?”
这话说得就不明不白的,更何况前些日子程夫人还听了些小道的消息,本来心还悬着不知道那些事情怎么样了、对燕临川有没有什么影响,一知半解最为要命,这会儿一听这意思是还有人要针对燕临川,一时整个心都悬起来了。
燕临川去拿茶壶的手一顿,他一时有点摸不准这个人突然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算起来,大家都是同僚,有些话私下里说一说倒也没什么,可是这个私下也分场合,今天场合明显就不太合适,他姐姐不涉朝政,这话题放在拉家常里,就显得有些深入了。何况燕临川最怕自己的事情让家里人担忧,程夫人也就是来关心两句的,眼看都安抚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这话题一拐,又平白多出了一些无端的担心来。
燕临川神色很快恢复了,漫不经心地把三个人的茶盏都添上茶水。他本来只道这位姐夫来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这位其实是来添乱的。
“没什么事,别担心,你看我不是好得很么。”他先和程夫人这样说了,然后语调又低了好几度,扬了扬半边眉毛,看向了程辉,“多谢提醒,不过没想到那些闲言碎语也能传到大理寺耳朵里去。”
程辉皱了皱眉头,好像对他这个态度有点不太满意,但是说话的时候依旧好脾气道:“你也知道的,我们身处什么环境,就得听什么话、知道什么消息,凡事我们都求一个证据,不然有些话我也是不信的。”
燕临川哦了一声,点点头,看似对他们大理寺这个原则很是赞同,“那既然程大人这么说,想必是找到证据了?”
他没说是哪件事,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屈指可数,依照那魏筹的性格,这件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大理寺肯定也有其中一份。
果然程辉先是有些为难,紧接着又皱了皱眉头,一副想说又不太好说的样子,不过也没犹豫多久,道:“大家也都不在场,不好说证据不证据的,但要真是这样,你这也算是明摆着和那姓高的作对了,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为了一个琴师……那样的做法实在不怎么明智。对了……”程辉说着,好像又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你最近……最近是不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找你?所以才总是不见你人影?”
燕临川挑了挑眉,拿不住他什么意思,就没说话。
他这一沉默,恰好就像是默认了。
程夫人在边上虽然只听了个大概,但是一听到“意气用事”,再一看燕临川的态度,恐怕是燕临川又干了什么冲动的事了,心里又有些慌张起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临川?琴师又是怎么回事?”
“没事。”燕临川还是只说了这一句。
天知道程夫人每回要从燕临川这里听到多少句“没事”,自从燕临川出征的第一天起,除了从别人那里听说,她就没听燕临川自己说过任何有关的事情,有什么难处之类的话更是别想从他这里听一个字。
程夫人觉得自己的弟弟吃了太多苦,又肩负太多,一心想要帮着分担一些,没想到问来问去,还是被蒙在鼓里,一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回再一听这两个字,当时就变了脸色。
燕临川没见过她这么严肃的样子,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把他姐气成这样,“不是你想的那么严重……”
程辉坐在他夫人边上,这时候拍了拍她肩膀,缓声道:“别气,临川不告诉你也是为你着想,他肯定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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