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了，又活了（1 / 2）

“赔钱货，快点起来，六点了还不起来割猪草，你想偷懒到什么时候？”

    齐文荣一把拉开破烂的蚊帐，从中飞出几只肥嘟嘟的蚊子，他厌恶地摆摆手。

    又掀开薄被，齐若涵单薄的身子显露眼前，面色是不正常的红润，唇发白。

    “还在睡！睡不死你。”

    齐文荣一巴掌扇在齐月胳膊上，一个明显的掌印浮现。

    “阿爸，我头好痛，昨天半夜才休息，被蚊子盯得睡不着。”

    齐若涵的声音弱小，似风中残烛。

    “若涵，听说你被京北大学录取了，恭喜你啊，我们村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能不能借我看看通知书？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

    他恶狠狠地瞪着和月：“齐若涵，你以后不仅要嫁给我儿子，也要伺候我，这是你的命！你逃不掉……”

    这一幕，落在蹩着脚走出破屋的齐文荣眼里，顿时怒意滔天。

    连日操劳，再加上昨天中了暑，病倒在床。

    声音响亮，隔壁的武军第一个探出头。

    这情况，在齐文荣亲儿子出生之后，更加厉害。

    武军的眼里满是羡慕和向往。

    她不是齐若涵。

    “杀人啦杀人啦！不孝女杀亲啦！”齐文荣骨子里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看着和月的眼神不敢动手。

    “你个败家的，吃了十八年的饭，还说没力气。”

    踉踉跄跄，齐若涵扶着墙壁不过两步，眼前一片天旋地转，顿时向后晕倒。

    看着齐若涵略黑却修长的双腿，齐文荣咽了口水，这么好的腿，真的可惜了。

    齐文荣边对着腿上的伤口吹气，边惨叫着，抬头却看到，齐若涵此时已经起身，将地上的火钳握在手里。

    通红的火钳已经冷却，齐若涵没有言语，直接甩在齐文荣脸颊，扇出两颗泛黄的牙齿。

    “齐若涵，你休想出去上大学，家里可没钱供你，也不会让你走，家里那么多活，你走了谁来干？”

    齐文荣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外推了一把。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的劳动力。

    “对，这才乖，快点去做饭。”齐浩得意洋洋笑着，“阿爸呢？”

    “臭婆娘，还没嫁过来就这态度！你给我站住，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呼唤打断了齐若涵的思绪，是邻居家的武军。

    齐若涵，十七年前被齐母从村头的溪流里捡到，当时齐家还没有孩子，于是把她当成劳动力养着。

    “什么大学生，白日做梦。”齐若涵的弟弟齐浩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根从外边走进来。

    “别给我装可怜，要不是我，你十八年前就该去见阎王了。快去干活，家里两头猪都饿瘦了。”

    心里的惋惜没能阻止手上的动作，火钳对着小腿就烫过去。

    “你的录取通知书早就被阿爸撕了，去个屁！我告诉你，老子没钱娶不到媳妇，你以后就得嫁给老子，反正你是捡来的……”

    齐文荣感觉裤裆有点凉意。

    “啊啊啊！”杀猪般的吼叫声嚎了起来。

    齐浩心头慌乱，但他知道，此时不能怂，“告诉你，乖乖给我家添几个大胖小子，你就算跑出去，也没人要的。”

    “啊！有本事你就砍下来，杀人偿命，你走不出这个村，以后有你受的！”

    她眼神冷漠，闪着从未见过的寒光。

    和月转头。

    “赔钱货，又在装睡。”齐文荣踹了她一脚，毫无反应。

    见和月没有回话，消失在门框里，齐浩有点挂不住脸。

    “若涵，若涵。”

    和月皱眉，冲上去又是一刀，干净利落砸晕。

    “哦，齐家想要断子绝孙，不用急，马上就会应验。”

    “你的眼神，太恶心。”

    可惜去年养母撒手人寰，临走前，拉着齐若涵的手，满脸歉意：

    六一.二二三.一二九.三一